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管家跟小孩的死能被妹妹留在他邊做為補償,暫時下,可當父親聯合那個殺人惡魔再次「討伐」顧宴時,肯定會將他激怒。
主送上門來的仇人,他焉有不殺之理?
左荃見盧晶然久久沉默著,似乎還有些不相信,等了口氣之後,繼續解釋。
「盧總……一直反對二小姐,跟顧宴在一起,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現在又添了幾條人命,顧宴起殺心,要報仇,是必然的。」
「他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只要除掉了所有人……就沒人知道,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殺了……盧總,既為死去的手下報仇,又……能除掉他跟二小姐之間,最大的阻礙——」
「他肯定以為自己……做的,天無,不會有人知曉——卻沒想到,我……我會活下來。」
盧晶然腦子裏一陣眩暈,說不清是心痛還是憤怒。
如此說來,一切都合合理。
顧宴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無比毒手,何況是想要殺他的仇人?
以他的手腕,把這件事推得乾乾淨淨,騙妹妹繼續留在他邊,簡直易如反掌。
「大小姐……是我連累了……盧總,那管家跟小孩的死——跟盧總無關……在島上,是我保護不力——原本,盧總是可以離開的……可沒想到,顧宴太狠毒了,切斷了所有離島的途徑……盧總又中了槍——」
左荃低低沉沉,斷斷續續,還在訴說著島上的事,可盧晶然已經沒心聽了。
如果殺父仇人是顧宴,該如何報仇?
哪裏配跟顧宴斗?
而且,妹妹還在顧宴邊。
肯定還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要怎麼辦才能把妹妹解救出來?
盧晶然怔怔地發著呆,好一會兒,不知突然想到什麼,又重新打起神。
「左叔叔,你好好養傷,公司還需要你來打理,我爸的仇,我來想辦法!」
一個人的力量或許不足,可再加上妹妹,一定可以的!
左荃聽要報仇,立刻激起來,「大小姐……你、你千萬……不要衝……顧宴心狠手辣,盧總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希……你們姐妹有事——」
可左荃越是這麼說,盧晶然就越是堅定了要報仇的念頭。
就算無法殺了顧宴,起碼也要讓妹妹離開他,讓他一輩子而不得!痛苦終生!
哪裏知道,最大的仇人就在邊。
左荃挑撥離間,就是要讓去跟顧宴斗,最好把顧宴激怒,再來個兩敗俱傷。
****
林楚楚高燒未退。
雖然進口葯送到,醫生也在第一時間給用上了,可因為中空彈頭的巨大威力,傷口太嚴重,一時半會兒還是不住炎癥。
顧宴睡了幾個小時回來,見陷昏睡,整個人燒得面頰通紅,心再次懸起。
整整一夜,他一不地守在床邊,直到窗外再次照亮黎明的曙。
楚楚的乾枯都要開裂了,顧宴按照護士的吩咐,用棉簽沾了水輕輕幫拭著。
嚴白推門匆匆進來,低聲彙報:「表哥,盧晶然要見小嫂子,怎麼辦?」
顧宴臉一沉,手裏的水杯放回去,看了看床上的人還在昏睡著,也沒避諱,轉頭問道:「見到左荃了?」
「嗯。」
「談了什麼知道嗎?」
「是在重癥監護室裏面談的,我們的人無法打探消息,但聽說盧晶然出來時,整個人看起來不是很悲痛,反倒……很憤怒的樣子。」
憤怒?
顧宴擰眉看向他,示意他把椅推開。
嚴白會意,推著他去到窗前,離床榻有一段距離后才問:「表哥,你說……左荃會不會挑撥離間?」
顧宴不甚在意地淡漠一笑,「左荃跟在盧里司邊多年,論關係的親疏遠近,他需要挑撥嗎?島在我名下,發生了大炸,任誰都會覺得這是我做的,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嚴白沉沉舒了口氣,費解地道:「真是奇怪,到底是誰製造的大炸?就連Paul都未能倖免於難,總不可能是他自己炸自己吧?而且,他跟盧里司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當時我們已經離島,他沒有道理賠上自己跟盧里司同歸於盡。」
顧宴面繃,眸底一片寒涼,兀自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問:「盧氏現在是什麼況?盧里司出事後,公司沒有發生什麼暴?」
「暫時來看,還算穩定,被幾個高層控制著局面。」
嚴白回答完,扭頭問道;「表哥,你在懷疑什麼?」
「我懷疑……盧里司是被自己人謀害了。」
「你說,左荃?!」
顧宴沒有回答,只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嚴白沉思片刻,連連點頭。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過去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左荃逃過一劫。
「如果真是他,那他可真是夠狠,差點賠上自己的命。如果我們的人再晚一點發現他,華佗在世都沒用!他渾燒傷,炸傷,又在海水裏泡了幾個小時,連醫生都說救不活了……」
「可他還是下來了。」顧宴冷冷地道。
做大事的人,往往意志力驚人。
嚴白嗤了句:「人還沒離危險,能不能活,誰知道呢。」
顧宴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看向他臉嚴肅地代道:「不能他,相反,告訴醫院,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活他。」
「為什麼?!」
「他是唯一的知人,他死了,我的嫌疑更加洗不掉。」
「可他若是一口咬定,就是你殺了盧里司,炸了島礁,想要不留痕跡地除掉所有人——那怎麼辦?現在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你。」
顧宴抿,片刻后,椅微微轉過來,視線看向病床那邊。
的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而他除了猜測,推理,並沒有直接證據說明這一切都是左荃所為。
楚楚會不會相信他?
嚴白見他心裏也沒底,消極地道:「你指著靠小嫂子對你的和信任來證明清白?別做夢了,如果沒有前面那些事,也許還有可能,但現在誰都知道,盧里司跟你不共戴天。」
顧宴沒回應這話,沉默了片刻,低聲開口:「你去忙吧,盧晶然那邊,先著消息。等楚楚好一些,再讓過來探。」
嚴白嘆息,耷拉著腦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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