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黎書醒來時外頭灰蒙蒙的一片,窗子閉看不見外頭的景,卻依稀能夠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響。
“玉竹,什麼時辰了?”葉黎書困倦的瞇了瞇眼。
玉竹推開門走了進來回道:“姑娘,卯時一刻了,您要起了嗎?外頭下雨了還不小呢,今日怕是沒法子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屋的燭火點燃,玉竹行至床榻邊掀開窗幔,姑娘正倒在床榻上呢,三千青盡數散落在床榻上襯的臉頰白皙,好看極了。
“那再睡會兒吧。”
說著翻朝著床榻里頭用被褥將自個兒蓋的嚴嚴實實的。
好不易能有個睡懶覺的日子。
玉竹輕笑了聲輕輕的放下窗幔,行至燭火邊熄滅燭火又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
馮媽媽向來起的早趕上下雨,腰疼乏的老病又犯了,由院子里的丫鬟攙扶著過來見玉竹關上了屋子的門忙問:“姑娘起了嗎?”
“姑娘方醒了知曉外頭下著雨又睡下了,瞧著姑娘累極了,馮媽媽您腳不便回去歇著吧,姑娘這里我看著呢。”
馮媽媽頷了頷首,囑咐道:“你且好生看著姑娘,這些日子姑娘心思憂慮莫要留下了病癥……昨夜姑娘便未用晚飯,早些讓廚房里備著……”
玉竹一一應道,馮媽媽便回了自個兒房里。
姑娘憐惜專門分了一間房給,里頭一應俱全平日里好的件都會想著給拿來。
馮媽媽想,若是夫人在世姑娘定然是個孝順的孩子。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木香打著紙傘匆匆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抖了抖上的雨水:“玉竹……玉竹……快些讓姑娘起來,三皇子……三皇子派人來提親了……”
端著面盆準備進去的玉竹險些沒拿穩,堪堪的問:“你說什麼?”
木香咽了咽唾沫,了口氣急急的道:“三皇子派了人來提親了,外頭熱鬧的不行,說是長公主也來了……”見玉竹沒個靜,木香忙催促:“快,快去姑娘起來……”
里頭已傳來靜,“進來吧,我起了。”
木香玉竹進去時姑娘穿著里坐在妝臺前面容平靜,桃花眼中沒有一波瀾。
想過庚帖換了蕭書祁會極快的請了婆上門提親,可未曾想,會是今日!外頭瓢潑大雨,他竟選擇在這個時辰來提親。
快的讓心麻木。
著裝收拾好后葉黎書帶著木香玉竹去了前廳,因葉尚書不在府中大夫人抱病在床,老夫人已經坐在了前廳了,后宅之事暫且由三夫人打理了,這會兒正坐在一旁。
葉黎書到時依舊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老夫人與長公主相談甚歡。
“參見義母。”葉黎書行禮道。
長公主面慈,朝著葉黎書招了招手:“書兒,過來讓義母瞧瞧……”
葉黎書走近,長公主笑著打量手握著的手拍了拍,看向老夫人:“如今書兒是大姑娘了,三皇子特意親自去了惠安寺選了良辰吉日,正是下月初八,本公住真是瞧著歡喜的很啊,若不是本公主特意去圣上面前求了擬了圣旨怕是要錯過書兒這麼好的孩子了……”
葉黎書想要回手。
反別人的。
卻是忍著笑回手行禮,“書兒多謝義母恩典。”
長公主面不聲的變了變,也就那一剎那,“這孩子,你和義母客氣什麼。”
葉黎書就站在長公主側,聽著與老夫人聊著,長長聘禮單上陳列著這次三皇子的誠意。
“書祁那孩子啊自可憐,是本公主看著長大的,自小便溫順謙讓與其他幾個皇子相的極好,圣上已擬好了封號應當這幾日便要宣旨了,圣上偏他留他在宮里住了這麼些年,總算是要看著他親了……”
長公主說著竟著繡帕抹淚了。
葉黎書驚嘆于長公主說抹淚就抹淚的作,這模樣怕是比戲班子的戲子還要出眾的。
蕭書祁何時被皇上歡喜過?怕是早已忘了這個皇子,而又何時真心心疼過蕭書祁?
上一世長公主深居長公主府從未出來過,就連宴席也極參加,更別提什麼賞花宴了,葉黎書對一知半解,想著倒是個安分的。
卻沒曾想……原來都是不安分的主。
之前不鬧騰怕只是因為長了公主在住了,如今長樂公主沒了,呵……狐貍尾出來了。
蕭書祁有長公主的支撐,這一世倒是棘手的很。
“書兒……”長公主喚了聲,葉黎書堪堪回神:“義母有吩咐?”
長公主眼眶紅紅的,倒還真的是落淚了,轉頭看著:“你啊應當去義母那多走走,常青郡主常常念叨你呢,整日里待在我的公主府也不出來,不過日后就好了,你們姐妹做個伴一同服侍三皇子,本公主也算是沒辜負長樂的囑托了。”
除卻葉黎書外,前廳所有人都驚駭住了。
這上門提親的日子長公主竟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當眾下了尚書府的面子嗎?
三皇妃還未娶進門,連妾室都已選好了人。
老太太冷笑了聲問:“長公主,這怕是不好吧,雖說書兒只是出自尚書府,卻也是府中的,怎的還未進門三皇子就急不可耐的尋了妾室?”
“啊!”長公主訝異了聲看向老太太,不顯怒意反倒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常青郡主與三皇子青梅竹馬,長樂公主走前將托付與我,我自是要為尋門親事的,其他人本公主不放心恰巧書兒與常青年齡相仿一同如三皇子府也算有個照應,倒也不是妾室,是平妻!”
一語激起千層浪。
“平妻?”
提親之日別的不說,竟在這里說“平妻。”
倒不像是來打商量的,反倒是來通知一聲,畢竟圣旨已下,你嫁得嫁,不嫁也得嫁!
果真好深的計謀啊。
老太太當即怒了,也不管旁坐著的是長公主,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桌面上,冷聲道:“三皇子今日是來提親還是來打我尚書府的臉面?‘平妻?’何時與我等商議過?就這般草率的決定了?長公主,是您的意思還是三皇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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