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擔心， 那位薛世子手掌實權，又位高權重， 若他不肯放阿姐自由，阿姐怕是一輩子都逃不開他手掌的。

霍玨握著溫的手， 了指尖，暖聲道：“不會，阿姐不會做妾室的。”

薑黎一貫信任他，又見霍玨說得如此篤定，便也放下心來。

到了東廂院， 攏了攏上的鬥篷，道：“你去找阿姐罷， 一會若是你與阿姐說完話， 我還未出來， 你便去書房看看書罷。”

會試的第一場就在二月初九， 掰著手指算算， 也沒幾日了。

薑黎說完便與桃朱、雲朱一同往裡走， 霍玨等到影消失在回廊裡，才提腳往衛媗的屋子去。

衛媗與佟嬤嬤一早便知霍玨回來了，們與薑黎不同，是知道霍玨前幾日去了臨安城的。

臨安起地的第二日，整個盛京都在傳，說地龍怒了，將臨安一城化為灰燼。

二人心裡著實擔憂了好一陣，還好昨日薛無問特地來了趟霍府，同衛媗見了一面，們這才知曉霍玨一切安好，甚至還立了功。

霍玨進來花廳時，佟嬤嬤知他們姐弟二人定然有話要說，便尋了個借口，帶上蓮棋、蓮琴出了屋。

“我聽薛無問說，你在臨安帶領著半城的百姓逃得一難，可有哪裡傷？”衛媗起走向霍玨，細細打量他，確認他當真沒傷了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嗯，我無事，阿姐莫要擔心。”霍玨淡淡一笑，與衛媗一同在正廳中間的圈椅上坐下，繼續道：“當初白水寨有不人跟著我來了盛京，有他們在，我不會有事。”

白水寨足有幾千人，都是練家子，在沈聽的訓練下，與一支行軍差不多了。

衛媗聽見霍玨的話，非但沒有放心，反倒輕輕蹙起眉峰，著霍玨，道：“阿玨，你究竟在做什麼？”

素來聰慧，從霍玨去白水寨要人開始，便多多猜到些什麼。如今又見他冒著危險去臨安城，心裡的猜測便越發篤定了。

果然，下一瞬便聽霍玨道：“做衛家子孫該做的事。”

“胡鬧！”衛媗面含霜，櫻的用力一抿，道：“衛家的仇由我來報，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做霍玨便好！日後與阿黎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孩兒，重建衛家與霍家，這才是你該做的事！”

是當真不願霍玨再卷此事裡，他如今是衛霍兩家唯一的男丁，若他出了事，衛家與霍家就真的徹徹底底斷了了。

霍玨自是明白衛媗的心思，可這輩子，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阿姐再次死在他面前？

“阿姐，我今日進城時遇見了薛無問。”霍玨淡聲道。

衛媗一怔，似是不明白他為何要提起薛無問，卻聽霍玨繼續道：“他正要去皇陵調查先帝功德碑擘裂之事，這事是我派人做的。”

臨安城地之時，位於皇陵的功德碑不僅僅擘開出一道道裂痕，還從這些裂痕裡滲出了紅的，遠遠瞧去，似是流出了淚。

短短數語，衛媗便已經聽明白了霍玨究竟要做什麼。

豁然起，白皙的手指用力攥了手上的帕子，道：“他查到了你上了？”

霍玨緩緩搖頭，“無需查，他知道是我做的。”

衛媗用力閉了閉眼，清楚定國公府的立場，若薛無問當真查出什麼證據來，他或許真的會將霍玨移刑部。

衛媗睜開眼，面在瞬間恢復了平靜，道：“我會同他說，是我派你去做這些事。日後，你不必再手進來，一切都與我便好。”

霍玨靜靜著衛媗。

想起了上輩子在宮外，他與見的最後一次面。

那時阿姐的已經不大好，在生下阿蟬後，子便一日比一日差。那日許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約他出來，笑著同他道：“阿玨，我會讓他幫你的。”

霍玨知曉說的他是指薛無問，那時的阿蟬尚且不足一歲，他原以為，阿姐是因著生下阿蟬了，想借阿蟬的分求薛無問出手幫他。

可阿姐從來沒想過要利用阿蟬，由始至終利用的，都是自己。

霍玨垂下眼，看著袖擺上那細的如意紋，片刻後，複又抬眼，對衛媗道：“阿姐，讓薛無問娶你為妻吧。”

衛媗清澈的眸子微微睜大，失聲道：“你說什麼？”

“嫁給薛無問，做他的妻子。”霍玨緩緩道：“他會娶你。”

“不，他不會。”衛媗輕輕搖頭，哂笑一聲：“定國公府滿門忠烈，不可能會同意他娶我，能容他養著我，已是最大的讓步，也是最大的仁慈。而薛無問——”

衛媗說至此，聲音稍稍停頓，眸子裡難得地出現了一迷茫。

“七年前，衛霍兩家滿門盡誅時，遠在肅州的定國公曾派了一隊死士前往青州去衛家救大哥。”

霍玨著衛媗，面平淡，說出來的話卻震得衛媗心神一。

可大哥沒活下來，活下來的是衛媗。

似是想到了什麼，衛媗臉一白，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是薛無問。”

霍玨微微頷首：“是他。他隻前往青州，強行改了暗令，著那群死士救了你。因著這事，他帶你回去肅州後，挨了定國公七七四十九鞭。”

屋子裡靜了靜，半晌，衛媗垂下眼睫，低聲道：“可他不是這樣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