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我不得不再多說幾句。如果不是你妹妹及時趕回，擋了那一槍，我表哥必死無疑！達姆彈中口，就算神仙在世都救不活！別說我哥沒有對你父親下毒手，就沖你父親這麼心狠毒辣，他就算報復也有可原！」

盧晶然沒說話，但繃驚駭的臉顯然著心的震撼與擔憂。

的確不知道，妹妹的傷如此嚴重。

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落定，嚴白看向沉默憤懣的盧晶然，緩了口氣才繼續道：「等你父親的葬禮辦完，會讓你見到你妹妹的。我表哥從沒想刻意瞞、欺騙，他只希他的人，能平安無事，能一些痛和罪。你們所有人都想著冤冤相報，只有我表哥，擔心著你妹妹是不是傷心，能不能承。」

白薇薇回頭看著嚴白，見他緒激到呼吸都在抖，眼眶圓瞪而赤紅，這一刻，竟莫名地相信嚴白，相信他的話。

也許，盧叔叔的死的確另有。

兇手也許真的不是顧宴。

只是現在還找不到證據。

周遭雀無聲，盧晶然手裡的槍緩緩落下，整個人怔怔愣愣地杵著，只剩悲痛的眼乾涸而沒有焦距地瞪著。

嚴白看了一眼，沒再說話，而是直接了靈堂，弔唁逝者。

白薇薇走上前，扶住盧晶然。

「姐……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蒼白無力，但——」

「怎麼，你相信嚴白的話是不是？」盧晶然眨眨眼，陡然回頭看向，打斷了的安，冷聲問道。

白薇薇一愣，僵住，剩下的話說不出。

事沒發生到自己上，永遠可以理智而輕鬆地面對，可以一套一套地勸解別人。

可當真正發生到自己上呢？

誰還能保持理智？誰還能聽得進勸？

盧叔叔的死，連外界不相關的人都一口咬定肯定是顧宴所為。

何況其中知道一些「真相」的盧晶然？

白薇薇想明白這些，也能稍稍理解盧晶然的心了。

「姐……我只是覺得，起碼應該再多調查一下。」話鋒一轉，沒敢替嚴白說話。

盧晶然深吸了口氣，轉開視線，「看在你是小語好友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起衝突，帶著他趕走吧，不然也許我一衝，拉他為我父親陪葬！」

雖然找不到顧宴本人，但能抓到一個替死鬼，也能一泄心頭之恨。

白薇薇聽了這話，臉分外難堪，而後沒說話，朝靈堂走去。

等兩人鞠躬弔唁之後，嚴白帶著白薇薇出來，給盧晶然遞了一個地址。

「等你安頓好這一切，可以去這個地方看。的傷恢復了些，聽到這個消息，起碼不會悲痛之下再一腳踏進鬼門關。」

盧晶然接過那個地址，發現還是在東南亞某國，跟之前去帶回父親的地方，相隔不遠。

看著地址，盧晶然心裡起疑，「顧宴真的允許我們姐妹相見？」

「為什麼不許？你母親生病，也不可能過去看看，就剩你這個姐姐了，於於理你不都應該去看陪伴一下？」嚴白微挑眉宇，平靜地反問。

「可我去了，我父親去世的消息你們就瞞不住了。」

嚴白淡淡地道：「我表哥本就沒想瞞，之前沒說，只是你妹妹的狀況太糟糕。」

他知道盧晶然擔心著什麼，諷刺地冷笑了聲，「難不你還懷疑這是鴻門宴？懷疑我表哥為了霸佔你妹妹，要把你們一家都趕盡殺絕？」

盧晶然眼神憤憤，臉有幾分心虛。

的確這麼想過，就連左叔叔都提醒，不要去找顧宴報仇，們姐妹鬥不過顧宴。

嚴白落下這話，牽著白薇薇的手，轉大步凜凜地走了。

盧晶然看著手裡的地址，又轉，看向靈堂上父親的像，手臂緩緩下垂。

此時此刻，也迷茫了。

爸爸的死還沒有告訴媽媽，媽媽肯定承不了這個打擊的。

獨自承擔著一切，連個商量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該怎麼辦……

誰能告訴？

****

回到車上，白薇薇看向嚴白，見他依然憤憤不平，不由得握住他的手。

「算了，這些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理吧，之前不是你一直告訴我，不要再手他們的事麼？怎麼現在反倒是你放不下了。」

嚴白說：「這能一樣嗎？我表哥現在是被全世界冤枉！明明沒做的事，可所有人都像親眼見證一樣，認定是他做的！就林楚楚那腦子，知道這事後肯定也會認定是我表哥做的，他們這一路走來——」

說到後面，嚴白都說不下去了。

什麼孽緣？

這就是！

兩個人明明不應該在一起，偏偏要死纏爛打不舍分開！

跟老天爺斗，能有好下場嗎？

付出了這麼多，有必要？

「算了算了，你別生氣了。」白薇薇握著他的手搖了搖，故意轉移話題，「中午吃什麼？我跟公司請假了，下午才回去，中午陪你一起吃飯。」

嚴白瞧著，盯著看。

白薇薇不解：「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

嚴白皺眉，「你最近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以前都是我管著你，讓你不要去摻和他倆的事，現在反倒是你勸我了。」

白薇薇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那不然怎麼辦？我們倆的喜怒哀樂都綁在你表哥跟楚楚上了，到底是我們談，還是為他們談？而且我覺得，既然楚楚為了顧宴連命都能不要，那我還去心什麼？我只能祝福，希跟顧宴在一起好好地，幸福快樂！」

之前摻和，是因為以為楚楚是被迫困在顧宴邊，當然要抱打不平，想著解救閨。

可現在況不一樣了啊！

都是年人，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旁人哪有指手畫腳的權利？

嚴白笑了笑，點點頭：「你這妞兒，三觀倒是正，枉我以前老心，你心裡還是有數的。」

「滾！我本來就三觀正！只是現在快被你們帶歪了！早知道跟你在一起這麼麻煩，當初離你遠遠地！」

「呵，來不及了吧，上了小爺的賊船，別想下去了！」

嚴白調侃了兩句，笑了笑嘆息一聲，把這些煩心事暫放一邊。

「走吧，中午我請客，你想吃什麼大餐？」

「什麼貴就吃什麼。」

「嘖，瞧你那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