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的事蘇辛夷還沒跟二爺說請幫忙找人,瞧著大伯失的模樣心里嘆口氣。
做父母的就沒有不擔心孩子的,便立刻說道:“大伯,您先別著急,殿下已經帶人趕過去,而且我一直覺得之前大姐夫與大姐把孩子送回來,應該以前有準備,這次的事不好說是意外還是故意而為。”
“辛夷說得對,大哥,你先別急,如今這個消息還未傳開,可見是陛下不許宣揚,咱們也不能輕舉妄。”二爺立刻勸道,“有太子殿下在,咱們都等著消息。”
“不如給淮寧那邊送個信兒過去?”三爺遲疑著說道。
大老爺搖搖頭,“蘇北他們幾個在那邊淮寧老家還要費心照看著,這件事先不要說了。”
他是怕幾個孩子知道了,不分輕重就去平寧衛。
路途實在是有些遠,蘇辛夷也沒辦法想出個兩全其的辦法,只能說道:“大姐夫邊還有左膀右臂,素來做事又謹慎的人,咱們還是等消息吧,殿下那邊如果有了消息肯定會送回來的。”
“是這個道理,益王現在意圖不明,既然已經盯上咱們,咱們最好不要讓他瞧出什麼不妥來。”二爺沉聲說道。
三爺就看著辛夷,“翁姨娘那邊我親自去,你想做什麼?”
蘇辛夷便道:“為今之計只有引蛇出。”
“讓翁姨娘配合咱們?”
蘇辛夷點頭,“只有這樣,但是不知道翁姨娘會不會幫忙。”
三爺面發沉,“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來做。引蛇出可不容易,計劃要周全,希仙那邊也得做些準備。”
“五姐姐那邊我來跟說,不好現在回娘家,免得惹人生疑。”蘇辛夷思量著開口,“既然有人在五姐姐邊說希接了翁姨娘去的莊子上住,沒有由頭是不行的,還是要翁姨娘主鬧一場,然后五姐姐順勢過來接人,五姐姐莊子上那邊提前安排好咱們的人進去,就等著甕中捉鱉。”
“我看行。”大老爺直接拍板,抬頭看著三爺,“三弟,此事事關重大,你自己的枕邊人你最了解,這次的事如果出了紕,你可看到了,只怕會禍及家族,還有一群孩子的安危,這次你不要心。這麼多年你待翁氏不薄,對得住了。”
三爺沉著臉點頭,“大哥,我明白,知道怎麼做,我今晚就去莊子上,辛夷回東宮等我的消息。”
“我正好回去安排五姐姐那邊的事兒。”蘇辛夷也起告辭與大伯,二伯告辭。
三爺與蘇辛夷一起走出去,隨著一起往后門走,邊走邊說道:“希仙那邊若是棘手你跟三伯說,三伯去辦。”
蘇辛夷笑了笑,“三伯,五姐姐是個通達理的人,會同意的。”
三爺輕輕嘆口氣,親自送了蘇辛夷上車,然后說了最后一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如果翁氏不配合,我會把人送回翁家,此生不再相見。”
三爺說完掉頭就走,蘇辛夷瞧著他的背影一怔。
東宮的侍衛小心翼翼護著太子妃悄悄回了東宮,倆人又回去將東宮的徽記戴在上,做出一副接班的樣子上值,似乎與平日無異。
三爺趕在城門關之前出了城,快馬直奔翁姨娘所在的莊子。
夜幕沉沉,翁姨娘聽聞三爺來看,驚喜不已,立刻對著鏡子理了理妝容,這才抬腳往外走。
翁姨娘到了莊子上已經很見到三爺,上次見他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他這次來看,讓的心思不由地轉起來。
三爺大步踩在莊子上的甬路上,瞧著翁姨娘踏著燈朝著他快步走來,這一刻的影,忽然就跟當年義無反顧朝著自己奔來時重疊了。
三爺的腳步停了下來。
翁姨娘的腳步也下意識地停了,抬頭看著三尺之遙的三爺,眼中帶著疑,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停了下來。
三爺的目落在翁姨娘的上,歲月待很是溫,的面容依舊麗,那雙眼睛著他的時候依舊會有。
但是,三爺現在背負著太多的東西,不能如年輕時為了那一份喜歡不顧一切。
“三爺,怎麼了?”翁姨娘從沒見三爺有過這樣沉重的神,即便是把自己兩次送到莊子上都有沒過。
的心越來越不安,想要靠近他,將這份不安驅逐。
但是,上前走了一步,卻見三爺瞬間后退了一步。
翁姨娘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還紅潤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那雙水波盈盈的眸子似是抑制不住的浮上一層水。
三爺沒有再看翁姨娘的眼睛,深吸口氣,直接掠過進了正房,走過邊時留下一句話,“你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翁姨娘白著臉定定神,了手中的帕子,這才轉跟了上去。
翁姨娘進屋后,三爺的護衛立刻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三爺直接坐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你坐。”
翁姨娘慢慢坐下,冷靜下來后,那雙眼睛恢復了鎮定,抿著不語。
三爺看著這般樣子,輕嘆口氣,便道:“當年我救你時,并不知道你是翁家,這你是知道的。”
“三爺,你怎麼忽然說起這些陳年舊事?”翁姨娘心中更不安了,但是面上卻不出分毫,甚至還出一抹笑容來。
三爺的指尖微微用力握,看著翁姨娘的眼神沒有變,繼續說道:“當年我一直覺得以你的出委于我做妾著實委屈了你,所以你進門后,與夫人之間多有不睦,我也總是替你周旋。”
翁姨娘臉上的笑容板不住了,聲音微微有些尖銳,道:“我進門第一天去給請安,茶都不肯喝,還一掌拍在地上,這些你都忘了?”
“若不是你出言不遜,故意激怒,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三爺深吸口氣,“當年一開始我就做錯了,不應該拂了夫人的面子為你撐腰,以至于三房的后院爭爭吵吵十幾年。別的不說,希仙與蘇滁的婚事是我對你最失的事,他們是你我的孩子,不是你用來維系與翁家利益的紐帶。”
翁姨娘這件事心中有愧,被三爺一句破心中的難堪事,理智讓靜下來,但是做不到,看著三爺便道:“你以為我不想給孩子們找一個好的婚事?可你們蘇家滿府上下誰又看得起我?我為自己想難道就錯了嗎?你若是真的為我好,就不該讓他們看我的笑話,瞧不起我。”
三爺皺眉,“妾就是妾,你還想妾室有正妻的派頭不?當年你跟我的時候,我便與你說總有一日你會后悔的。”
翁姨娘心頭一震,張張,忽然詞窮,怔怔的,竟不知道自己這一生到底圖了什麼。
男人男人沒靠住,孩子孩子不親近,娘家現在也怨,便是蘇家也把趕到了莊子上。
這一生,為了當年那個救如水火的男人,在心中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生生地把自己熬了這樣的笑話。
“素玉,我一直想與你好好地過日子的。”
翁姨娘忽然聽到三爺的名字,抬起頭看著他。
三爺吸口氣,“當年我一心維護你,讓夫人了很多委屈,那時我年輕做事不分輕重,只覺得心里喜歡你,你一個翁家的正經閨秀給我做妾,我得好好對你。
你說得對,夫人子尖銳,眼里不沙子,不止對你,對我也是如此,所以那些年我對夫人也不甚上心。后來,經過希仙與蘇滁的婚事,我心中的很是后悔,后悔當年薄待了。
素玉,夫人再有不是,子再不好,但是你捫心自問,對希仙與蘇滁不好嗎?有像是別人府上的正妻面甜心苦苛待庶子嗎?
沒有。就憑這一點,我蘇維后半生就得對好,補償,我對不住,我心中有愧,但是對你我自認為做得足夠好,沒有毫對不住你,能給你的,不能給你的,我都已經盡量讓你滿足,我對你問心無愧。”
翁姨娘的臉慘白慘白的,看著三爺淚水就落了下來,“是啊,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與夫人能破鏡重圓,可我呢?你將我置于何地?”
他還能回頭,但是呢?
三爺看著翁姨娘,幽幽一嘆,“素玉,我為何來找你?我自然希你也能,我不希你一直在這莊子上住著,蘇滁很快就會娶媳婦,難道等他媳婦進門,你這個姨娘都不能面嗎?”
看著翁姨娘不語,三爺又加了一句,“如果翁家的孩子真的出,你以為家里會拒絕這門親事嗎?但是,你心里清楚,翁家的孩子,其實并不出。他們是我的孩子,我自然希他們以后的人生能越來越好。”
“素玉,你我這麼多年的分,我也希我們能善始善終,難道你不希嗎?”
翁姨娘拿著帕子捂住臉,若不是喜歡他……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翁姨娘不是傻子,三爺跟說這麼話,肯定不是只為了追憶昔年舊。
“為了我們的孩子。”
翁姨娘聞言一愣,“他們不是好好的嗎?希仙嫁了人,滁兒南下,難道是出什麼事兒了?”
三爺盯著翁姨娘,瞧著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心里微微一,他就知道翁姨娘雖然有私心,但是心里對倆孩子也不是真的全無意的,自己生的,怎麼會不疼。
“希仙想要接你去的莊子上住,想讓你過得輕松自在開心些。”
翁姨娘臉一沉,“我不去。”
要是去了兒的莊子上住著,兒在婆家怎麼抬得起頭?以后在三夫人面前最后一點面也沒有了。
三爺看著翁姨娘的神,見諒讓自己的聲音緩下來,慢慢地聲開口,“是啊,我也不想讓你去,讓你在莊子上思過,我是想著過段日子再讓你回去。”
翁姨娘抿抿,這次微垂著頭沒有接話。
現在都不知道蘇維說的是真是假,倆人鬧到這一步,早就不似年輕時那般火熱的誼,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對方。
三爺抬頭看向窗外,莊子上自然比不得國公府,黑沉沉的夜下來,他的心頭也沉甸甸的。
“素玉,希仙馬上要當娘,蘇滁要娶媳婦,我們都老了。”
翁姨娘的眼眶又紅了,剛想要開口,就聽著三爺又道:“有人要害希仙。”
翁姨娘到口的話生生地咽回去,臉瞬間一變,猛地站起,一把抓著三爺的袖子,“你說什麼?嫁給了尹儒,那是你的得力部下,哄著都來不及,怎麼會害?”
翁姨娘因為兒沒有嫁回翁家生氣,但是心里也知道尹家這門親事是不錯的。
“你想啊,希仙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想要接你去莊子上住?”
翁姨娘順著三爺的話一想,是啊,希仙不像是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人,那小丫頭絕著呢,對這個姨娘也狠,當初為了不嫁回翁家,死咬著不肯松口。
越是這樣,翁姨娘反而真的慌了,小丫頭再不聽話也是自己生的,是上掉下來的,是跟三爺第一個孩子,曾經也是一口一口養大的。
翁姨娘都沒發現自己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看著三爺,“到底怎麼回事?”
“事還要從你這里說起。”
翁姨娘臉一白,又是的鍋?
都二次被扔到莊子上了,這次回來是真的沒惹事,什麼都沒做,都認命了,都咬著牙想自己會在這里養到老了,怎麼又跟有關系了?
“你把話說清楚,這次我可真的什麼都沒干,怎麼就跟我有關系了?我把兒嫁回翁家,是,我有私心,我就不想被夫人欺負,所以想著兒嫁回翁家,我以后能繼續直腰桿。可現在都嫁出去了,我還能做什麼?別什麼臟的臭的都往我上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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