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今日在場眾人也著實是被這安鴻盛給氣到了。
是以太后話音落下,無不高呼圣明。
宇文瀾便聽見燕姝又在心里尖起來,【太后娘娘好霸氣啊啊啊啊, 祁學士你收到了嗎?太后這可都是為了你啊啊啊啊!】
宇文瀾, “……”
這尖聲,幸虧不是嗓子出來的。
而接著, 卻見祁樹廣起道,“太后娘娘息怒,莫要氣壞了子才是。”
宇文瀾一頓,立時升起不妙的預, 果然,接著便聽燕姝又在心間啊啊起來,【祁學士也收到了!!!雙向奔赴好人啊啊啊啊!!!】
“……”
什麼又是“雙向奔赴”?
當然,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眼前這個安鴻盛,的確很是可恨!
今日這麼多證據之下,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是他,他居然還打算死撐不承認, 還得顧夫人親自來罵他一通。
也的確是沒皮沒臉十分賤了。
他于是也開口對此人道, “你明知事實, 還肆意抹黑他人, 好人寒心, 長此以往, 這世上還會不會有人再做好事?如你這種人多了,只會令風氣越來越差!”
話音才落, 便聽太后又道, “陛下言之有理, 所以這種風氣萬不可長!他今日敢造祁先生與顧先生的謠言,焉知明日就不會造其他人的?若是今次真此人將先生們都氣跑,就留下他自己,他當了那松鶴書院的山長,豈不是白瞎了陛下及朝廷的一番勞碌,也白瞎了這些先生們的心意!所以說,此人實在可惡!”
宇文瀾便頷首,“母后說的是,所以,只在京城與白馬書院張還不夠,要將公告張于各地,各書院及衙門口,天下人都知這造謠之人的可惡之。并將造謠定為刑名,寫律法,日后有再犯者,必須嚴厲加以懲治。”
說著,他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安鴻盛,道,“也要這些造謠者知道,不是簡單道歉就可以了事,要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安鴻盛已經渾發抖說不出話來。
園中其他人卻無不高呼陛下圣明。
一片呼聲中,宇文瀾聽見祁樹廣心間嘆,【陛下已經長一代明君,果然不負眾,可以人放心了。】
宇文瀾暗自挑了挑眉。
又留意了一下燕姝,卻聽道,【嗚嗚嗚小皇帝也很帥嘛了了。】
宇文瀾,“……”
他就好了,說他小是腫麼回事?
他……哪里“小”?
~~
隨著太后與君王接連發話,侍衛們上前將安鴻盛拉走,曲水流暢宴終于又恢復了正常。
而眼見惡人終于得到懲罰,眾人皆都心間舒暢,喝起酒來也暢快多了。
忽見一書卷氣的南俞夫人舉杯對顧夫人道,“顧夫人俠氣概,實在令人敬佩,我敬你一杯,謝你方才說出了我們都想說的話。”
這話一出,其他幾位夫人也紛紛敬起酒來。顧夫人便大大方方接下,豪氣的一飲而盡,令人再度佩服一番。
卻見顧夫人對眾人道,“其實方才那人也實在沒必要在我們上下功夫,我畢竟是個人,讀書不多,比不上各位夫人出自書香門第,所以萬萬是做不了這山長夫人的。”
雖是玩笑的語氣,意思已經表達的清楚,他們顧家可沒打算競爭山長之位。
而這話一出,金陵嵇夫人也忙道,“我家相公已是風燭之年,只怕也為朝廷出不了多力了。”
其夫趕忙在旁頷首,“不錯,不錯。”
——這不過就選個院長,弄得如此勾心斗角暗流洶涌,也實在太嚇人,萬一哪天把他寫信舉報柳正信的事給查出來也就不太好了。
所以還是急流勇退保住晚節吧。
而眼見這兩家都是如此表態,南俞先生直接對君王道,“經過今日之事,祁先生的人品已是令眾人嘆服,因此草民推舉祁先生擔任這山長一職。”
而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跟著附和起來,“沒錯,祁先生人品貴重,學識淵博,堪當山長一職。”
“祁先生當選,令人信服!”
“這山長之位非祁先生莫屬啊!”
……
如此景,祁樹廣只得再度起道,“諸位過譽了,實在令在下惶恐之至,在下不過一介鄉野村夫,如何擔得起這般大任?”
然好友顧鴻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反而在旁道,“祁先生就不要過謙了,你的人品才學最能服眾,若你是鄉野村夫,那我們豈不了鴻蒙未開的野人?”
祁樹廣無奈瞥他,“此事事關重大,顧兄莫要玩笑。”
見此景,太后雖未開口,卻瞥了宇文瀾一眼,心間道,【這般局面了,皇帝怎的還不開口把祁樹廣留下?他莫不是對祁樹廣有意見?】
【人家從前還還曾盡心盡力教過他,比太傅都上心!嘖,沒良心的,莫不是看不起祁樹廣?】
宇文瀾,“???”
他哪里看不起祁樹廣了……
正在此時,耳中又傳來燕姝焦急的聲音,【氣氛都這般烘托到位了皇帝怎麼還不答應???莫非他真的對祁樹廣有見?拜托!!祁先生這麼潔白無暇的一個人!!!你莫不是眼睛有啥問題哦!!!】
宇文瀾,“???”
他不過沒有立時說話,都已經落了這麼多罪名了?
……明明只是來抓那個造謠的小人的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似乎,確實對祁樹廣有些……
不能算見,只能說有些……別扭。
不過實話實說,經今次這幾番見面相,祁樹廣的學士眼界及人品,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這松鶴書院山長,確實數他最為合適。
如此,他只好開口道,“既然諸位一致推選祁先生,還祁先生能勉為其難,為松鶴書院盡力。”
這話一出,太后心間一定。
燕姝則是大喜,忙看向祁樹廣。
而既有君王如此發話,祁樹廣自是別無選擇,只好應道,“草民何德何能,既然陛下如此信任,只能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宇文瀾便點了點頭。
而接著,腦間便涌進各種聲音。
太后,【好小子,算我沒白疼他!】
宇文瀾,“……”
所以他“好”與“不好”之間,只隔了一個祁樹廣,是嗎?
燕姝,【啊啊啊啊皇帝答應了!偶像可以留下來了!!!這下跟太后就更近了啊啊啊啊!!!CP歡呼啊啊啊!!!等會兒回去一定要好好親親皇帝!!!】
宇文瀾,“……”
敢等會兒的親親,是祁樹廣換來的……
而其他人,【這下好了,這燙手山芋總算有主了,這京城也太可怕了,祝愿老祁安好!】
宇文瀾,“???”
敢他求著他們當山長了嗎?!!
嘖,心累。
~~
君王一言,松鶴書院山長之位塵埃落定。
解決了大事,也不怕接下來再有什麼明槍暗箭了,賓客們喝酒喝的更加暢快。
眼看夜幕低垂,時候已是不早,酒宴也近了尾聲。
眾人行禮作別,紛紛出了園中。
今日為了從簡,燕姝是蹭了太后的馬車來的,此時依然蹭著一起回宮。
看得出來,今晚定下祁先生后,太后心不錯,不止方才喝了些酒,此時時不時隨著被夜風吹起的車簾瞥一眼車外,目中竟然有些笑意。
燕姝看在眼中,心間更是興。
嘿嘿,從今往后祁先生留在京城,兩個人也算離得近了,是不是能聽到對方的消息,甚至還有可能會見幾次面……
比起從前天各一方杳無音訊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嚶嚶。
大抵是有些太過神,一不留神沒控制好表,卻聽太后忽然問,“怎的這麼高興?有什麼喜事嗎?”
燕姝一愣,趕忙找借口道,“呃……其實就是,臣妾想起今晚宴間,顧夫人說與顧先生的舊事,覺得有些好玩。沒想到顧先生如此有名的才子,年輕時竟然為了見顧夫人一面,就跑去街上擺攤算卦。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好有趣。”
聞言太后也被逗笑了,嘆道,“可不是?人年輕時誰沒犯過傻呢?好在找對了人,兩口子能白頭到老,也是難能可貴的福氣。”
語罷卻在心間嘆了口氣,忍不住想,若當初在未嫁時遇見那人,如今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燕姝察言觀,見太后忽然沒了笑意,又是一臉沉思的模樣,已經猜到太后是想到了自己,于是趕忙岔開話題,道,“其實如顧夫人顧先生這樣的好故事,人們應該也很喜歡看的,若是逍遙公子能寫一些這樣的,應該也會很歡迎。”
太后頷首,“是啊。希他多寫些,哀家可就指著他的故事打發時間呢。”
燕姝點了點頭,一時間又如打了——為了榜一大佬的快樂,也要努力更新啊!!!
~~
暢春園離皇宮不遠,沒過多久,燕姝便回了甘殿。
今日心間高興,也喝了不酒,弄得上有些酒氣,于是一回來便先去洗了個澡。
待洗完出來沒過多久,卻見宇文瀾也到了。
他看樣子也已經在乾明宮沐浴過,方才的團龍服都換了家常的圓領袍,看起來整個人和不。
只是有些心急,未等行禮,他便一把將抱起去了榻上。
忍冬幾個紛紛垂著頭關門回避。
轉眼間,某人的吻便落了下來。
燕姝心愉悅,本來打算配合一下,卻忽的想起要事,于是忙推開他,一臉正道,“陛下今晚也喝酒了。”
宇文瀾正在興頭上,隨意唔道,“那又如何,你不也喝了?”
說著還要繼續。
燕姝卻是一愣,忙道,“對啊,臣妾怎麼也喝了呢?不不不,看來這個月怕是都沒戲了。”
這個月???
宇文瀾皺眉道,“不至于如此張,朕不相信當年先帝就沒喝酒……朕不是好好的?”
說著是將攬在懷中,又要親。
哪知不小心了的,惹得咯咯咯笑了起來。
宇文瀾猴急,仍想繼續,卻見笑著笑著,忽然捂住,一副要干嘔的模樣。
他嚇了一跳,忙道,“這是怎麼了?”
燕姝捂平復了一下,道,“莫不是吃的太多了,笑得有點想吐。”
宇文瀾,“……”
這丫頭,吃那麼多做什麼?
還頭一次聽說有人笑到想吐的。
如此,一時怕是不能繼續,他于是問道,“要不要喝點水緩一緩?”
燕姝點了點頭,剛想說好,哪知沒等開口,又是一陣犯惡心。
嘖,好像有點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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