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長公主府的醜事,越傳越遠,了京裡最大的笑話。
凌青菀的姨父安肅,爲了避免和含山長公主府結親,爲了得罪王家,不參與王氏和楊氏的爭鬥,準備讓上奏,讓元郡主去和親。
這是之前安肅的打算。
和親之事,安肅在五月初九那天就提了,在元郡主出事的前一天。
他也沒想到,第二天局勢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時,他的提議,引得太后震怒。
剛剛下朝,安肅還沒有走遠,太后就把他到了慈寧宮。
“朝堂之事,前後沒有半個時辰,太后已經知曉。這些年,外人還以爲太后清心寡慾,無所作爲。”安肅在心裡冷笑。
初九這天是天,有點沉悶,空氣裡著悶熱。寬大厚實的朝服,在上也是千斤重,人心緒難寧。
安肅深吸一口氣,把心裡所準備的詞,早已想好,等著回頭告訴太后。
到了慈寧宮,但見宮殿外的一株高大的槐樹,是今年新栽的,從南邊移過來,樹冠如蓋,碧樹蔥鬱。
沒有風,虯枝靜立,帶著幾分肅穆莊嚴。
太后端坐等安肅行禮。
把安肅到慈寧宮,非常不客氣讓安肅自己去跟皇帝解釋,撤銷奏摺。
“既然是你上奏的,理應由你去撤下。元郡主年紀尚小,不足以堪當大任。”太后直接了當,雖然不客氣,語氣卻帶著幾分雍容高貴。
從前更慈祥高貴,只是最近懷慶長公主的事,讓改變了些,眉宇間添了幾分煞氣。
安肅不同意太后的話:“和親乃是國政大事,元郡主端莊淑睿,靜容婉,有天家之的風範,最是恰當人選。
這並非微臣獨言,而是滿朝大臣商議之論。元郡主即將爲國立功,此乃殊榮,微臣深知太后娘娘會心悅首肯的。”
太后氣得半死。
饒是生氣,太后臉上卻沒有出半點,依舊含笑,笑容雍容華貴。
“契丹尚未提出和親,如何我們自己竟要將好好的兒,送到蠻夷之地?”太后道。
聲細語的。
安檐便道:“契丹多次提及此事!太后娘娘虔心禮佛多年,不知朝政,故而以爲契丹不曾提及。”
他心口說瞎話。
太后又是被氣得無語。
難道要承認,這些年一直暗中盯著朝堂嗎?後宮干政,是非常惡劣的。
太后豈能承認?
但是不承認,又只能任由安肅信口雌黃,將心的外孫送出去。
太后和安肅爭論了半晌。
最後,太后威脅安肅,用種溫婉的口吻對安肅道:“安大人這潑天的富貴,是靠著什麼?若是沒有王氏戍守邊疆,豈有安大人的富貴安寧?”
安肅不爲所。
等安肅走後,太后氣得大罵:“總有一日,哀家要撲殺此獠!”
結果,初十就傳出元郡主的醜事。
滿朝震驚。
太后也震驚了。
在本朝,|倫並不屬於律法的犯罪,只是需要承擔社會的道德指責,卻不需要律法的懲罰。
楊宰相一派的士人,卻抓住了這個把柄,使勁彈劾含山長公主及其駙馬,讓皇帝奪了他們一家人的爵位。
“品行有虧......”楊氏一派用這個藉口,想要奪了長公主一家的爵位,簡直是無的放矢。
這也主要是爲了攻擊王氏和王氏背後的太后。
可是,沒有律法規定倫能爲奪爵的理由。
朝廷又鬧了一團。
這些日子,朝政都耽擱了,整日就是這些破事,皇帝也頗爲頭疼。
“前些日子,安尚書不是提議,讓元郡主遠去契丹和親?”太后派人給皇帝傳話,“家就準了這個奏摺吧。”
皇帝給太后回話:“安尚書昨天已經索回了他的上奏。”
太后又是一番生氣。
安排王氏的朝臣,上奏請求將元郡主送到契丹去。
可是,別說是反對者的,就是王氏自己部,也覺得這樣不妥。
元郡主聲名已經毀了,派去和親,到底是議和啊,還是挑釁啊?
契丹真的打過來,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們自己鬥鬥就罷了,卻不敢輕易挑起外族的爭端。
“太后娘娘,小臣以爲,不如以退爲進。”王氏的朝臣私下裡見了太后,對太后道,“讓元郡主削髮爲尼,給蓋間大寺廟,讓日夜給太后娘娘祈福;
至於太尉,就讓他去南藩爲。南藩多蠻夷,數年,興許太尉中取勝,還能掙一番偉業回來,給太后娘娘爭。”
王氏員打算放棄元郡主和馮太尉了。
太后好幾天沒有睡踏實。
著實喜元郡主。哪怕元郡主做出如此醜事,太后也是對多有憐惜。
這個風頭浪尖,以退爲進是最好的法子了。
太后思前想後,答應了。
不想,元郡主和馮源的母親含山長公主卻不肯答應。
含山長公主到太后跟前大哭:“是瀅兒那賤人害了源兒!母后,兒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南藩蠻夷多,兒臣怕他一去無回。
母后,將瀅兒遠遠打發了,京裡就會些議論,便可以將源兒留在邊!母親,求您諒兒臣,否則兒臣只有死路一條了。”
爲了兒子,含山長公主願意放棄兒。
這讓太后更震驚。
太后當時就氣得砸了一個茶盞。
事還是照了原計劃進行,元郡主削髮爲尼,在西北給蓋了間寺廟,出嫁清修;而馮太尉馮源,派往西南。
在這件事裡,安肅使勁落井下石,就被太后和王家記恨。
而楊宰相準備拉攏安肅時,安肅又將楊宰相的一名心腹員,以貪污賣的名義,打大牢,從此也得罪了楊氏。
他兩邊不靠,把兩邊都得罪了。
皇帝聽說了,特意留他在書房喝酒。
安肅是皇帝的老師,但是這幾年,安肅的越做越大,皇帝跟他的親近裡,總帶著幾分隔。
而且,安肅總是勸皇帝,不能放任盧氏。王氏大已,不能讓盧氏也氣候。
可是,皇帝卻願意提拔盧氏員。這一點上,他們師徒倆有點意見不合,又添了一層隔。
三年了,這是三年來,皇帝第一次留安肅在書房喝酒。
安肅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恩師,你的長子安楓,在信軍中多年,已經磨礪得像把利劍。朕想將他派往四|川,做個節度使。
蜀地常有叛,這個節度使並非好差。但是,假如令郎功績卓越,以後回京統領軍,也無人敢有異議。
安檐的話,還是留在京中。軍中,除了安檐,都不是朕的心腹。”皇帝對安肅道。
皇帝想從軍和地方軍兩個方面著手,收回兵權。
在軍中,他現在依靠安檐;而地方上,他除了靠安檐的親信,就想重用安楓。
安肅送兩個兒子去軍中,當時就是爲了遠見,爲了有朝一日皇帝的軍事上有人可用。
如今,就到了用人之際。
安楓在軍中數年,已經有了些資歷。派他去做節度使,他能應付,朝臣也不敢多說話。
而安檐,早已在朝中立足,他統領侍衛司,沒什麼異議。安檐在朝中,爲人豪闊,長得又高大,看上去憨厚,朝臣不怎麼忌憚他。
“有家做主,微臣領命。”安肅道。
朝中這些事,攪合起來非常混。
王、楊兩派鬥得不可開。楊宰相和楊夫人之前鬥懷慶長公主,也沒想到這場戰役已經無法收手,要越打越遠。
只是,這些朝政和凌家沒什麼關係。
而盧玉,替凌青菀保住了安檐妻子的地位,沒有被元郡主下去,頗爲欣。
元郡主被迫出家,馮源卻是去西南做,這點令凌青菀心裡不快。
“倒黴的,總是人。”凌青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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