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懷瑾走了。
周愉一個人在房間呆坐到傍晚,下了樓才知道吳秀珍早就在孫懷瑾走之前就提行李走了。
剛才他們鬧得那麼大,周達生不可能沒聽見,他看著已經哭腫了眼睛的兒,走過來輕輕了的頭。
“孫懷瑾是你媽媽朋友的兒子……也是我們的錯,一直沒有跟你說他的況,讓你誤會了。”
吳秀珍本來就是抱著‘小孩子懂什麼’的想法,不屑於和小孩解釋太多的格,他又對吳秀珍的人際關系一知半解,當然不敢隨便到周愉面前說,怕萬一誤導了。
但現在想來,是他做的太了,才會讓周愉這麼沒有安全,到了一種草木皆兵的程度。
“愉愉,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做了什麼,但是……是爸爸太沒用了,待會兒爸爸打電話去給孫老師道歉吧。”
“不用了爸爸。”
周愉一整天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嗓子卻啞得幾乎只能發出一點氣聲。
“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要道歉也應該是我去。”
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就像是剛才孫懷瑾問的那個問題,周愉也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那天在樓梯間裡的一切,都像是當下的緒使然,那些緒來的突然又強烈,現在回想起來竟是不知來,不知歸途。
而後來的那一切都太過順理章,他們,做,直到把一切打破,周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還沒來得及整理清楚自己的。
當然,當然是喜歡孫懷瑾的,但是這種喜歡好像又不是那麼簡單。
就比如說,假如孫懷瑾在一開始沒有‘吳秀珍的小白臉’這一檔份,看見那一幕就不可能一下被懷疑點燃,然後炸。
的喜歡好像本來就不是那麼純粹,摻雜著懷疑的雜質,甚至那天和吳秀珍大吵一架在肯德基坐著等他的時候,也是本能地先把他作為導致這一切的嫌疑人去看待的。
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孫懷瑾會生氣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周愉知道自己應該去道歉,可這件事錯得已經太離譜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解釋,怎麼去說。
事已至此,好像不管怎麼說,都顯得很蒼白。
-
周愉還沒想好怎麼說,人就被一場重冒擊倒了。
當時正在學校教室上晚自習,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了。
老王知道和李澈澈關系好,救護車來的時候李澈澈非要跟上去也沒攔著,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病房裡除了一個有氣無力的小姑娘之外,又多了一個滿臉關心隨時都會哭出來的小姑娘。
“你到底怎麼了,上周五回家的時候不是還高高興興的嗎?”
這幾天周愉的緒低到簡直已經形同行走,可不管李澈澈怎麼問,周愉都只是搖搖頭說沒事,把急得恨不得找個鉗子把腦袋撬開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跟孫學長吵架了啊,不會鬧分手了吧,嗚嗚嗚,男人果然都是禍害,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給我振作起來啊魚仔!”
周愉看李澈澈是真的要哭了,便強打起神笑:“李澈澈同學,你好狗啊,濟大還沒考上呢,就學長學長的起來了。”
李澈澈卻是一愣:“我他學長和他是不是濟大的可沒關系,你不知道嗎,孫學長以前也是我們三中的,而且是三中的風雲人啊!”
周愉愣了一下:“是嗎?”
“我靠,你不是吧,你高一一整年都在做咩啊!”李澈澈因為太過驚訝,眼淚都憋回去了:“我們高一的時候孫學長高三啊,他可真的是活在校園傳說的人,高三先是距離保送一步之遙,後來高考直接摘了省狀元,把他們班主任的都笑歪了!”
“……”
“雖然高三的課間不出,樓層和高一也不在同一層,平時可能確實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但是魚仔你這真的離譜了,你是不知道當年甚至有些人就是衝著孫懷瑾才破頭進三中的,天天在教室研究要用什麼姿勢去要微信才能要得到!”
李澈澈一個同樣不是那麼關心八卦的人都有所耳聞,還以為整個三中不可能有人不認識孫懷瑾,畢竟那可是他們三中曾經的門面擔當。
反觀周愉每天一下課,趁課間十分鍾都要打兩把消消樂,李澈澈本來以為只是喜歡打遊戲,但確實是沒想到這人已經喜歡遊戲喜歡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周愉也無語得想笑,搞了半天和人談,談了半年多連人家曾經和是校友都不知道。
“那澈澈,你知道孫懷瑾之前在三中有喜歡的人嗎?”想起孫懷瑾上次吊胃口但再也沒有下文的事,雖然已經不再重要。
“不會吧!不可能吧!就孫懷瑾那種人,他要喜歡上誰了,還不傳的滿校園都是了?”
李澈澈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們高一這邊的畫風確實就是那麼癲狂,孫懷瑾要哪天買了個小賣部的麵包吃,那個麵包都會立刻為款,分分鍾被想和偶像吃到同款的瘋狂們搶到斷貨。
“也許……他們也不一定很,可能都不認識,他跟我說是高三的時候喜歡上的,但是那個孩子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周愉把一些自己都覺得沒用的信息說出來,又嘲笑自己:“算了,不可能知道的。”
“怎麼就不可能了,我跟你說,我可是名偵探李澈澈!”李澈澈說著就激起來了:“就在剛才,你為本偵探提供了一個決定的線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些不經意的說話,將我疑解開!”
“……”周愉是真被李澈澈逗笑了,“年李青天?”
“可以這麼理解吧,你也可以我包澈澈。”
李澈澈儼然是已經進角了,得意地一脯:“孫學長說那個人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麼從剛才我說的所有高一現狀中,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整個學校不可能沒有不知道他名字的人。”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這個范圍簡直小到侮辱我的智商——”
出手,用手槍的手勢指著眼前的周愉。
“那個人就是你啊,魚仔。”
周愉:“……”
那你可真是很會推理哦。
見周愉一副不信的樣子,李澈澈那點好勝心都被吊起來了,當即就拿出手機給鄧夜思打電話,讓鄧華生直接進行一番旁敲側擊。
那頭鄧夜思正在獨自回寢室的路上,接到電話愣了一下:“這不需要旁敲側擊啊。”
李澈澈:“啊?”
“老孫跟周愉妹妹剛談上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他一直沒有給大學裡的孩子任何機會就是因為有喜歡的人,那他這種有守的男人會跟誰談,肯定不言而喻了嘛……”
李澈澈聽完才手忙腳地開免提:“等會兒,你再說一次,剛我忘記開免提了。”
“……”鄧夜思大概猜到周愉就在李澈澈旁,直接跟說:“周愉妹妹,老孫他真的特別喜歡你,據我所知應該是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了,如果你們吵架了,最好還是面對面的聊一聊,把誤會聊開,李澈澈就是看起來很懂,實際上全都是紙上談兵,你跟商量就跟老孫找我商量一樣,屁用沒有。”
周愉:“……”
李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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