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突然來了興趣,他沒想到魏忠賢也會在這個時候摻和一把。
他看著崔呈秀說道:“那不知卿以爲何人合適?”
聽了朱由校的話,崔呈秀直接開口說道:“陛下,都察院乃是這一次結黨之人的大本營,朝中與其勾結的員也有很多。”
說著,崔呈秀還看了一眼趙南星,意思不言而喻。
趙南星憤怒的瞪了回去,心裡面暗自記住了這個人。
崔呈秀卻無所謂,依舊開口說道:“所以臣以爲,這一次的案子當由東廠和錦衛來調查。他們都是陛下信重之人,如此做法自然是最合適的。
可以搭配一些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察院也可以派出人予以監督。”
這個崔呈秀居然如此沒有下限。說出來的話真的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當然了,這是在文的看來。因爲在文的普遍價值裡,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衛,那都是陛下的鷹犬,是陛下用來欺天下的工,而不是治理天下的工。
東廠和錦衛是陛下一己私慾的現。陛下應該有公心,撤掉東廠和錦衛,用一心爲公的文來治理天下。
所以文對錦衛和東廠都頗爲不屑。我們都是靠著讀聖賢書,一心爲天下來升的。
東廠和錦衛是什麼?他們靠的是結皇帝來升。
所以文看不起他們,東廠和錦衛就是陛下的家奴而已。
而今崔呈秀跪家奴,他這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文們在心裡差不多把崔呈秀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朱由校心裡有了明悟,這個崔呈秀的確是與魏忠賢勾結在一起了,只不過兩個人是怎麼勾結在一起的,自己不知道。
崔呈秀從始至終都在爲魏忠賢說話,雖然提到了錦衛,可是傻子都知道錦衛不可能參與到這個案子來。
現在人犯全都在東廠,從始至終也都是魏忠賢在做這件事。所以這件事就很明白了,那就是需要東廠來查這件案子,也就是魏忠賢來做主。
朱由校沉默了片刻。
朝堂上也沒有人說話。
朱由校輕聲的開口說道:“不知道諸位卿有何意見?”
這句話一出,朝堂上頓時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這是要手了。
如果陛下不同意,不想這麼幹,他直接否定就可以了,不會如此開口問。
朝堂上,在這瞬間大家都在各自思考著,大部分人都在思考著自己的利益。
現在朝堂上大家的各自利益訴求都不一樣,怎麼樣不損害自己還能同時得到更多的好爲了每個人思考的問題。
現在矛頭指上的是東林黨,無論是最先開口的劉一璟的人,還是現在開口的魏忠賢的人,全都是要置東林黨於死地。
尤其是崔呈秀,是直接要把這次的案子做大案的,可見其心狠手辣!
於是朱由校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朝堂上陷了安靜。
不過這種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人站了出來,正是剛剛彈劾趙南星的史張應道。
看到張應道之後,無數人的心裡邊都是一沉,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
尤其是東林黨的幾個人,他們覺得事好像要變得糟糕了。
除了東林黨的人以外,其他人看向張應道的目也有些詭異。
即便是站在最上面的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臉上的目也變得詭異了起來,甚至有一種不太高興的覺。
看那個樣子似乎要撕了張應道一樣。
朱由校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看了一眼劉一璟,又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韓爌,角不經意間挑出了一抹笑容。
讓你們算計,這次好,全都算計到坑裡面去了。
對於這些人的目,張應道似乎沒有看到一樣,向前走了一步直接開口說道:“啓奏陛下,臣以爲此事可以。如果都察院沒有人願意去,臣願意請命。”
這一次沒有人再看張應道了,所有人的目都落到了劉一璟的上。
這個人可是你的學生,剛剛還替你攻擊了趙應星,難道這也是你安排的?
這是不是代表著閣首輔大學士與東廠的魏忠賢聯合在一起了?
這一下有很多人就不高興了。
即便你劉一璟要對東林黨落井下石,但是你也不能聯合東廠的魏忠賢。
你與東林黨的事是部矛盾,一旦你聯合了東廠的魏忠賢,那就變了敵我矛盾。
部矛盾我們可以允許你們自己去解決,但是敵我矛盾,我們是勢必要一手。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看向張應道和劉一璟的目就有些怪異了。
甚至與劉一璟合作的幾位閣大學士也是一樣的表。
東林黨出的韓爌臉更是變得非常難看。他可是答應了與劉一璟合作的,但是劉一璟可沒和他說過這樣的事!
如果劉一璟把這件事和自己說了,那麼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他的。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被劉一璟擺了一道,同時韓爌的心裡邊也不明白,劉一璟怎麼敢這樣做?
劉一璟的臉並不是很好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居然會變這樣。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看向了張應道,但是劉一璟卻發現自己的這個學生並沒有看自己。
此時此刻,劉一璟已經意識到事有些變得糟糕了。自己好像也被人算計了!
目在許多大臣的臉上掃過,劉一璟想要找出是誰算計了自己。結果發現沒有人和他對視。
即便有人和自己對視,也是像趙南星高攀龍那樣,直接對自己怒目而視。
甚至連站在下面的韓爌,看向自己的目之中都帶著莫名,劉一璟現在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他覺得是應該站出來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一璟剛想開口,結果朱由校居然開口了。
朱由校看著張應道,緩緩的開口說道:“你爲史,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議政不是你應該做的事,念在你是自薦的份上,朕就不追究你了。”
“這件事最終會怎麼做,不是你能夠參與的事。即便是最終真的這麼做了,都察院現在派誰出來,那也是由都察院左都史餘卿來做決定,不是你應該來發表態度的。退下去吧。”
朱由校的這句話說得非常重,基本上代表了張應道在都察院的前途到這裡就完了。
事實上,朱由校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史只是七品,如果他不是有人要彈劾,那麼他連站在這個大殿上的資格都沒有。彈劾完了,他的事就做完了,其他事不是他應該參與的。
議政這麼大的事,豈是一個七品的史能夠發表意見的?
張應道雖然也做了準備,表示自己是來請命,但是他耍的這個小聰明誰都看得出來。
所以朱由校呵斥了他,張應道只好灰溜溜的離開了大殿。
雖然朱由校呵斥了張應道,但是大殿裡的氣氛還是非常的詭異。
尤其是劉一璟的臉變得十分難看,因爲朱由校這樣將張應道趕走了,那麼這件事就沒辦法再拿出來說了,也就是本沒有給他辯白的機會。
他也不能直接站出來告訴大家說,這不是我指使的。
即便他這麼說了,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所以這個虧,劉一璟吃定了。
朱由校也沒有去看劉一璟,而是目在大殿之上的其他臣子臉上掃過,緩緩的開口說道:“這可是大事,不知道諸位卿有什麼意見?但講無妨。”
經過剛纔張應道鬧騰一番,大殿上的氣氛已經變得很凝重了。
這個時候,禮部尚書孫慎行輕輕的睜開了眼睛,在下面掃了一圈之後,對著一個人使了一個眼,然後又緩緩的瞇起了眼睛,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做一樣。
要知道,自從剛纔鬧騰起來之後,孫慎行就一直瞇著眼睛,似乎事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倒是高攀龍急了個夠嗆,對著孫慎行使了好幾個眼。
可是孫慎行閉著眼,看都看不見,更別提有毫反應了。似乎一切都和他沒關係,無論是張應道攻擊趙應星,還是崔呈秀直接上來來狠的,孫慎行都沒有毫的反應。
現在孫慎行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也僅僅是使了一個眼爾已。
一個人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對著朱由校恭敬行禮之後,直接開口說道:“陛下,臣以爲此事是該有一個結果了。自從案發之後,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員們人人自危,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衆人看向說話的人,神再一次嚴肅了起來。
這一位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證明事已經到了高層了。
因爲站出來這個人做王國禎,萬曆二十三年乙未科殿試金榜三甲一百二十名。
王國禎這個名次的確不怎麼樣,只是將將考上來了,但是他的做的卻非常不錯。
他原本是順天府丞,前些日子剛升了都察院右僉都史駐紮通州,督理糧儲,招募練兵。
這個人就是徐啓的頂頭上司。徐啓練兵失敗,基本上就是因爲這個人。
王國禎能夠走到今天,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爲他有一個同年,就是那一年的探花,他的名字做孫慎行。
在王國禎的後一名,也就是排名第一百二十一的進士,名字做孫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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