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禾盯著窗外,看著忙碌的人群,也看著天邊的霞。
江邊先是出現了一道白,彷彿天地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霞便是從這道口子滲了出來,最後溢滿天邊,然後了東邊的半邊天。
陸風禾想著,文人客總去泰山看日出,去泰山倒是不敢想,是萬萬爬不上去的,或許可以去普陀山看一看海邊的日出,應當比江上壯闊數倍。
陸風禾忍不住把琉璃窗推開了一些,清晨帶著涼意和氣的空氣爭先恐後地鑽了進來,陸風禾深深吸了兩口,覺天悶在屋子裏的人都清爽了許多。
天大亮,船上的補給都準備妥當便又啟程了,宿州碼頭越來越小,江上的景在陸風禾看來與前兩天並無二致,有些興緻缺缺。
半掩著打了個哈欠,香芽兒勸陸風禾。
「娘子不如再睡會,昨夜就沒睡好,早上又早早醒了。」
陸風禾了眼角沁出的淚,點了點頭。
下晌秦玲兒又抱著葉子牌挽著馬卉來了,陸四娘子都忍不住來湊了一搭。
約莫是陸風禾好久沒玩了,倒贏了們不銀子,秦玲兒氣得要陸風禾請客。
「這多簡單的事,我看也別等到回家了,我聽說揚州好吃的就不,不如禾娘坐莊兩桌席面上來。」馬卉說。
說到吃的,秦玲兒那是如數家珍,「揚州的早茶更好吃,更好,今日去定了,明天一早送上船,朝食便吃揚州早茶。」
陸風禾笑著應下,「如今定夕食也來不及了,不如讓人去看看六月蟹下了沒,若有的話抬上兩筐加個菜罷。」
秦玲兒指著陸風禾對馬卉說:「看你看看到底誰會吃,這才剛進六月就惦記著六月黃了。」
「你那別吃,蟹黃蒸蛋、蟹黃湯包、蟹黃蒸餃、蟹殼黃、蟹面……你一口也別吃。」
馬卉看著兩個人哈哈大笑,「玲娘別吃了,我替你吃。」
陸風禾直接把桌上贏來的銀子推給陸四娘子,「辛苦嫂子替饞的妹妹們安排一番。」
陸四娘子也不客氣,接下銀子,「醜話說在前頭,這銀子也有我的份,我可不會吃。」
在江上,還地江南,要想要六月蟹還是容易的。
陸四娘子出去了一趟進來便與們說差使被陸九郎討了去,剛好要繞道去揚州,他閑人一個,去幫嫂子妹妹訂兩桌早茶。
這一路最開心的除了枍哥兒和謙哥兒大概就是馬卉了。
家裏只有一個嫂子,還大了好多歲,二人相不多也不大親近,嫁到郭家也沒個妯娌,很有這樣和同齡子長期相的機會。
之前以為會玩不到一塊,畢竟也不是特別相,都做好了困在艙房裏發獃看兩頁書解悶的打算了。
可沒想到不僅和兩個歲數相當的妹妹相極融洽,還好吃好玩日日不重複。
一到淮南東路,這新鮮吃食和玩意就沒斷過,與前兩次回木截然不同,行船也可以有那麼多樂子。
秦玲兒還想著,「若是今夜還在碼頭停,我今晚可是要去夜釣的,我就不信了我這一路什麼夜釣不起來。」
秦玲兒已經夜釣過三個晚上了,江面漆黑一片,垂個燈籠下去,企圖用燈籠線吸引魚蝦上鈎,馬卉與去了兩個晚上,都收穫頗,而自稱老手的秦玲兒三個晚上一無所獲。
陸風禾笑,「不若放小船下去,點上火把,再放網下去,這總不能還什麼都沒有。」
陸風禾明明只是開玩笑,誰知道秦玲兒當真了,「誒,對,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可以放小船下去用網子撈啊。
」
陸風禾有些頭疼,怎麼還說風就是雨了。
馬卉從未會過這種事,居然也很興地想要一起。
阻止們的事,陸風禾做不來,只能給八哥來辦了,結果陸風禾還是多慮了,兩個人本沒去。
六月蟹很快買來了兩筐。
六月蟹也六月黃,因為這個月份的大閘蟹不大,但黃卻已經很多了。
再鮮不過六月黃,此等味是值得用一年去期待的,偏偏這等味還不貴,很多人並不願意吃六月的大閘蟹,因為這時候的蟹並沒有什麼。
一隻螃約莫需要蛻殼十七次才能年,而六月的大閘蟹已經褪了十六次了,此時的螃蟹已經有了相當數量的膏了,而且蟹殼較薄,按下去還有點,就連蟹螯上的也是淺淺的。
此時的大閘蟹、蟹膏流脂,尤其以公蟹為佳,甚是鮮。
於是夕食便添了三道菜,一道花雕醉蟹,江南吃醉蟹大多吃生醉蟹,但陸風禾邊的廚娘卻善做醉蟹。
先把蟹蒸,在用花雕黃酒浸潤腌制,去腥提鮮還解寒。
另外一道就是比較家常的六月黃豆蒸餅,蟹鮮和香完融合,湯都格外鮮,這一道就主要是給孩子們準備的,餅湯拌面或是飯都能讓人食慾大增。
大閘蟹,自然不了一道清蒸。
陸風禾看到菜時還很惆悵,居然沒做最的面拖蟹。
不過,廚娘就是陸風禾自己的,怎麼會不知陸風禾的喜好呢,代綠芙告訴姑娘,「留下了最好的公蟹,明日專程給姑娘做面拖蟹。「
陸風禾一聽,開心了,只是趙氏讓綠芙傳的話又讓陸風禾不痛快了。
「姑娘,太太說了,蟹寒,姑娘用些,子要。「
清蒸蟹陸風禾是只能嘗一嘗味道了,但花雕醉蟹不是啊,這都放了花雕了,陸風禾品了品,這味道,至都是五年以上的花雕了,這可是去了寒涼的,於是整整夠兩個人吃的花雕醉蟹被陸風禾一個人吃完了。
沒錯,最近為了偽裝沈南珣躲在屋裏不出門的樣子,每一頓的餐食都是兩個人的量,這也導致了誰伺候陸風禾邊的幾個丫頭只能跟著在屋裏吃。
還得是不是讓福安來進進出出幾趟,送個服啦,取本書啦。
吃完了兩人份的花雕醉蟹陸風禾還想著,得虧沈南珣不在,要不然還不夠吃呢。
就沒想過,就算南南珣在,也虧不了的。
而此時的沈南珣已經到了揚州碼頭,只等夜深人靜悄悄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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