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課鈴響起，林老師將書本夾在臂下：「蘇來一趟辦公室。」

正埋頭在本子裡的蘇顔抬起頭，就對上林老師的視綫，陳意道：「老師找你，他找你幹嘛？」

蘇搖頭：「不清楚，我去看看。」

「我陪你？」

「不用。」

蘇顔笑了下，收拾好本子，繞出座位，跟在林老師的後面，林老師找了一個沒人的辦公室，推開門，讓蘇顔進去。

蘇笑問：「老師？」

「進來。」林老師坐在椅子上，「我這裡有一個朋友，他是做律師的，在理離婚案上面很有經驗，費用也不高，正好適合你們。」

「真的？」蘇心裡一喜。

林老師點頭，從屜裡拿了一張名片，遞給：「你要自己聯繫他還是我幫你聯繫？」

蘇看著那名片。

燙金的，金峰律師事務所齊臨平。

遲疑了下，說：「老師，你幫我聯繫一下，我們見個面，我看看能不能把我媽媽請出來一起。」

是可以自己聯繫，但是說真的，心裡也有些慌的，有些發悚，上輩子活到二十七歲也沒幹過什麼大事。

這離婚案算是大事了。

林老師：「好，你是我學生，這事我幫你出點主意也好。」

「謝謝老師。」蘇顔忍著後背的疼痛，大鞠躬。

「不用，別--」林老師嚇了一跳，抬手扶了一下，蘇顔笑著道，「老師，我會好好學習的，現在才高一，我爭取考個好學校，但是… …」

但是要是媽離婚後，經濟況實在太差了，沒法讀也沒辦法了。

林老師欣：「你能這麼想就好，就是，哎……」有些話他也不便多說，沒有哪個老師真的會討厭學生一輩子的。

他不喜歡之前是因爲這個孩子不好好上課，雖然不至於頂什麼的，卻總是擾張越，本學校就拒絕早，可蘇顔從來都是明目張膽地喜歡張越的，這樣的學生在他的眼裡自然就不討喜了。

無視學校的規條，簡直罪不可贖。

蘇微微一笑。

林老師擺手：「去上課吧。」

「好的，謝謝老師。」

再次大鞠躬。

林老師依然嚇一跳，蘇起，收好名片，離開。

剛一出辦公室，上課鈴就響了，蘇顔反地就往樓上跑，不的學生也在狂奔，涌進自己的班裡。

跑得快，沒看腳下，一隻腳了出來，躲閃不及，絆了下，蘇顔驚慌地撐住兩邊的桌子，卻牽扯到後面的傷口。

眼看著要摔在地上，一隻手勾住的腰，衝力讓往他懷裡撲了去，哐當一聲，他撞上桌子。

而靠在他懷裡。

年清新的香味外帶些許的煙味竄鼻息，仰頭看他。

他低頭看一眼，挪開視綫，把一把推到一旁，隨後上前，長一抬，狠狠地踹向劉琪的桌子。

「哐當！」

劉琪一張俏臉染上怒火，吼道：「張越，你有病啊！」

張越居高臨下，眉頭挑了起來，冷冷道：「是啊，最近一直有病！」

劉琪狠狠地看他：「你對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他攤手，「就同學的意思唄！」

「那你護幹嘛？」

「我樂意！」

周朗在後面哈哈一笑：「千金難買越哥的樂意啊！」

劉琪氣得發暈，狠地看著蘇，一眼的不甘跟傷心。

蘇顔卻很無語，扶著發疼的腰，敲了敲桌子，對劉琪道：「別總是針對我，我真沒心思跟你們玩，也沒心思跟你搶張越。」

教室裡倒吸一口氣。

張越扭頭，看著。

蘇顔神很淡，坐回椅子，拿出書本，以沉默表示的意思。

「就會裝，現在看張越天粘著你，你就一臉不喜歡他的樣子，以前誰不知道蘇你恨不得跪下來張越的鞋子！」劉琪句句惡毒。

蘇顔翻著書本，不答腔，其他人目都看著，卻見神淡淡的，宛如置事外，像是把劉琪的話屏蔽掉了。

張越瞇著眼看蘇顔，舌尖抵了抵牙齒，神灰暗不明。

劉琪冷笑，張又想說。

張越卻狠狠地踹了下的椅子，椅子撞到上一陣發麻。劉琪何曾過這樣的委屈，咬牙切齒：「張越！」

「閉！」

「你我閉？」

「吵什麼呢？」英語老師匆匆上臺，指著張越，「幹嘛？準備站著上課？」

張越轉，回自己的座位。

路過蘇的座位時，停頓了下，居高臨下地盯。

那目蘇顔不抬頭都知道不友善，咬了咬筆頭，決定不搭理他，中二年的心。

手上的紙被走，蘇顔抬頭，張越冷哼一聲，掃一眼，回到了座位。

陳意湊過來，低聲道：「他幹嘛呢？」

「不知道。」

五分鐘後，一張紙從後面扔到的桌子上，蘇顔撿了起來，打開，裡面是剛剛那道沒解開的題，他給解了。

後還加了一個字：「蠢！」

蠢字，寫的龍飛舞的，十七歲的年，有這樣的筆力，確實不得不佩服。

蘇顔看了眼臺上的老師，扭頭：「謝謝。」

「嘖。」他敲了敲桌子，「謝謝得行。」

蘇顔一笑，轉回來，繼續上課。

他在後面沉了臉。

周朗低聲道：「越哥，你要是不想幫忙就別幫忙，幫了忙吧你又要人家謝謝，你累不累？」

「滾。」他依然盯著跟前的後腦勺。

扎著馬尾，哦這兩天都把頭髮扎了起來，不像之前，披著頭髮，時不時地用手指捲了一下，頭髮又長，把一張臉都快遮住了，偏偏還留了那些兩三天就油的劉海，偶爾看到了他能吐。

這兩天倒沒劉海了，出潔的額頭。

幾淩的頭髮著雪白的脖子，就是有一小條紅的疤痕留在領上一點。

他眼眸沉了沉。

後又扔了一個紙團過來。

蘇顔翻個白眼，旁邊陳意一把拿了過去，說道：「他真無聊。」

「我也覺得。」蘇顔贊同，陳意打開紙團，一看，卻驚了下，拽過蘇顔的手，「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蘇顔一臉莫名，視綫掃到陳意手裡的紙團，一楞，反手把紙團搶了回去。

上面依然是張越那龍飛舞的字。

「你怎麼樣？後背還疼嗎？」

蘇握筆的手了。

回了一句「不需要你關心！」

後把紙團扔了過去，想了想，蘇顔又撕了一張紙，寫上「別再寫紙條給我了。」

兩張紙條扔過去後。

後沉默了，過了兩分鐘，十幾張紙團扔了過來，有些扔到蘇顔的後腦勺，有些越過的肩膀，掉在的桌子上，簡直像雨一樣。

蘇顔的鼻子還被砸了一下。

英語老師喊道：「幹什麼幹什麼？張越，你站起來！」

後竜竜窣窣，張越才站起來，英語老師從講臺上下來，站在蘇顔的座位旁，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紙團，拆開了：「你幹嘛呢？」

紙團上什麼都沒有，英語老師：「蘇顔那裡得罪你了？」

張越懶洋洋道：「沒得罪啊，看不爽。」

說得太理所當然了，英語老師被哽了下，他道：「你擾蘇上課。」

「哪點績，還上課，老師，你問問懂不懂……」

蘇顔終於扭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後面的話哽了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窩囊，被看一眼就哽了，於是浪地道，「哦，蘇顔績向來墊底的，估計是全都不懂的。」

蘇懟他：「是啊，張同學管得好寬啊，跟麵條一樣寬。」

張越一愣。

老師也跟著一愣。

同學卻笑了起來，周朗哎喲了一聲：「越哥，你夠了。」

張越瞇眼看。

拳頭了，後捧著書本，對老師道：「這個作文題我來讀，上次蘇顔同學考了零分的那個！」

英語老師：「……」

「行，你想念就念。 」正好他也講到這裡，又說道，「下周一要月考了，你們準備下。」

陳意驚了下。

「蘇顔，月考！」

蘇：「我知道。」

滿臉愁容地看著桌子上的書本，而後張越已經讀起來了，他嗓音懶洋洋的，念英語倒是好聽。

「Far and away the st important holiday……」

陳意嘆道：「他英語真的好，班上口語最好的就是他，雖然他很神經，但不妨礙他績好啊。」

蘇顔沒吭聲，隻專注地看著書本。

「很好，坐下吧。」一段念完後，英語老師抬抬手，臉上帶著笑意，「你們都聽到了吧？現在不單單是試卷上考試，最重要的還有你們的口語要跟上來，我是建議你們同學之間的流啊，時不時地用英語對話，給自己營造一個氛圍。」

蘇顔不用回頭，就能到他那得意的目。

這場小小的曲過後，陳意低頭問：「他說你後背怎麼回事？」

蘇：「沒什麼，不小心弄到了。」

「昨天弄到的？是不是昨天他撞你以後留下的傷痕？」陳意抬手就要後背，被蘇顔擋了下來。「不是，只是我在家裡不小心弄到而已。」

「那現在呢？」

「沒事了。」

「嗯。」陳意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