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沒準備啊,我以為,我以為……”
“我說表爺,的把我家爺請來了,又不準備院舍,哪有這樣待客的道理。”阿蠻也急了。
這個表爺怎麼回事,就算都是爺們,也沒說要睡一床的,更何況……
陸懷奇急得一跺腳,“得,你睡我的院子,我找我哥去。”
“把床單被褥都換了,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靖寶毫不客氣。
“你……”
“我什麼?”
“你是我祖宗,總行吧!”
陸懷奇有些慨的想:我不是混世魔王嗎,怎的見了小七,就魔王不起來了呢!
真他娘的見鬼!
……
換床單;
換被褥;
凈房要熱水;
遣散房里一眾丫鬟,只留元吉在外頭侍候,阿蠻在里面侍候。
靖寶舒舒服服的靠在浴桶里,問:“南邊可有信來?”
阿蠻:“回爺,老太太已經開口同意讓那個小的進門,孩子記在太太的名下。”
靖寶松了口氣,這是意料中的事。
“靖府可有什麼事?”
一提這個,阿蠻頓時來勁。
二房所有人都扶棺回了臨安府,府里就剩下二老爺這一個桿司令,有些不安份的丫鬟,就起了心思。
偏偏二老爺跟前有個小翠的通房丫鬟,潑辣厲害,眼里容不得沙子,逮到一個想爬床的丫鬟,就往死里整。
二老爺把小翠弄上手有大半年,心里已經有些膩味,正想換換口味。
這麼一鬧,二老爺不樂意了,言語上彈了好幾次。
誰知,這小翠也是個豁得出的,拿著剪子往自己脖子上一頂,就要尋死。
這一下,竟把二老爺氣壞了,甩甩袖子往外室那頭住去了。
“這山中無老虎,猴子逞大王。”靖寶冷笑一聲:“這個小翠,后面不會有好下場。”
阿蠻:“可不是嗎,二老爺的幾個姨娘都恨,都說等二太太回京后,要告的狀。”
靖寶懶得聽這些齷齪事,另起了話頭問:“莊上的事,可都了了?”
“正想和爺說這事呢,都了了,奴婢一家一家送的銀子。還有件事,得請爺示下。”
“你說!”
“爺還記得那天有個沖到前頭的老漢,說他孫子狗二蛋的。”
“我記得那老漢被人一刀捅死了,怎麼了?”
“他們家沒人了,兒子媳婦早幾年都死了,就剩一個小孫子,今年才六歲,奴婢瞧著這小子怪機靈的,一個人過日子,把家里收掇的干干凈凈,想給爺收用了使喚。”
靖寶點點頭,邊正缺機靈能干的人。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守門的元吉突然朗聲道:“爺,五姑娘和表爺來了。”
靖寶一怔,朝阿蠻看了眼,示意出去把人打發走。
阿蠻去了又回來,低聲道:“爺,五姑娘說等你,表爺在邊上幫襯著說話,奴婢打發不走,還得爺出面吧!”
……
靖寶出去的時候,陸錦云和陸懷奇兄妹倆正在吃茶。
陸錦云看靖寶一眼,的低下頭。
陸懷奇卻將靖寶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全然不顧阿蠻在一旁刀子似的眼神。
他還棒槌一樣的補了一句:“小七,你的臉怎麼的比五妹妹的還呢!”
靖寶不理這號人,“五姑娘找我有事?”
陸錦云臉上帶,眼中帶俏,從懷里掏出個繡囊:“明兒端午,毒月中最毒的一天,這里頭放了十幾種草藥,表哥戴在上驅毒用。”
靖寶笑瞇瞇道:“五姑娘費心了,繡囊我已經有了,大姐給我的。”
陸錦云的臉,唰的一下慘白,子搖搖墜。
那雙鞋子沒送出去,就知道事不妙,這才厚著臉皮求陸懷奇帶過來。
嫡母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要在三個姑娘中選一個與靖七爺做親事,不是頂頂出眾的,就想著能不能占個“先”字。
“可是……可是嫌棄我的紅做得不好?”問這話的時候,都快哭了。
“不是!”
靖寶斬釘截鐵道:“我是怕壞了姑娘的名聲。”
“小七你怕什麼,五妹還給了我一個!”
“能一樣嗎?你是他親哥,我是外男!”
靖寶拿眼睛剜他,“五姑娘清清白白的人,將來是要嫁進好人家的。”
話說到這兒,陸錦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蹭的一下站起來,掩面而泣沖了出去。
“五妹……”
陸懷奇沒攔住人,看著靖寶直跺腳:“你這是何苦呢!”
靖寶坐著,兩只黑眼珠瞧也不瞧他,“我這是為好。”
為好也不至于說得這麼絕吧!
陸懷奇揣測了一番,“小七,你是不是不喜五妹啊?那六妹呢?”
“五妹,六妹,七妹我都不喜歡,你別點鴛鴦譜。”
靖寶發出鏗鏘有力的拒絕,陸懷奇嚇了一跳,“不喜歡就喜歡,別置氣啊!”
靖寶把臉撇向一邊,不和他搭話。
陸懷奇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笑了,這小子置起氣來,就跟個娘們似的,還非得他哄,有意思!
靖寶哪是要他哄,心里想著事兒呢!
私下打聽過,五姑娘除了膽子略大些,是個庶出外,人品相貌都是好的。
這樣的人靖寶不忍讓跟著自己蹉跎一輩子,值得更好的!
要不要撮合和汪秦生呢?
汪秦生子敦厚老實,正需要一個厲害膽大的媳婦在邊上幫襯著。
兩家門第上雖然高男低,但汪秦生是嫡出,五姑娘是庶出,這樣看來也算般配。
嗯,回頭找個機會試探試探汪秦生。
回神,一抬頭,發現陸懷奇趴在小幾上,眼地看著。
“你看什麼?”
陸懷奇笑道:“小七啊,你沉著臉不說話的樣子,比你笑起來,更好看!”
靖寶氣得站起來,背過:“我要睡覺了,你走吧!”
“得。你好好睡!”
陸懷奇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扭頭。
“對了,明兒你家樓外樓開業,我車馬和銀子都預備好了,還了一些玩得好的朋友,幫你撐場子去!”
靖寶口一熱。
這事從沒在侯府提過,這小子卻比還上心,忙轉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哪知,剛出堂屋,就看到陸錦云站在院中燈籠下,肩一一的無聲泣。
兩個丫鬟圍著一籌莫展。
靖寶閉了閉眼睛,咬牙關上前,“五姑娘,婚姻大事,還得由父母作主,我是男子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你與我不一樣。”
陸錦云拿淚眼瞧他。
靖寶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四姐,就是因為在閨中給人送了個繡囊,被人說三道四后,投了井。”
“啊?”
陸錦云驚呼一聲,連淚都忘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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