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驚道,“愚和大師去了嗎?”
妙點哭道,“已經去了兩天了,還沒救過來。大師說敗只此一次,若郡主醒不過來,就徹底沒了。”
愚和大師都這麼說,江意惜唬得魂飛魄散。
雖然前世李珍寶的病徹底好了,但這一世有許多事跟前世不一樣。
江意惜起,對水靈和水草說道,“你們跟我去昭明庵,水萍去跟老公爺和老太太告個假。”
沒帶吳嬤嬤去,自己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幾天,讓吳嬤嬤在家幫著看那兩個孩子。
江意惜抱起花花,要把它帶去。小東西來這里是沖著李珍寶而來的,關鍵時候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此時是午時初,又讓人多拿些點心在車上充。
孟照存見娘親匆匆走了沒帶自己,哭著攆出屋,被娘抱住。存存一哭,音兒跟著哭。
兩串尖利的哭聲越甩越遠,江意惜的心更加沉重。
馬車一路狂奔,顛得江意惜想吐。掀開簾子,讓冷風吹進來。
天氣漸暖,有些樹木已經出新綠。
默念著,希就在眼前,小珍寶一定要堅持住啊……
來到昭明庵已是下晌未時末。
昭明庵跟平時不一樣,庵里庵外站了許多穿戎裝的軍人,沒有香客,幾乎所有尼姑都坐在殿里念經。
們念的是地藏經。
鐘聲深沉,梵音肅穆,讓江意惜的心沉靜下來。
一進小院,就看見院子里擺了許多火盆,火盆里的炭雄雄燃燒著。即使江意惜不懂,也看得出這是擺的陣法。墻上、門上、窗上滿了黃咒符。
屋里傳來許多和尚的念經聲,念的也是“地藏經”。
聲音洪亮,抑揚頓錯,充滿了慈悲。
與其說愚和大師在治病,不如說他是在鎮魂,防止李珍寶魂飛魄散。
江意惜駐足向那扇小窗,里面的李珍寶已到了生死關頭。
妙點催促道,“施主這邊請。”
江意惜把懷里的花花給水靈,走進東廂,下人們去西廂。
東廂里,不僅雍王、雍王妃、李凱、崔文君、李奇,及雍王的另幾個兒子、孫子在,趙淑妃、文王夫婦、平王夫婦、英王夫婦等皇子及十幾個宗親和鄭玉也在,滿了東廂三間屋。
這個關鍵時候,皇上把能左右逢源的趙淑妃派來了,而不是派跟李珍寶關系更好一些的曲德妃。
聽妙點說,李珍寶病重的事只告訴了皇上,沒敢告訴太后。皇上六個兒子來了四個,太子不在京城,剩下一個必須留京。皇上的兒子,不允許同一時間全部出京。
雍王瘦多了,神憔悴,裳皺的,眼睛和鼻子通紅。
江意惜先走至雍王面前,屈膝施了禮,哽咽道,“王爺……”
不知該說什麼。安麼,之前的安太多了。祝福麼,該說的祝福都說了。
說什麼都沒有用,唯有等。
看到淚痕猶存的江意惜,雍王抖了抖,說道,“不知下一刻是黎明破曉,還是跌無盡黑暗。我的寶兒,活了多年,就了多年的苦……我對不起,把帶到這個世上來苦。也對不起生母,我答應要好好待寶兒……”
說著,又流出淚來。
江意惜流淚了,屋里的人和李奇哭了,男人們也紅著眼睛嘆著氣。
江意惜張了張,最后只說了一句,“王爺,珍寶知道你對的好,也舍不得離開你。”
聽了這話,雍王掩面而泣,哭得像個孩子。
趙淑妃走過來,干眼淚說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珍寶有大福氣……”
知道這是廢話,心里也希這是廢話。李珍寶跟江氏的關系好,的態度直接影響太后,趙淑妃不得那個丑丫頭快點死。
李凱過來把雍王扶去羅漢床上坐下。
之后,得到消息的宗親及跟雍王府關系親近的人家陸續來了,包括鄭璟和鄭婷婷、趙秋月等。
東廂裝不下,又帶去西廂。
這個待遇,別說宗親,就是皇子和皇上的親兄弟也不一定能有。李珍寶如此,可看有多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寵。
酉時末,天已經黑,外面的誦經聲依然洪亮沒有停頓。
除了雍王府一家人,其他人必須走了。此刻進不了京,他們只能住去庵堂舍房及驛站。
鄭婷婷、趙秋月幾個姑娘和小媳婦不想住庵堂和驛站,就跟江意惜說好,借住扈莊。
江意惜讓水萍把那幾人帶過去。
按理,江意惜和鄭玉都不能歇在這里。
但李珍寶不知不得過今夜,他們都不想走,雍王也不愿意讓他們走。
雍王妃來勸雍王,“王爺,您已經三天三夜滴水未進,沒有合眼了。您這樣,寶兒知道是會心疼的。”
雍王搖搖頭,無力地著窗戶發呆。
齋飯端進來,廳屋擺了兩桌,北屋和南屋各擺一端。
廳屋的齋飯是給男人吃的,北屋是王妃和幾個兒媳婦、孫子吃,南屋是崔文君和江意惜、李奇吃。這樣分配不止是吃齋,夜里歇息也是這樣。
這里沒有床只有榻,人們一可以在榻上歇歇。廳屋里的男人,除了雍王歇在羅漢床上,其他男人只能趴在桌上打盹。
庵里有舍房,這些人都不去。有些人是真心不想離開這里,有些人是不敢離開。
這時,一聲貓響起,花花熘了進來。
下人的齋飯沒有主子的好,它過來吃好吃的。
江意惜用一個大盤裝了花花喜歡的素食放在高幾上,它蹲下香噴噴地吃起來。
雍王和鄭玉依然沒有快子,其他人都吃了一點。
江意惜也吃了半碗飯。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心底還有一希。萬一李珍寶醒來,自己暈過去咋辦。
夜深了,崔文君和李奇倚在榻上睡著了,這幾天他們都沒歇息好。
江意惜頭腦混沌,睡不著,走去窗邊打開一扇小窗。
火盆里的火依然燒得旺,把院子照得亮。誦經聲在靜謐的夜里響徹云霄,即使有惡鬼,也不敢來勾李珍寶的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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