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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嫁》第80章 家人

凌青菀姐弟倆的雅間臨窗,窗口一株高大古老的槐樹,開滿了雪槐花。槐花穠麗盛綻,濃香馥郁,散發出槐花特有的清甜。

滿室綺靡。

凌青菀問了弟弟兩個問題:“你是誰的孩子,當初爲什麼母親要換掉你?”,還有“你能夢到多久之後的事,那時候我怎麼樣了?”

凌青桐一一告訴

他被凌青菀識破了之後,就打算和凌青菀坦誠了。

他先說了他是誰的孩子。

“我很久以後才知道自己的世,是大哥告訴我的。我是逃生子,我生母是軍也是出生宦世家,因爲犯事闔家男丁斬首,眷充了軍

我算是生在太原府的吧?當初舅舅很疼我生母,和愫暗生,故而將出來,養在城裡。我生母肚子一日日大了,舅舅往去的頻繁,就被外祖母和舅母知曉了。

這事若是鬧出來,舅舅也是大過,丟罷職是輕的,可能還要去獄。那時候,舅舅在軍中也只是個小,尚且不能隻手遮天。姨父那時候也只是個從五品的小,落魄貴胄罷了。

外祖母嚇死了,生怕我生母連累了景氏合族。

我尚未出生,就是景氏一族的患。舅母做主,想死我生母和尚在腹中的我,外祖母捨不得,說無論如何孩子是要的。

當年和現在不同。當年,舅舅只是小,任何宰割;安家尚未發跡,勉強餬口;凌家更是無權無勢,清貴門第。舅舅若是出事。無人可依。

我生下來當天晚上,我生母就被景家弄走了,大半不會活著。軍中發現了軍,舅舅那邊開始瞞不住了,有人到在找我生母。

外祖母怕泄風聲,派人將我送到盛京,先尋個地方養幾年。讓娘和姨母照看一二。等風聲過去了,再將我接回去。我出生的時候,風聲頗。舅舅不敢去瞧,所以他沒見過我,他連我生母生的是男是,他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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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娘在京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娘嫁到凌家,整整六年無所出。看著繼室婆婆一連生了兩個兒子。蠢蠢勸說祖父把爵位讓給兒子,拋棄長房。那時候,爹和娘都小心翼翼,生怕給祖母落下把柄。

六年裡。娘吃藥、拜佛,不知花了多心思,才懷上了大哥。姨母比娘晚嫁兩年。大表兄和二表兄卻都比大哥年長,二姐你也是知曉的。

可能是誠意了菩薩。娘終於懷上了大哥。大哥生下來瘦弱不堪,勉強養活了,卻很差,用藥罐子泡著長大的。

大哥五歲的時候,咱們父親去世,那時候娘懷著孕。父親剛過頭七,新墳都沒有合攏,新碑還沒立穩,祖母就鬧著要給二叔請封世子,整日在家裡折騰得飛狗跳。

那段日子,娘是擔驚怕。不像現在,孃家有高依靠,不怕誰。那時候,景家和安家都是無名之輩,娘只有靠自己,和祖母去爭。

咱們父親去世的時候,娘肚子裡的孩子才五個月。五歲的大哥更差了,有時候會搐、口吐白沫。大夫都說不太好,讓娘心裡有個底,大哥能養這麼大不容易,讓娘別貪心。

大哥看上去隨時要夭折,二姐你已經兩歲了。假如娘再生個兒,長房就沒有男丁。到時候,爵位自然是二叔的,娘就要帶著兩個孤在祖母手下討日子。

祖母多刻薄,二姐你也瞧見了的。長房如果沒有兒子,以後娘和二姐你們姊妹,日子有多難過,可以預料。別說日常的飲食起居,就是二姐和妹妹的終大事,可能都有被糟蹋。

娘就怕不由己的日子。

娘也不能預料到沒過三年,妹夫和兄弟就會發跡,誰也沒長後眼,看不見往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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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想著,假如真的生了個閨,就必須做點什麼,才能保證以後的生活,不制於人。哪怕大哥去了,娘和二姐還要過日子,你們需要一個男丁。

當時,娘也是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辦。

正巧當時,我被外祖母送到了京城。娘和姨母合計,先把我抱到凌家,嚴口風。一旦娘誕下的是閨,就把我換過來。雖然那時候我已經滿月了,但是天生不足,又一路風霜,看上去仍是皺的。

後來,娘果然是生了閨,那就是念如。娘和姨母依計,把念如抱走,換上我。我到底不同於剛出生的孩子,祖母沒嘀咕這件事。但是祖父非常喜歡男丁,他不準祖母多言。祖母也不敢惹祖父,事就算了。

再後來,我慢慢長大了,有些舅舅的模樣,就和娘有幾分相似,祖母纔不敢再說什麼。

我換到凌家之後,大哥仍是病病殃殃的拖了兩三年,直到大哥長大八歲,才慢慢健康起來。

而後,沐王突然繼位,誰也沒想到。原本打算平凡一生的姨父,也因爲是沐王的老師而得勢,從從五品的小,做到了正二品的大員。姨父又擡舉舅舅,舅舅也了太原府的刺史,封疆大吏。

孃的靠山,一下子就強悍起來,遠勝過祖母和二叔三叔。哪怕娘沒有兒子,有了姨父和舅舅,祖母他們也不敢欺負娘。

所以,這些年娘非常後悔,特別是大哥後來活了下來,娘就更加後悔,不該換了念如。

只是,已經無力回改。

這件事,關乎晉國公府的脈。一旦被揭穿,娘就是死罪。不僅僅母親是死罪,大哥和二姐你們也要到牽連。這中間有脈是否正統、淩氏的家業和財產等關聯,律法規定娘要被斬首,大哥也要去坐牢,姨父也要到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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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現在姨父做了這麼大的,也罩不住娘做的這件事。倘若鬧出來,權貴們都怕自家脈也被換掉,從而家產和統不保。

所以,娘至今仍要瞞住,只能將錯就錯。娘不是怕死,是怕牽連大哥和其他人。

放棄念如,總好過放棄一家人。

娘現在非常後悔,有些時候生氣起來,就不想管我了,遷怒與我。

舅舅也知道這件事。但是他有六個兒子,個個都,也不在乎我。這次我到太原,舅舅也不曾多看我一樣,二姐你也瞧見了。

舅母卻放不下,心裡一直記恨那個軍和那個孩子。明知孩子已經換了,仍是要折騰念如。在舅母心裡,孩子是誰的不重要,心頭的刺纔是要的。

需得折騰念如,才能好過些。

外祖母知道念如是親外孫,是晉國公府的千金。可是外祖母擔心舅母不痛快就不顧一切,毀了咱們母親不說,舅舅和姨夫的前程也要阻,所有忍耐,小心

因此,外祖母也顧不上念如。舅母折騰念如。再過幾個月,念如被遠遠賣走,應該就是舅母下手的。已經夠了那孩子仍在太原府。假如可以做主的話,更想賣走我。可是不了我。

當年舅舅移我生母,舅母至今怨氣難消。折騰不了我,又不想毀了舅舅和今天的榮華富貴,所有的怨氣都扭曲了,報在念如上。

念如是誰的孩子不要,反正跟當年舅舅移有關,舅母就使勁作賤念如。

要不是我,念如如今和二姐一樣,是晉國公府堂堂的千金。可以食無憂,將來尋個乘龍快婿,生兒育,而不是流落風塵。

二姐,我們要找到。不管用什麼法子,將帶回盛京,先養起來。暫時不能給份地位,往後咱們更厲害了,可以給一個前程。”

凌青桐說得很慢。

有些話,他說不下去了,聲音頓了很久纔會忍住哽咽。

凌青菀一直沒有開口。

當年的事,對錯已經無法更改。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念如,改變的命運。

假如念如是個正常的孩子,知道了,心裡的怨氣有多大啊?

明明出貴胄,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淩氏、景氏、安氏三府爲了自的名譽和前途,犧牲念如的未來。

一家人眼睜睜看著念如淪落。

特別是舅母,不顧景氏和外祖母,把念如剃度,做了個小尼姑,手段也是狠辣。

但是錯在本,在凌青菀的母親景氏。雖然當年有苦衷,但是的確是親手把兒送火炕。

十年後,母親得知念如爲名應該活不了吧?

“娘什麼時候去世的?”凌青菀終問凌青桐。

“十年後......”凌青桐聲音有些悲痛,“念如可憐,娘何嘗不可憐?念如的下場,娘覺得都是造的孽。從此一蹶不振,沒過三個月就去世了。走後,大哥才把往事告訴我。

我以前總恨對我不親,甚是怪異,就躲著,和緒。而後知道了,我心裡很。假如沒有娘,我就只是個份低賤的逃生子,連婢生子都不如,什麼前途都沒有。

給了我一個堂堂正正的份地位。

我現在跟也不親,我是故意的。一旦和太親近了,心裡的疚就會越深,越覺得對不起念如,疚會日夜折磨,唯有和疏遠些,心裡纔好

我要找到念如,不僅僅是要救,也是要救娘。二姐、大哥和娘,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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