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懷慶長公主這一仗，從凌青菀的角度看，所謂大獲全勝。

懷慶長公主聲名掃地，的勢力被連拔起，也牽扯到了王家和太后的皮，讓他們覺很疼。懷慶長公主和駙馬死，凌青菀算是抱了盧玉被殺之仇。

當然，這場戰役和其他朝廷爭鬥一樣，也是腥風雨，殘酷至極。損兵折將無數，這纔將懷慶長公主拿下。

只是，凌青菀是躲在背後的，僅僅是挑撥了戰爭，卻不是場上的主力軍。所以沒什麼損失，也不到那些腥味。

從二月到四月，那短短的兩個月裡，京裡員的變非常迅，牽連了無數人，六部尚書，除了安肅巋然不，其他人都被換了。

特別是刑部，兩個月之換了三名尚書，真是前所未聞的兒戲。

當然，這些損失不是安檐、石庭和凌青菀的，而是楊宰相和楊夫人的。

這件事，沒有把安肅牽扯進來，僅僅是楊宰相和懷慶長公主、王家、太后的浩戰。

三位彈劾懷慶長公主的史被誣陷獄，慘死獄中，兒子們也遭到了報復。當然，他們都是政客，願意彈劾懷慶長公主，自然也是有利可圖。

最後落得悲慘下場，也只是場爭鬥失敗了的常態。

楊宰相的兩位門生被貶，全家流放嶺南。可是兩位中年員，卻無辜慘死在路上，他們的妻也被“土匪”擄去。

這樣，震懾了不願意參戰的員，想讓他們主退。

而楊宰相是退不了的。

從他決定翻臉。要對付懷慶長公主開始，就沒有了退路。哪怕他中途覺得撤出，王家和懷慶長公主也不會放過他的。

政治鬥爭，一旦開始了，就要以一方死而告終，沒有另外的出路。

“懷慶長公主的案子，楊相幫了我們大忙。”凌青菀道。“咱們可以與之結盟嗎？”

王家肯定要對付楊相的。

楊宰相也許很願意和石庭等人結盟。

到時候。石庭有錢、凌青菀可以去說服盧家、安檐有京城一半的軍權，再有楊宰相的聯盟，足以應付王家。

“再說吧。”石庭端起酒盞。輕輕呷了兩口，出愜意的表。他的脣被酒染得豔麗明，神采秀致。

他容譎灩，沒有人不喜歡他。

他還給楊夫人治過病。楊夫人更喜歡石庭了，他們時常有來往。

有人的時候。石庭疏離冷漠；但是，無人之時，他又溫小意，楊夫人對他有點曖昧。可是極力剋制住。

當楊夫人知曉懷慶長公主染指他們府上的事，利用長公主的份和軀，勾引住了楊宰相時。楊夫人大怒。

楊夫人表妹的至寶，至值十萬兩銀子的黃玉佛被丈夫送給懷慶長公主。而懷慶長公主又憑此而在太后面前風無限，楊夫人的恨意又添了一層。

哪個人希丈夫把自己的東西，拿去供養旁的人？

最後讓楊夫人下殺唸的，就是懷慶長公主縱容男寵侵佔的良田，還罵是賤人。

楊夫人想對付懷慶長公主，可對方畢竟有王氏作爲依靠，也不是容易對付的。

所以，楊夫人在想法子。

“夫人，懷慶長公主曾經放任門客說楊宰相的壞話，並非無的放矢，應該是有把柄在手的，不得不防啊。”石庭提醒楊夫人。

楊夫人頓時就靈一閃，想起半年前有個人曾誣陷楊宰相謀反，被府抓了死打一頓之事。

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於是，楊夫人對楊宰相道：“相爺聽說了嗎，有人要告相爺謀反，想奪了相爺的宰相之位。”

每個高位者，都慣了權力。所以，權力比他們的家命更重要。爲了權力，他們可以豁出去一切。

楊宰相聽聞有人誣陷他謀反的時候，他整個人就震驚了：“從哪裡聽說的？”

“妾在宅，不過是市井閒話。相爺何不去查查呢？”楊夫人笑道。

楊宰相當即去查。

一查，才知道並不是新鮮事，他夫人所言的，仍是半年前舊事，是懷慶長公主的門客，傳出來的酒後醉話。

當時有人議論了幾句，可很快就消散了，而且是半年前的閒話。當時，懷慶長公主躺在楊宰相懷裡，百般溫解釋，楊宰相也確實沒有放在心裡。

楊夫人今天才拿出來說。

楊宰相的這位夫人，素有“小諸葛”之稱，心思縝，權謀過人，說了這話，楊宰相豈有不聽之理？

“豈有此理！”楊宰相大怒，“長公主怎麼讓會的門客，敢如此酒後失言，說出這等閒話？”

楊宰相半年前沒有火，因爲那時候他才和懷慶長公主勾結不久，對的甜言語甘之如飴；現在，他已經對懷慶長公主多有不滿了。

所以，半年前的閒話，他現在聽了反而怒火中燒。

“只怕不是閒話！”楊夫人低聲道。

楊宰相微怔。

他從來沒有想過謀反，懷慶長公主爲什麼要陷害他？

“相爺，您還記得五年前的一樁事嗎？”楊夫人突然問楊宰相，“當時有個新進的進士，乃是江南才子，長得一表人才。

懷慶長公主將他納門下，委託您將此人安置在刑部，還讓您認下，對外說是您的門生？這件事，您還記得嗎？”

楊宰相當然記得。

他猛然站起來，驚了一的冷汗。

他當然記得。

那人楊懷，中了進士之後，就被懷慶長公主看上了。因爲他姓楊，和楊宰相是同姓，懷慶長公主非常想讓楊宰相和楊懷連宗。

楊夫人不同意。楊宰相就拒絕了。

但是，爲了安懷慶長公主，懷慶長公主又提出讓楊宰相公認承認楊懷是他的門生時，楊宰相就答應了。

可是，沒過半年，就查出那人是契丹貴胄，是進京謀取報的。

當時。世人皆知楊懷是楊宰相的門生。

既然楊懷是契丹貴胄。那麼楊宰相是不是與契丹勾結？

那時候，謠言紛紛，楊宰相地位岌岌可危。而懷慶長公主躲在背後平安無事。

是楊夫人幫忙化解了危機。

楊宰相沉寂半年，才慢慢好轉些。

“夫人，您是說......”楊宰相反問他夫人。

楊夫人眉梢微挑：“我想來想去，懷慶長公主當初真的不知道楊懷份嗎？興許。就是故意給您設套的。要不然，的門客怎麼至今還傳您要謀反這種話？

當年楊懷被殺。留下好些東西，全部在懷慶長公主邊。隨意拿出一樣，照樣可以重新誣陷您啊！”

楊宰相這個時候，纔對懷慶長公主生了恨意。

假如懷慶長公主真的誣陷楊宰相。楊宰相哪怕不死，地位也保不住了。

他最在乎地位了。

“怎麼辦，我們怎麼辦？”楊宰相問楊夫人。“最近朝廷是不太對勁，王家的人接著賑災糧的案子。到兌我的人。如今想來，他們是想取代我了。”

楊夫人道：“的確如此。”

楊宰相就才下了殺意。

認真說起來，是石庭挑撥的結果。

石庭辛辛苦苦的忙碌，終於勝利了。此刻，他已經不想費腦子去設計任何事，只想痛痛快快喝這頓酒，勝利的喜悅。

同桌的是安檐和凌青菀，石庭也毫不介意。

不知爲什麼，他對安檐和凌青菀，竟有種溫暖的覺。可能是他們相互扶持的緣故吧？

石庭真是個孤立無依之人，哪怕這種相互利用的扶持，他此刻都覺到踏實。

很快，天漸晚。

已經到了四月中旬，盛京城裡花香四溢。酒樓的窗口，點了盞燈，有飛蛾縈繞著那橘輕芒嬉戲。

屋子裡也有一盞朦朧的燈。

“已經天黑了，回家吧。”凌青菀道。

已經是上燈時分，瓊華將清澈的，撒街道，整個盛京宛如白晝。

凌青菀也喝了不的酒，微微醺醉。

“我倒是不太想回去。”石庭道，“再喝一罈吧。喝完那一罈，我們再走。”

凌青菀就看了眼安檐。

安檐也喝多了，眼迷濛。他今天也不想，似乎既高興又悵然，不怎麼說話。

“再喝一罈！”安檐痛快道。

安檐今天也很高興，他終於替盧九娘做好了一件事。在楊宰相對付懷慶長公主這兩個月裡，安檐暗地裡幫了不的忙。

只是石庭和凌青菀不知道罷了。

楊宰相能那麼順利，安檐也是出了力的。

於是，夥計又給他們上了酒。

“九娘，仇已經報了一半，等事之後我們去哪裡？”石庭突然問凌青菀，“我們不如去深山居，過些遠離世俗的神仙日子。”

凌青菀已經半醉了。

很想跟石庭走這件事，雖然答應了。

但是此刻，藉著酒意，也驚覺自己仍是留人世的。哪怕活在遠方，時刻知曉安檐和菀兒的消息，也是好事。

總好過與安檐兩隔。

“揚州！”凌青菀沉片刻，說道，“揚州好，比深山好。我們可以去開間藥鋪，你出診，我坐堂......”

可以和石庭合夥做生意，兩個無依無靠的人，可以相互作伴，開間藥鋪治病救人。雖然做不人，還可以是故友。

盧九娘兩輩子加起來，只活了十八年，從來沒有過去江南。

多次從詩詞裡，讀過江南的瑰麗，頗爲神往。

像現在這樣的四月份，水墨江南的風，是溫暖的。煙波流水，墨瓦白牆，似一副緻的潑墨畫。

畫中有三兩間小屋，約在田園間。山巒靜謐，翠碧的水稻錯落於阡陌。

可以穿著布，梳著長辮子，在晨曦熹微的清晨去河邊洗。河邊的魚磯石清涼溼，赤足踩上去，寒涼裡也帶著溫潤。

這樣的日子，雖然會清苦些，倒也寧靜安詳。

假如可以，想去揚州。

突然，一聲碎瓷響，驚醒了凌青菀的幻想。睜大了半醉的眸子，瞧見安檐憤怒將酒盞摔倒了地上，碎瓷滿地。

“離開？”安檐怒不可揭，“你們哪裡都去不了！若說歸宿，曹地府纔是你們的歸途！”

簡介：渣爹想要的命？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