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錯過了選定的時辰，對於渡船船夫的失蹤我們並沒有深究。

[最新章節免費閱讀到*爪丶機丶書屋*] WWW丶ZｈUａJi丶OＲG幾個男人湊到一塊兒商量著把吊橋放下來，趕上小孤島去。但是這個時候問題來了，我們在這頭放橋容易，過去之後要如何及時再把橋收上去呢？這顯然是行不通的，楊柳是個急子，大咧咧地說‘放就放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樣回來的時候還省了一事。我立刻駁回了的提議。吊橋一年只得通行一次，這是祭神的死規矩，萬一出了差池誰都擔當不起。米袋師父也同意我的意思，最後我們五個人決定用渡船劃向對岸，雖然耽誤那麼一點兒時間，但只要上了島之後加快腳程，還是能夠在天黑前趕到祠堂的。”

就這樣白眼翁一行人借用了老鰥夫的渡船劃到了小孤島。因為走水路的關系，到底是延誤了時辰，等到他們趕到孤島深的祠堂時，太已經下了山。白眼翁深知不妙，他師父曾經代過，大孤島的祠堂裡所供奉的是從仙湖來的定海珠。此若是遇了月的華，會引怪聚鬼招來一些不祥之。領頭的米袋師父與神巫合作了多年，他也深知其中厲害。隊伍行至祠堂門口的時候，米袋師父忽然停住了腳步，白眼翁只當他是累了，不料米袋師父面死白、滿頭大汗地對他說：“我的腳不了了。”

白眼翁走上前要扶他，卻見米袋師父忽然將肩頭的米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眾人一見散落在地上的大米頓時嚇白了臉，只見白日裡村民們供奉的白米香茶不知何時全都黴變發黑出了一子死氣。

“都進祠堂！天亮之前一個都不許出來！”米袋師父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二話不說紛紛奪門而沖進了山凹間的孤島祠堂。白眼翁卻不肯退，他是新任的神巫，又是第一次挑大梁，遇到這樣的突發況是說什麼也不能退的。事已至此，白眼翁狠下心來，掏出了儺鼓。在苗人的世界觀裡，鼓與蠱同音並非巧合，而是藥師驅蟲下蠱往往不得要用鼓音來助陣。而瘋狗村的神巫更是有通過儺鼓放蠱的本事。

我個人對毒蠱的神奇之有過些許接，但是聽白眼翁這麼面對面的一講，整個脊梁背上都微微地出一不可名狀的寒氣。白眼翁講到他要放蠱救人的片段時神明顯高昂了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壯年時期。

“不過我那時候剛行不久，對於蠱的認識不夠深刻。一開始，我只是打算破了那一袋米中的邪氣，不料我越是擊鼓唱儺，那米粒越是發黑，最後散發出一類似於的腐臭味。米袋師父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撕開了自己的，指著枯萎發黑的小說這是有高手在幕後下蠱，對方的目的必定是定海珠。他要我帶著珠子躲進祠堂，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許出來。我年輕氣盛不願意丟下他自己逃命，是要留下來拼一拼。哪想我話還沒說完，忽然心頭一，疼得好像有人在拿錐子刺我的骨頭一樣。米袋師父大喝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新米惡狠狠地砸了我滿頭。我渾一抖隨即摔倒在地，心知這是最後的機會只好一狠心丟下米袋師父自己撲進了祠堂裡頭……哎，每次想到這些，我的心，我的心……”

我見白眼翁說到傷呼吸變得不甚順暢，生怕老頭子一口氣背過去，急忙給他遞水送茶，和聲安：“您別難過，米袋師父雖然犧牲了，但他的付出不是沒有回報的。他用寶貴的生命換取了眾人的平安，他這種神是一種偉大的**神，是值得寫進教科書裡的典範。”

白眼翁淡淡地說：“誰告訴你他死了。死了倒幹淨，米袋師父他，他最後生不如死！”

“這，這怎麼弄的，還有比死了更難的？”胖子一臉迷。

我拍了他一下，讓他不要追問，怕白眼翁回憶起那些傷的畫面，回頭再不了刺激昏厥過去。

“你拍我幹什麼？老白同志他錚錚鐵骨。渣滓、白公館，什麼酷刑辣吏沒見識過？你瞧你那一臉娘們兒樣，瞎擔心個什麼勁兒。對不對老白？”他說著用肩膀頂了白眼翁一下。

老頭哼了一聲，說他沒大沒小。隨即又對我們講道：“我連滾帶爬進了祠堂，楊柳和另外兩個早就嚇得渾發抖躲在牌位桌下不敢彈。屋子外頭狂風大作，我雖然擔心米袋師父，卻也不得不先將手頭的正事做了。我按照祭神的儀式，將裝有定海珠的匣子供上了牌位桌，又將那三個魂不附的可憐人聚到了一，再三叮囑他們，待會兒不管聽見什麼、看見什麼斷不可開門。楊柳心直口快，問我要是開了門會怎麼樣，沒想到敲鑼的那個壯漢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耳打在的臉上。我一拳將他放倒，回頭去看楊柳，那姑娘冷不丁地被人扇了一耳，頓時就破了相。角滲出了一鮮，眼眶裡頭淚花直轉，哭著喊著要走。我一把拉住，不料反過來狠狠地撓了我一把，人啊都是老虎，發起瘋來，不是就是抓。我臉上劃出一道又長又的口子，卻死活不敢撒手。我對說這個驢犢子不懂事，等回了村裡族長用家法收拾。可偏不聽，拉長了嗓門兒說現在就要走，再也不要留在這個鬼島上罪。我沒辦法，只好招呼另一個人上來幫忙，用繩子將和壯漢都綁了。屋外不停地有東西撞門，時而又好像能聽見米袋師父在喊門。那一夜似真似幻，到最後我幾乎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只好將四個人同時用繩子拴在祠堂的頂梁柱上。熬到後半夜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瘋了，恨不得殺出去，與那個看不見的魔鬼拼個你死我活。”

“哎喲，老白。你這形容也太虛幻了，那屋子外面到底是什麼？妖怪？神仙？你到最後也沒弄清楚？”

“我當然清楚，那是有人在作法！”白眼翁長歎了一口氣，“怪我年輕的時候不好好學，每天混吃等死，不肯聽師父的勸告。哎……”

“那後來呢？你們是如何從那個神高手的陷阱中逃出來的？”

“我先前不是說過，有一個不該出現的外鄉人被卷了此事。”

“不是楊柳？”

“管屁事，那個時候早就嚇暈過去了，哪還有力氣救大夥於水火。”白眼翁咳嗽了一聲，“本來我已經絕，準備殺出去一決生死，卻見黑夜中忽然有一陣亮閃過，著祠堂的門直進來。我心說莫非是湖神大人下凡來搭救？只見那道越來越強烈，接著就聽見祠堂的大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邊緩緩推開了。我心頭一，急忙松了繩子抄起了柴刀，不想門外站的卻是一個青衫白發的老者。那個老頭鶴發、氣宇軒昂，站在那裡還未說話，已經散發出一迫人的王者之氣。他一手攙住了幾乎不人形的米袋師父，一手握著一道金符。我見這是有高人搭救，急忙上前道謝。那位老者自稱姓張，是位道人。他雲遊山水路過仙湖，瞧見島上有穢，這才租了一條小艇上島來查看，不料卻正好救下了我們。他與我一同為米袋師父查看傷口，一看才發現，米袋師父四肢盡毀，也不知道遭了什麼樣的折磨，手腳都枯萎幹，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樣。人，早就疼得失去了知覺。張大仙說這是極其毒辣的苗蠱，必須及時找藥師放蠱解毒。我見他對苗人蠱知之甚詳，也不敢多做瞞，就告訴他，我便是本地的神巫，只是我所學有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醫治，要是能抬回村子去找我師父那就好辦多了。張大仙當機立斷要我跟他去村子裡求醫。一方面，我實在很想救米袋師父；另一方面，我又不能將定海珠留在祠堂裡一走了之。一時間進退維穀，恨不得變出兩個自己來。”

白眼翁不愧是江城說書人的典範，這故事從他裡講出來，越聽越是彩。我幾乎要忘記這是他親經曆過的苦痛，一心著他能繼續講下去。這時船忽然猛地一震，我驚了一下，以為又有湖怪作祟，一抬頭卻見漆黑如鐵的大孤島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們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