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拋過來一個眼，搔姿弄首地說：“隨隨到，賣投靠，行不？”

“行，到時候爽死你！”楚天舒站了起來，手住了的下，說：“走了，再給大爺笑一個。”

歐又一次笑得花枝。

從歐的辦公室出來，楚天舒忍不住莫名的激，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科級待遇的主任科員，但這總算勉強了國資委部的幹部序列，有了這一步，日後的進步才有基礎。

老天開眼啊！我楚天舒也有時來運轉的這一天！

田克明匆匆收拾了一下辦公室的個人品，謝絕了黃如山要設宴送行的挽留，趁著中午午休的時間灰溜溜地從國資委辦公大樓裡消失。

任命楚天舒擔任綜合科科長的紅頭文件當天下午就下發到了機關各室。

楚天舒很快就到了周圍人對他態度上的變化，那些以前見了楚天舒就喊“小楚，幫我把報紙送過來”之類的各室人員，下班的時候見楚天舒，都要熱地打招呼，改口喊：“楚科長，下班了。”

機關裡的人就是這麼勢利。

兩天前，楚天舒還是一個默默無聞、人見人欺的小科員，幾乎人人可以把他當打雜的使喚，更沒人拿他當回事，可現在一夜之間，楚天舒從被發配的對象搖一變當上了綜合科的科長，不知的室人員們幾乎都認定他有特殊的背景和關系，再也沒人敢小瞧他了。

只有文科的齊大看到文件之後，鐵青著臉，恨得牙發，在背地裡很不服氣，老子混了五六年，托了好幾層關系才混到個文科的科長，楚天舒這小子剛來兩年，沒聽說有什麼狗屁關系，居然突然之間就和老子平起平坐了。

但是，齊大的生氣和嫉妒改變不了楚天舒為綜合科科長的既事實。

齊大憤憤不平，想找田克明發發牢，順便打探一下楚天舒的來路，卻發現主任辦公室已經沒了那個大禿頭的影，拐彎抹角地轉到歐那裡，才得知田克明“鄉住村”去了。

齊大由不得一陣暗暗高興。

主任空缺了，這升遷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回到大辦公室裡，齊大就把文科的趙平原、張國平和萬鵬召集到了一起，傳達了田克明發配、楚天舒升遷的消息。

趙平原第一個罵出了聲：“媽的，楚天舒不是定的發配對象嗎？怎麼突然就走了狗屎運，當上科長了？”

趙平原平時沒給田克明拍馬屁，也送了不的好，前幾天田克明還親口答應了要讓他去當綜合科的科長，沒曾想卻讓楚天舒占了先，心裡極度不平衡，激憤之下出了口。

張國平和萬鵬作為機關人員，沒有太大的野心，但追求進步的想法也是有的，對於資曆淺的楚天舒得到了升遷，不爽時很自然的。

齊大看了看幾個人的表，毫不掩飾地說：“哥幾個，田主任去‘鄉住村’了，辦公室裡不可能長期群龍無首，今後我們文科要團結起來，不爭饅頭爭口氣，不能讓綜合科的人爬到我們頭上發號司令。”

趙平原立即響應：“對，論資曆，論背景，論協調能力，辦公室都不到楚天舒那小子吆三喝四。齊科，文科的弟兄們以後就全靠你了。”

張國平和萬鵬也紛紛表態：“齊科，我們都聽你的。”

齊大掏出一包中華來，發了一圈，說：“這就好，找個機會我們給他來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知道文科弟兄們的厲害。”

機關各室的人員得知這兩個消息之後，幸災樂禍的有之，羨慕嫉妒恨的更多，但幾乎都認定，辦公室的工作總要有人主持，提拔一位副主任是早晚的事。

國資委辦公室曆任主任都出自文科，因此大多數人認為齊大各方面都比楚天舒有優勢，但也有數人認為，楚天舒作為一匹黑馬，自然有當黑馬的理由，也未必一定會輸給齊大。

機關就是這樣，一旦出現了晉升的機會，自然而然會形競爭對手，一個人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況下就有可能為另一個人的假想敵。

當前，齊大的假想敵就是楚天舒。

綜合科的實質工作容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人員也還是原先的四個人，只是現在楚天舒當了科長，打水掃地抹桌子等等瑣碎事，其他三個人要搶著幹。

範亦兵心裡不是個滋味，好在楚天舒沒有小人得志的表現，進來出去還是範哥長範哥短的，他不舒服了兩天，慢慢地氣就順了。

在楚天舒升遷之後，錢華是第一個追著喊“楚科長”的人，但是一轉臉，只要楚天舒不在，就會貌似無意的對範亦兵說幾句很有挑撥離間嫌疑的話，還地向齊大傳遞信息。

真正開心的只有一個劉春娜，欺負的田克明被發配走了，心裡仰慕的楚天舒提拔當了綜合科科長，所以，幹起活來更加的勤快賣力了，好像是在替楚天舒幹活一般。

自從楚天舒升職之後，齊大就擺出一副小人臉，對他不理不睬的，整天拉著個驢臉怪氣的，事事都想要楚天舒一頭，儼然了田禿子的替。

楚天舒很明白天下便宜不可能一個人都占盡，每每對齊大的冷嘲熱諷笑臉回應，一口一個“齊科”喊得很親切。

這一來，搞得齊大沒了脾氣。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齊大這種人楚天舒是不打算深的，但也不能得罪，畢竟自己剛剛撿了個便宜，在國資委的基原沒有齊大深厚，不可樹敵太多，而且都是辦公室的人，如果不能理順關系，工作上出了紕，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到了周末，齊大特地把楚天舒喊到文科的辦公室，說：“小楚，你升了，文科的弟兄們都跟著高興，跟我說了好幾回，要給你慶賀慶賀。”

楚天舒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齊科，慶賀談不上。辦公室的弟兄們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田主任走了，這事兒齊科來召集主持，我負責買單。齊科，你看在哪合適？”

齊大一點兒不客氣，說：“凱旋大酒店。”

“齊科，你說了算，我馬上去安排。”楚天舒給文科的幾個人一一打了招呼，請大家晚上一定賞。

趙平原等人都笑嘻嘻地說，楚科請客，一定有好酒好煙好招待，哪有不去的道理。

齊大和趙平原說的話，聽起來冠冕堂皇，擺明了就是要敲楚天舒的竹杠。

楚天舒回到綜合科，把晚上聚會的事說了。

錢華和劉春娜當即就答應了。

範亦兵不是很願，就借口說晚上和友有個約會，想推辭。

楚天舒把他拉到一邊兒，低聲說：“範哥，文科的幾個人酒量不小，我一個人怕是抵擋不住，你無論如何得幫我一把。”

看楚天舒說得誠懇，範亦兵再不好推辭，只得答應了下來。

下班之後，辦公室全人員都聚齊了，因為要喝酒，齊大沒有開車，分別打了的士趕到了凱旋大酒店。

文科是齊大、趙平原、張國平和萬鵬，還有文整室的小黃麗，綜合科是楚天舒、範亦兵、錢華和劉春娜，出門又喊上了班的鄭小敏，加上沒有出車任務的司機老苗和小朱，一共十二個人，正好一桌。

辦公室破天荒地聚齊了，這在田克明時代是想都不敢想象的事。

一來田克明只知道眼睛向上，不屑於與民同樂，喝酒快活至多只會帶著齊大和趙平原等幾個親信；二來，大家都知道田禿子的臭德，擔心在酒桌上一句話說得不對，又要被他罵沒腦子，能找理由躲著的盡量躲著。

進了預定的包房，第一個麻煩事就是誰來坐主座。

錢華說：“今天是慶賀楚科高升，又是楚科請客，理應楚科坐主座。”

黃麗、鄭小敏隨聲附和。

範亦兵、劉春娜沒做聲。

齊大、趙平原等人的臉就不太好看。

氣氛搞得有點張。

這是一場私人質的聚會，楚天舒作為請客的主人，坐主座看似理所當然，但是，大家全是辦公室的機關人員，這座次的重要在齊大看來就變了味道。

換句話說，誰坐了主座，便意味著他在辦公室的地位最高。

“我們今天是辦公室聚會，齊科是老科長，資曆也比我老，這主座應該齊科來坐。”楚天舒扶著主座的椅子，笑呵呵呵地說：“來來來，齊科，你先坐，你不坐，大家就都不能坐下了。”

齊大這才有了點笑意，裡客氣著，屁卻在主座上坐下了。他拍著左手邊的椅子說：“小楚，你也坐下吧。”

楚天舒與齊大平級，坐在主賓的位子。

論資排輩，應該是年齡和資曆更老的錢華坐在齊大的右手邊，卻被趙平原毫不客氣地搶了先。

錢華白了趙平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