彼此間都嘗到了咸的淚水味,可沒人停住這個吻。
在經歷了生死之後,還能擁抱深的人,品嘗著彼此的氣息——世上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打人心的了。
如果可以,他們想就這樣抱著對方,直到地老天荒。
可惜,楚楚的姿勢實在不能堅持太久。
察覺到的不適,顧宴稍稍鬆手。
兩人分開,男人依然維持著靠近的作,疲憊的俊臉抵在額頭,整個人因為極盡克制而微微抖。
潤的淚打了兩人的臉,粘粘的,潤潤的,可他們都不在乎,就這樣窒地靠在一起,閉眼沉醉著。
良久,楚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我……我脖子酸了,很難,你能不能護士進來,幫我翻下……」
這話一出,頓時打了曖昧溫馨的氛圍。
顧宴坐起一些,看著紅腫的兔子眼,微微吸了口氣振作起來,又取了紙巾過來幫溫地乾臉頰。
「我幫你吧。」
他雙手撐在椅扶手上,準備起,可楚楚卻嚴厲地拒絕了,「你上有傷,不要,去護士來。還有,我已經沒事了,你趕去睡覺,好好睡一覺,醒了再來陪我。」
林楚楚記起嚴白的話,這人從自己中槍到現在,都沒有合眼過,一直守在邊。
難怪他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眼底明顯的黑影,下頜上扎人的胡茬。
剛才親吻時,刺的好像針扎一樣!
林楚楚嚴肅地把話說完,見他作僵住,似乎還在猶豫,立刻用眼神又無聲地警告了遍。
顧宴淡淡一笑,雙手放下,又重新在椅上坐好。
「那就護士進來幫忙。」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人推開。
嚴白快步進門,正要說什麼,不過瞧見林楚楚醒著,他明顯打住念頭,及時轉移了話題:「小嫂子醒了?現在覺怎麼樣?」
楚楚覺不怎麼樣,傷口發炎,明顯覺得開始發燒,渾的都酸痛起來。
可人家問起,還是要笑著回一句:「還行……」
顧宴吩咐,「去把護士來。」
「哦。」嚴白看向他,應了句,又轉出去。
林楚楚看向顧宴,猶豫了秒,問:「嚴白是不是查到我爸的消息了?」
「不清楚,等會兒問問。」
「嗯——」
嚴白很快帶著護士返回,幫楚楚小心翼翼地翻了過來。
平躺雖然舒服了點,但不可避免會到傷口,疼痛更加劇烈。
楚楚咬牙強忍,等慢慢適應那種疼痛,才緩緩放鬆,在床榻上落實。
護士幫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又調整了吊瓶的速度,轉離開。
「嚴白,盧里司的傷怎麼樣,查清了麼?」顧宴搶在林楚楚開口之前,先問了這話,眼神看著表弟。
嚴白何等明,一聽表哥問話的方式,便明白過來,眸轉而挪向病床:「小嫂子,你別擔心,盧總況還好,你安心養傷。」
「是嗎?那我可以跟他聯繫嗎?」
「這個——暫時不方便吧,手機那些,肯定早就廢了,他邊的人換了一批,我現在沒有聯繫方式。」
「哦——」
林楚楚知道當天的局面有多混,對嚴白的話也沒怎麼懷疑。
但只要父親回去了,就踏實些了。
沉片刻,突然想到另一人,「對了……還有那個外國人,就是以前綁架我的那個傭軍——他怎麼樣了?」
顧宴淡淡地道:「他死了。」
死了?
林楚楚愣了秒,隨即恍惚地點點頭。
死了好,那種人就該一死百了!
否則,他們永遠提心弔膽,不知那惡魔又從什麼地方竄出來。
林楚楚心裡明白,如果不是那個外國傭軍,爸爸不大可能找到跟顧宴的落腳點,也不會發生這起悲劇,引那麼多人喪命。
爸爸顯然也是被那個人利用了。
壞蛋已死,也放心下來。
「行了,我這邊不要你們守著。嚴白,你推他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虛弱得,顧宴在這裡,還要強撐著神,以免他擔憂心疼,實在撐不住了。
嚴白點點頭:「我早就勸幾次,不肯聽,只有你說話他才聽。」
顧宴握了握的手,又俯靠近吻了吻,聲叮囑:「那我先去休息,你也安心睡會兒,我晚點再來看你。」
「不用,你好好睡一夜吧,明天再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要睡自然是整夜。
顧宴淡淡地勾一笑,沒回應,鬆開的手,由著嚴白推走了。
病房門關上,嚴白推著顧宴,一邊前行一邊低聲道:「表哥,聯繫上盧晶然了,正在回國的路上,得知父親去世,緒起伏很大。」
顧宴臉沉沉,沒說話。
盧晶然回來的話,肯定會找妹妹。
嚴白也想到這點,詢問:「要是打聽小嫂子的下落,說還是不說?」
「先不說。」
嚴白微微一驚,「還瞞著?可小嫂子又不傻,下次再說要聯繫盧里司,我怎麼回復?而且,們姐妹好,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盧晶然都不來問候關心一下,肯定也會起疑的。」
而一旦盧晶然過來看妹妹,這個消息肯定也就瞞不住了。
「先瞞著,等恢復的好一點,再告訴。」
嚴白明白他的考量,說到底還是怕林楚楚承不了這個打擊。
「那這樣的話,盧里司的葬禮,小嫂子就只能缺席了。」
「嗯……」
顧宴淡淡應了句,沒再說話。
就算楚楚現在知道了這個噩耗,葬禮也還是缺席。
這個樣子,挪都不行,怎麼可能回國參加葬禮。
病房裡,林楚楚在顧宴離開之後,臉上明顯出痛苦忍的神。
槍傷太痛苦了,覺得疼得不止是傷口那個地方,好像以傷口為中心,整個背部的橫向跟縱向面,全都像火燒錐刺一般。
閉上眼,島上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
是做夢嗎?
怎麼覺得在哪裡聽到或見到爸爸出事的消息——
整個島都沉浸在一片炸的火中,無人生還……
可顧宴又說,他只是傷了,人已經回去。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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