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第二天。

江清池在睡覺失眠了兩天，終於決定出去轉轉。

濘大旁邊的公園，裡麵有打氣球的遊藝專案。

江清池單手抄兜走了過去，隨意拿起一把氣步槍，上下墊了兩下。

「老闆，這是仿m16式的半自步槍吧。」

擺攤的老闆默默翻了個白眼，他哪裡知道這麼多花裡胡哨的啊，「小夥子，你打50個氣球，給你一個娃娃，就這麼簡單。」

江清池一口袋，出門沒帶錢。

以前都是慕煙燭拿著錢的，反正有在，他好像……真的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一直幫他完不想完的作業，一直說他對錢沒什麼概念，貌似是這樣。

不想去想了。

江清池眸一斂，高傲的下輕輕一抬，「老闆，要不這樣，我連著打中50個氣球，你就不收我錢了，娃娃我不要。」

一個娃娃也不錢呢，50塊錢的進貨價呢。

老闆咳嗽兩下，「要是不全中咋辦？」

「我倒錢還不行。」

「那行。」

他這是小本生意，當然要為了自己的利益算。

江清池抬起槍，架在自己肩膀上，對著氣球連開三十槍，全中。

打第三十一槍的時候，聽到後傳來一聲輕笑。

眼角餘瞄到了一抹勻稱的影，下出類拔萃的臉，白的外套乾淨出塵，修長拔的勻稱形，眉目的弧度和他七分相似，不是江三兒還能是誰。

「你小子怎麼來了？」

江清池把槍放下了。

「期末考試考完了。」江景明走了過來說。

「這麼快？」

「對啊。」

「你騙我的吧。」

高中的期末考試怎麼可能比大學還早呢。

江三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注視著前方的氣球，「還有20槍，換我好了。」

江清池半信半疑瞧著他，江三兒有點氣，這種運他不興趣的。

當然，上次測他跳了兩米七，這一茬江清池一直記得。

「砰砰砰——！」

鳥驚四座。

20槍，三兒打了19槍。

這種結局已經很超出江清池的意外了，「格不錯。」

江三兒笑了笑：「知道為什麼我最後一槍沒打中？」

「為什麼？」

「因為……那一顆子彈打在了你的心裡。」

江清池一愣。

接著毫不客氣的栗子錘了過去。

「開始套路你哥了？」

「我這不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嘛。」

聞言江清池笑了，這小子是看出他心不好了嗎。

不玩了，攬住了三兒的脖子，大半個子吊他上，「走，請你吃飯。」

「哎小夥子——你打中49槍，沒全中，得錢哦！」

老闆怎麼可能讓江清池這麼輕易走掉，就瞅著這個時機等著下手呢！

江清池看了三兒一眼。

下一秒義正言辭不容反駁地說：

「這錢必須你，誰讓你剛剛打中了我的心。」

江三兒很嫌棄推開他，「20塊錢你都沒有嗎。」

「20塊錢這種小錢還用我拿嗎，平時都是江——」

……江煙拿錢的。

江清池黯然神傷，分手了就乾脆一些，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現在再回頭承認錯誤嗎，多沒麵子呢，而且他也沒做錯什麼吧。

可是現在做什麼呢，會不會哭鼻子，想到在哭，他心裡就好痛，口一陣沉悶。

「江什麼？」江景明認真地注視著他。

江清池單手握拳咳嗽兩聲，隨而一本正經自圓其說：

「我的意思是，20塊錢這種小錢，平時都是江北淵拿來喂咱家金的。」

嗬，這轉彎？

江三兒表示，一分都不想給他。

……

濘大附近的江景餐廳。

這是江清池常來的一家餐廳，環境和服務都很好，菜也不錯，西餐和中餐都有。

進門之前，江清池還調侃江三兒，「看，這餐廳名跟你的名隻差一個字。」

江三兒沒搭理他。

倆人坐下之後點了一堆菜。

江清池沒什麼胃口，單手撐著腮幫子，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轉著手裡的水晶杯。

手機響了，鈴聲很沉悶，「你要我說多難堪，我本不想分開……」

「你手機響了。」江三兒吃了一個鮮蝦球，一邊好意提醒。

江清池哼了聲，不以為意換隻手托著腮幫子。

「這是簡訊提示。」

簡訊提示設定這麼長時間，而且這鈴聲的歌詞耐人尋味呢。

江三兒放下了他最吃的鮮蝦球，彎曲手肘撐著臉頰，看向對麵那個人，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斂外揚，瞭然一切的神，卻通過一雙看誰都含的眼睛表現出來。

「你們吵架了嗎？」

「昂。吵了，在眼裡，我反正不就對了。」

江清池說完趴桌子上了。

累了。

他得病了，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心裡很痛苦，很焦灼，很無力，，，

江三兒無奈笑了下，白凈的手了江清池的頭髮。

「你一直都是小孩子脾氣。」

「得了吧，我嚴肅地替爸打婚姻保衛戰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

「嗯，你那會兒也不，很小孩子脾氣。」

「拆我臺上癮是吧？2米七？」

「外甥，請注意你的言辭，我是你舅舅。」

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其實走著走著，彷彿隻有時在變，其他的都沒有什麼變化。

「……切。」

江清池認栽了，臉頰蹭了蹭桌子麵，閉上眼睛。

長睫覆在他的眼瞼，被外麵的一照，落下一小片影，下顎線和稍之間的弧度彎潤，難得和像個王子。

「說實在的三兒，你確實比我懂事，從小到大。」

「我比你小，我卻比你懂事，那你也比小，你為什麼就沒有懂事呢？」

江清池一愣。

睜開眼睛看對麵的人。

「你現在越來越了，還給我下套。」

江三兒無辜地歪了下腦袋，樣子很懵懂，「我還是個小孩子啊。」

「裝。」

江清池坐直了，彎曲手指彈了三兒腦門一下。

沒用多力氣的，江清池其實很疼江三兒，小的時候是兄妹親，但長大了就是兄弟親了，畢竟都是男生，彼此之間可以肆無忌憚談論流。

而且江三兒的優點在於，他懂得傾聽。

家裡總是要有一個願意嘚不嘚說的，一個願意靜靜聽的。

這麼想著，又想慕煙燭了。

說話也不算多，唯一多的那次，就是在那天晚上，從一對明星分手慨人生，說人總比男人快，比男人長，比男人沒有安全，他覺到了對他的在乎。

好吧——他敗了！！

江清池坐直了子：「我不想分手，我很喜歡。」

江三兒：「哦。」

然後淡定繼續吃蝦球。

江清池自顧自掏出手機，舞弄了一番。

「你在求和嗎？」

「不，轉錢。」江清池說。

「轉什麼錢？」

「這半年給我花了不錢呢，得兩三萬了，我上這件外套都是買的。」

「所以呢？」

「我得給轉回去，讓覺得，老子不是貪圖的錢！」

咳咳。

江三兒第一次吃蝦球被噎到了。

看江清池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三兒了，「哥。」

「怎麼了？」

江三兒很他哥，一般都是「哎」「喂」，所以江清池來了點興緻，長眉一挑，正襟危坐看他。

江三兒好心提醒：「我覺得，你現在不要這麼做。」

「什麼？不要給轉錢？」

「嗯，這樣會讓覺得，你和之間徹底沒希了，因為你不欠什麼了。」

是這樣嗎？

江清池不信。

「你懂什麼，我這擒故縱。」

擒故縱？！

江三兒單手扶額，語不是這樣用的啊！

「你這樣，真的會把媳婦兒作沒的。」

奈何江清池同學非但是不聽呢，還果斷地大手一揮——

「這事你甭管，我有我的之道。」

「哦，那希你日後不要後悔。」

「絕對不會。」

江清池堅定得不能再堅定了，順帶著給了三兒一個「我後悔我就去吃屎」的眼神。

三兒忽然發現，讓他長大，貌似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