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兩年，知歡嫂子突然病了，云西哥那痛苦的樣子，我還歷歷在目。”秦立春不是不開竅，只是不敢開竅。

　與其如此，還不如隨便娶個姑娘，相敬如賓，早早言明，反而不會拖累人家。

　郡主的一片癡心，他無以回報。

　“小四。”胡老的手拍在了桌子上，“你怎知，們心里是如何想的呢？能與心之人在一起，不論何種困難，都是幸福的。”

　“胡老頭，你可別騙人了。”秦立春嗤笑道：“郡主無論嫁給誰，都會過得很好，一帆風順的，為什麼要跟著我歷經困難呢？”

　“你……”胡老氣的吹胡子瞪眼的，他就是榆木腦袋，說了半天也說不通，他起道：“小四你再這樣，等郡主的心涼了，你哭都沒地哭去。”

　“我困了。”秦立春閉上眼睛，總覺得眼前朦朧一片，大概是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

　胡老走出屋子，就看到院子里努力搖著扇，蹲在地上給爐子扇風的郡主，煙火嗆的小臉通紅，白皙的臉頰上，不知道何時抹上了灰，顯得像小花貓一般。

　“胡老，剛剛藥已經煎開了，我現在用小火，可是這火一直這麼大怎麼辦？”趙蕓熙用扇扇著風，這煙熏火燎的，嗆的眼眶都紅紅的。

　“郡主把炭拿掉一塊就行了。”胡老的話音方落，就見趙蕓熙去端藥爐子了。

　“小心燙。”胡老的話還沒落，就見趙蕓熙端著藥爐子放地上。

　趙蕓熙燙的兩只手忙耳朵：“好燙。”

　“郡主，你應該拿棉布包著端。”胡老角了。

　趙蕓熙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這麼燙。”

　小四真是昏了頭了，這麼好的姑娘，不趕娶回家。

　胡老轉去藥堂，拿了燙傷的藥膏給趙蕓熙：“郡主抹在手指上，一日抹三回。”

　“謝謝胡老。”趙蕓熙被燙過一回之后，第二回拿找了棉布包著藥爐子的耳朵，果然就不燙了，順利的將大火換了小火，手里的扇就一直沒離開過，一旦里面的炭火不行了，就換新的炭。

　兩碗藥，最后熬一碗藥，趙蕓熙看著這一碗濃稠的中藥，格外有就，小心翼翼的端進屋子：“秦將軍，藥熬好了，快趁熱喝了。”

　趙蕓熙小心翼翼的將藥放到床邊的桌案前。

　“秦將軍？”趙蕓熙擔心這藥涼了，小聲的喊著。

　“嗯，郡主？”秦立春了眼睛，胡老頭走了之后，他就睡過去了，這會掙開眼，只覺得眼前更加模糊了。

　他坐起，約只能看到趙蕓熙上的裳。

　“吃藥了。”趙蕓熙端著藥上前。

　秦立春盡量裝作沒事，端著藥，一飲而盡。

　趙蕓熙著手，生怕被他發現異常，道：“我已經燒了水，胡老說要常常拭著子，要是哪里，就哪里，你有沒有哪里？”

　“沒有。”秦立春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手變的模糊不清，他不由的想到了那日審問的時候，江縣令的，好像濺到眼睛了，難道是因為這，才導致他眼睛的問題？

　“吳峻回來了嗎？”秦立春問。

　“沒有。”趙蕓熙搖頭，見他一直看著手，湊上前問：“你手怎麼了？傷了嗎？還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秦立春閉上眼睛，再一睜開，好像更加的清明了一些，他躺下來：“郡主，謝謝你替我熬的藥。”

　“不客氣。”趙蕓熙一點兒也不喜歡他的客氣，道：“你若真要謝我，就好好考慮我的提議。”

　“秦將軍。”趙蕓熙收拾著藥碗，一回頭就看到秦立春閉上眼睛睡著了，也沒多想，就去外頭收拾了。

　這里沒有丫環，事事只能趙蕓熙自己親自手了。

　王郎中的藥，倒是能負責燒水。

　趙蕓熙打水的時候，看到花貓一般的臉，立刻拿帕子著，越越臟。

　哎呀，之前怎麼沒注意呢。

　趙蕓熙懊惱的說著，一邊沾水將臉上的臟灰給掉，想著先前秦立春一句話都沒說，嘀咕著：他到底是看見了，還是沒注意呢？

　下午，趙蕓熙第二回煎藥，便輕車路了，藥渣一直放在能看得見的地方，手指腹被燙傷的地方起了水泡，抹了胡老給的燙傷藥膏，效果還不錯。

　“秦將軍，喝藥了。”趙蕓熙沒敢去吵他，想著他累了這麼久，正好趁著生病的時候，休息一會也好。

　一進屋，就看到秦立春那通紅的臉。

　“秦將軍，你燒的更厲害了。”趙蕓熙手探向他的頭，燙的嚇人。

　一刻不敢停，立刻就去找胡老了。

　“又燒起來了？”胡老換上服，就進去給秦立春把脈，確認脈象沒有惡化之后，開他上的服，果然，他的上已經開始起疹子，紅彤彤的斑疹，看著嚇人。

　秦立春渾開始止不住的打寒戰。

　“郡主，拿被子來。”胡老出聲。

　趙蕓熙立刻就去旁邊抱被子了，厚實的被子下去，他依舊打寒戰。

　“胡老，怎麼會這樣。”趙蕓熙的聲音都帶著微：“明明高燒著，應該很熱才對，怎麼還會打寒戰呢？”

　“這是正常的。”胡老給他蓋好被子，一番折騰過后，秦立春整個人就像是水里澇出來的一樣，燒也退了一大半。

　“行了，他喝藥。”胡老走到旁邊坐下，他曾經和荷丫頭一塊研究過天花，很多種藥也試了，用并不算大，最好的便是牛天花，利用牛天花來治人天花。

　他最近一直在看關于瘟疫的書籍，倒不曾想到，武縣會發天花。

　“秦將軍，快醒醒。”趙蕓熙輕聲喊著他，秦立春睜開眼，一片漆黑。

　“喝藥了。”趙蕓熙將藥盤仍舊像之前那樣送到他的面前。

　涼了一半的藥，依舊散發著濃濃的苦味，秦立春能聞著苦藥味，卻看不到。

　“現在是溫的，能喝。”趙蕓熙輕聲說著。

　秦立春茫然的抬起頭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申時。”趙蕓熙回：“你是不是了？”

　“申時。”秦立春喃喃的念著，他的目在屋子里掃視著，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趙蕓熙一直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睛沒了往日的神采，頓時問：“秦將軍，你，眼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