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淅淅瀝瀝下著雨，冷的天氣。

這個時間點，八點多一點，又因為下著雨的緣故，本打不到車。

江霆背著言念，的子一直往下，他把往上提了提。

言念上披著江霆的外套，外套的帽子也一併扣在腦袋殼上。

而他，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背著在雨夜往醫院奔跑。

「喂丫頭，別睡過去，聽到沒有？」

「……」後的言念安安靜靜的，難得乖順。

江霆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乖順。

他還不得張牙舞爪跟他罵罵咧咧的。

飛快地朝著附近的醫藥跑，一邊走一邊同後的說話。

「言念，笨蛋丫頭，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嗯？」

「……」

言念早就昏睡過去了，腦袋沉沉的，耳邊嗡嗡作響，誰在跟說話，聲音很好聽，帶著溫和關切，像個給人安全的大哥哥。

可是怎麼辦，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

到了醫院。

醫生給言念打了點滴，江霆坐在床邊，守著。

他渾都了，墨的短髮掛著一層水珠，沿著他額前的碎發「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顧不上頭髮，一瞬不瞬注視著床上睡著的言念，嘆了口氣，將那隻小手拿了過來，放在自己掌心之中握了握。

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姿勢不太妥，抿了抿線，將那隻小手重新塞回被子裡麵。

也不知過去多久，言念終於醒了。

不過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還在睡夢中沒回過神來，「這是在哪兒啊……」

「醫院，你發燒了，三十九度。」

「唔，不喜歡醫院……我要回家……回家……」說著說著就哭了。

「嗯，打完這瓶點滴就揹你回去。」

江霆站在床邊輕聲應著，過藍的玻璃帷幕看過去，現在天愈發深了，不過外麵好像不下雨了。

言念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頭，不哭了，又昏睡了過去……

天昏地暗。

等到打完了點滴，已經是九點半了。

醫生給言念再次量了溫，三十七度五，還是有點低燒。

「要不呆到明天再走吧？」醫生對江霆說道。

「不了，這丫頭不喜歡醫院，我揹回去。」

見他堅決，醫生點點頭，「那也行，回去讓好好休息，給熬點小米粥喝，不要吃油膩的東西。」

「好。」

江霆將言念揹回去。

言譽銘和馬雪燕兩個人還沒回去，估計飯局結束得十點左右了。

這一晚上折騰的，他累個半死，把人背到臥室，放在床上，讓坐著。

「我給鞋。坐好了。」

「……」

言念低垂著小腦袋，跟個鵪鶉似的一點一點。

好睏啊……

江霆單膝跪地，給了鞋，正準備起，瓣倏地一熱。

孩的清香之氣，淡淡的，的，就這麼傳過來了。

江霆呆住了，如同石化的雕像。

這一刻，時間似乎靜止。

等到反應過來，始作俑者已經呈「大」字形徑直倒在了床上。

江霆：「……」

這是他的初吻。

現如今，就這麼被一個臭未乾的丫頭給奪了。

奪走的，又好像，不僅僅是他的初吻。

有什麼被他堅持了很久的東西，都隨著這個吻一併變得輕鬆起來。

江霆抿了抿，注視著已經昏睡過去的言念。

小臉紅撲撲，呼吸還有些急促，就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但是在江霆的心裡，言念這個人，以及言念這兩個字，如同破土而出的種子，在他心底佔據了一塊深固的位置。

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發酵，然後開花，結果……

他從來沒這麼期待過，結果的那天。

……

言念睡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就神清氣爽了，頭一點都不痛了。

覺得自己是那種恢復能力特彆強的人，打不死的小強，有著頑強不屈的生命力。

扭頭看向窗外。

影疊。

昨天晚上好像下雨了，不過今早上已經出太了，明，曬在上暖融融的好舒服，舒服得言念了個大大的懶腰，微微瞇著眸的俏樣兒像隻貓。

馬雪燕敲了敲門進來。

來言念吃飯，把的服放在床頭。

「媽，你們昨晚上幾點回來的？」言念換服，問。

「十點半多了，我們回來你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咋了？」

對於言念發燒的事，馬雪燕和言譽銘都不知道。

「沒事……」

不知怎的，言念就覺得，約記得江霆似乎背著，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了？

這腦子不痛了，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然後回到學校，去找江霆，那人解釋昨天發燒了。

「這樣啊，那謝謝你揹我去醫院了！」

「你自己說，你不喜歡醫院。」

「是嗎？我有說過嗎？」言念撓了撓脖子，「哈哈，我忘記了……」

江霆蹙眉，「昨晚的事，真的不記得了？」

「什麼事？我該記得嗎？」

那雙無辜清澈的眸，沒有雜質和汙染，滿滿寫著——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見這般神經大條，江霆知道，昨晚上親他的事，肯定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以後你不準再發燒了！」

「靠，你這人有病啊？我自己想發燒嗎？發燒你還管著我啊！」

「我的意思是，不準在有外人的況下發燒。」

納尼？

言念真想給他一個七百二十度的白眼。

這人真喜歡對說教，現在連發燒也要訓斥幾句，綜上所述，言念：

「你、腦、子、有、泡！」

說完言念就跑了。

不敢不跑，怕江霆揍。

跑回了自己班級。

現在是下課時間，初一三班嗚嗚泱泱的，說話的、打鬧的、唱歌的都有，紀律非常。

丁寶怡扯著言念坐下，沖眉弄眼，「哎，這個週五秋季運會你知道的吧，我給你報了子1500！」

「你特麼的——」

「稍安勿躁，張天柱已經明確說了，凡是參加運會的同學，可有半學期不打掃教室衛生的權利！」

「哦哦，那還行呢。」

言念那口提上來的氣順了下去，單手托著腮幫子。

「不過你怎麼不給我報個鉛球？」

「扔鉛球的名額滿了，扔鐵餅的也滿了，您老就歇著吧！」

丁寶怡還能不知道言念心裡那點小算盤？

打從上小學開始，為了逃避上學，言念可謂是耗費了一億個腦細胞。

到時候說鉛球太重，扔鉛球的時候胳膊臼了，要休息十天半個月，就不用來上學了！

「好啦，1500也行，到時候……嘿嘿，我就說筋了！」

「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人，才果斷給你報1500的。」

「好姐妹兒！」言念大力地拍了拍丁寶怡的肩膀，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