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話從關雎裡說出來,楚楚聽著便覺得格外。
兩人兜兜轉轉,還能回到最初親如姐妹時的嗎?
看著林楚楚紅了眼眶,關雎瞬間領悟到的心,不由得走上前去,在病床邊坐下,「楚楚,別這樣,你一哭,我也要忍不住了。」
白薇薇趕走過去,「你倆幹什麼,好不容易見面了,該是高興的呀,哭什麼!一個個的都不能哭!」
林楚楚憋了個笑出來,立刻抹乾眼淚。
關雎也是,兩人相視一笑。
「你的傷怎麼樣,是不是又裂開了?嚴重嗎?」關雎看到旁邊推車上,護士正在整理著換下來的染紗布,目驚心,惹心疼問道。
林楚楚心裡溫暖,人也神了些,搖頭道:「沒事的,傷口周圍都長好了,只是中間部分沒那麼快。」
「我聽說,你傷很重,差點就……」
「嗯,是很嚴重,那種子彈到人上,據說死亡率很高,我算是幸運的,剛好被肩胛骨擋住了一些,沒有穿進膛,不然——」
不然,現在肯定也土為安了。
回想當時一幕,林楚楚猶覺得不寒而慄。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樣的勇氣,竟用之軀擋子彈。
可要問後悔那一刻的衝嗎?
要毫不猶豫地說,不後悔。
不管顧宴後來做了什麼,都不後悔。
無法接顧宴在眼前出事,大概所有人覺得很傻,被沖昏了頭腦——
可就是慶幸,慶幸自己反應夠快,終究是救了顧宴一命。
關雎見突然怔愣住,眼眸中還有那種驚恐未定的慌,知道肯定又想起那一幕了。
「楚楚……」關雎輕輕地握住手臂,「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們也平安回來了,以後不會再遇到這樣的危險。」
聽顧顯說過島上發生的事,那個當初綁架楚楚的壞人,已經在炸死在島上。
以後,不會有人再威脅他們的安全了。
林楚楚回過神來,點點頭,「嗯,我沒事……」
抬眸看了看白薇薇,又收回視線看向關雎,林楚楚勾笑起來:「我們三個還能再見面,好,過去發生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好不好?」
關雎笑著,立刻說:「那當然啦!你們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妹!」
楚楚心裡暗暗,笑著笑著,眼眶又莫名泛紅。
關雎見怎麼都開心不起來,明白心裡的痛,想安又無從開口,只能一直看著笑了笑,無聲鼓勵。
畢竟失去了親人,又與最的人形同陌路。
這種雪上加霜的痛,豈是幾句話可以安的。
白薇薇跟關雎在病房陪呆了好一會兒,知道力不支要休息了,兩人才起離開。
病房門緩緩關上,兩人一回頭,看到走廊里出現的冷峻男人。
關雎看到顧宴,漂亮如杏仁兒般的眼眸駭然一驚,視線從下到上打量,又不可思議地下落,停留在他站立筆直的雙上。
「顧宴……」震驚地呢喃出聲,「你的……好了。」
顧宴沒有回應這話,只是繼續前行,走到了病房門口。
通過玻璃窗看進去,見病床上的人兒已經睡了,幽深的眼眸緩緩落下緒,暗沉一片。
林楚楚跟關雎瞧著他的神,兩人心裡都莫名為他同。
而不得。
世上沒有比這更的事了。
何況他們為了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努力了那麼久,可最後的結果還是這般。
關雎跟顧宴的關係太複雜了。
按說此時此刻,不便多言。
可想著楚楚剛才愁容滿面眼底含淚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轉過來看向顧宴,勸道:「你若是真沒做過,可以跟好好解釋,也許會有機會。」
顧宴沉默,眼眸越過窗玻璃,靜靜深深地凝著裡面的人兒。
良久,他轉離去,淡淡落下一句:「謝謝。」
這一句謝謝,是為之前在島上時,關雎那通電話的開導,也為此時的有心「撮合」。
顧宴很清楚,自己對顧顯做的事給關雎造怎樣的傷害。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連最深的仇恨都能化解。
而他卻無法越與心人之間的那條鴻。
解釋,他何嘗不想。
但沒用的。
他現在連出現在楚楚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什麼傷害的事來。
所以,即便思念狂,即便人在眼前,他也只能這麼默默地看上一會兒。
病房兩邊有保鏢守護,電梯口也有,樓下還有,甚至整個醫院附近明裡暗裡,都布置著人手。
他不會讓楚楚離開,也不會讓盧晶然有機可乘來搶走妹妹。
嚴白沒有跟著顧宴離開,而是走到友面前,低聲問道:「你要不要回去,我送你。」
白薇薇看他一眼,「你現在能走開了?」
「嗯,他回顧山,我不過去了。」
「那好吧。」
關雎也要走了,顧顯還在樓下等著,幾人一同下樓。
電梯里,沒人說話,氣氛沉悶得。
白薇薇左右看了看,突然一聲嘆息,「哎……現在這樣弄的,真是太抑了!嚴白,顧宴到底怎麼想的?他打算一輩子囚著楚楚嗎?」
嚴白撇撇,搖頭:「不知道,而且誰都勸不他。」
「顧老爺子都不行?」
嚴白瞅著,搖頭。
關雎憂愁地蹙眉,看向他們道:「我覺得顧宴又回到過去冷漠無的樣子了,就是……整個人氣息都是冰冷的,也是封閉的,這種況下,除非是他自己想通,否則任何人的話他都聽不進。」
跟顧宴認識多年,顧宴所有的經歷都清楚得很。
嚴白也是,一路追隨,所以很清楚顧宴現在的狀態。
他整個人都是封閉的,甚至比當初復仇時更鬱,更冷漠。
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白薇薇嘆息:「我怕楚楚這樣下去,會瘋掉……說實話,顧宴若真的,不應該這樣對的!」
關雎跟嚴白都沒說話,轎廂從又恢復沉寂。
道理誰不懂呢?
可這回事,若是能用道理來解釋,那隻能說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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