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晶然沒有回港城,而是直接來了東南亞小國。
在醫院太平間的冷凍倉里見到盧里司的時,整個人猶於恍恍惚惚的狀態。
「爸……」冰冷繚繞的霜霧中,那張悉的臉已經沒了生機,皮上也結著一層冰霜。
眼淚洶湧落下,整顆心都在劇烈抖,濃濃的悔恨與歉疚像傾瀉的洪水一般將淹沒,快要窒息。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了?
為什麼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爭吵與傷害中結束?
為什麼……
太多的為什麼充斥在腦海,痛苦像鋒刃無比的利劍朝砍來,讓連嚎咷痛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良久,盧晶然如行走般從太平間出來,等候在外的盧氏工作人員遞上紙巾,沉痛地勸:「大小姐,節哀順變。」
盧晶然沒有接,只是僵地轉頭,看向那人:「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好端端地突然遭遇不測?」
「大小姐,盧總遇害的經過,只有左特助清楚。」
「左荃?」盧晶然臉微微有了變化,眼眸微瞇,「他活著?」
「嗯。」
「在什麼地方?!」
「左特助還在重癥監護室,沒有離危險期。」
「帶我去看看。」
「是。」
盧晶然看了看後的太平間,狠狠了把淚,轉跟著男人離開。
父親的死太蹊蹺了,一定要調查清楚原因,一定要讓兇手付出代價!
他們到達重癥監護室外,正好遇到醫生從裏面出來。
走廊里守候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后,立刻激地道:「大小姐,左特助醒了!醫生剛剛給他做完檢查!」
盧晶然點點頭,沒有耽誤,立刻跟醫生提出要進去探。
醫生起初是不同意的,可又不敢得罪這看起來有些不明背景的人,最後還是放行了。
盧晶然進了重癥監護室,看到埋在一堆管線中,奄奄一息的左荃。
他整個人都快被包木乃伊的樣子,層層纏繞著紗布,臉上也破了相。
若不是旁邊的心電圖還滴滴答答地響著,盧晶然幾乎以為這就是一。
眼神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心裏止不住瑟,連手指頭都忍不住蜷一團。
左荃跟在爸爸邊多年,可謂是看著長大的。
在心目中,左荃就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
看到他傷這樣,盧晶然剛剛平復些許的心,又沉甸甸地積滿了傷痛。
左荃艱難地撐開眼皮,看到站在床邊的人,一手很用力地抬了抬,可只是揚起一手指。
「大……大小姐——」他發出極低的聲音,床邊的機立刻「滴滴滴」起來。
盧晶然回過神來,忙一把抹了淚重新定睛看向床榻,啞聲喚道:「左叔叔,你怎麼樣?要不要醫生來?」
尖銳的聲響讓心裏一慌,想到左荃還沒離危險期,擔心起來,怕他有個好歹。
「不、不用……」左荃了,艱難地發聲,「我……沒事——」
盧晶然不放心,可又急著弄清心裏的疑,只好長話短說:「左叔叔,我爸爸死了……你,他們說,你是唯一的倖存者,只有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才開始,淚水再次決堤,父親躺在冰冷停間的畫面又在眼前浮現。
雖然有時候怨父親,可從沒想過,父間會以這種方式永遠告別。
他們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左荃明顯激起來,病床邊的儀的更尖銳刺耳了。
盧晶然擔心地回頭看了眼,急忙喊道:「左叔叔……左叔叔,你怎麼樣……要麼你先休息吧,等你好一些,我們再……」
「大小姐——」左荃了,眼眸閉上,力極度虛弱,「盧總……盧總遭遇不測,是我——都是……被我連累的……」
盧晶然臉一變,皺眉,「什麼意思?」
左荃繼續說話,可音量太低,本聽不清。
盧晶然不得不彎腰下來,盡量將耳朵靠近他。
左荃的厲害,好像隨時要斷氣一樣,斷斷續續地說:「是……是顧宴,顧宴報仇,派人……殺了盧總。」
「顧宴?」盧晶然驚得渾一戰慄,瞪眼看向他,半張著,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顧宴殺了我爸爸?」
「嗯……」
「可是,顧宴要跟小語在一起,他殺了爸爸,小語還怎麼可能留在他邊?!」
這裏面疑點太重了,盧晶然懷疑更甚。
左荃休息了會兒,才接著說:「盧總跟Paul……聯手,想救,二小姐出來——我們到了島上,原本是可以救出二小姐的……可,二小姐鐵了心,要跟著顧宴……盧總一氣之下,了殺掉顧宴的心思……」
「可……當著二小姐的面,盧總無法……無法下手,他暗示Paul去手,挑撥Paul跟顧宴的矛盾……」
「Paul跟顧宴的仇恨……由來已久,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殺掉……顧宴,可沒想到,二小姐去而復返……危急關頭,還……為顧宴,擋了一槍——」
「什麼?」一聽妹妹中槍了,盧晶然眼眸瞪圓,渾劃過一陣戰慄,轉頭看向他,「你是說,小語也傷了?那傷在哪裏,後來怎麼樣?」
左荃了眼皮,吞咽了下,才繼續說:「我……我也不知道,嚴白帶著人趕到——把他們帶走了……我們其餘的人,留在島上……」
左荃傷勢太重,雖然人醒來了,可並沒有離危險期,意識朦朧模糊,語無倫次。
盧晶然聽得一頭霧水,更加糊塗,「既然顧宴離開了,你為什麼又說是顧宴害死了我爸?」
「顧宴……他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盧總要去……救二小姐——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嚴白……帶來的人,救走了顧宴,就對我們剩下的人……大開殺戒——最後,又炸了整座島……就是要,不留活口……顧宴,肯定是要為那個管家……跟,跟小孩,報仇——」
盧晶然終於聽明白了。
把這些細節前前後後一串聯,也弄懂了島上發生的事。
父親跟顧宴的恩怨,早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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