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朱由校也有一些鬱悶。
他沒想到事的最終走向居然是這樣的,鄒元標居然死了,而且死的如此的莫名其妙。
說起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件事想要瞞是不可能的,在朱由校把消息放開之後,短短一個時辰,鄒元標病死在詔獄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場。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在懷疑之後就是深深的震驚,隨後便是憤怒。
所有文的心裡都怒不可遏,矛頭直接指向了東廠的魏忠賢。
雖然人是死在了錦衛的詔獄裡面,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人針對錦衛,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東廠和魏忠賢。
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或者還真是這麼想的,彈劾魏忠賢的題本多如牛,在短短兩個時辰就都送進宮去了。
一時間京師的風頭越演越烈,原本大家就已經非常的擔心了,結果現在還鬧得鄒元標死了。
如果鄒元標是被定罪死的,或者是因爲什麼罪名被死的,或許衆人還不會鬧騰的這麼厲害。
但是現在鄒元標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在詔獄裡病死了,這說出去誰信啊?這不是你魏忠賢老閹狗蓋彌彰嗎?
一時間,京師場羣激,無數人都要求嚴懲魏忠賢這個兇手,同時被彈劾的還有韓爌。
鄒元標的死更像是一導火索,直接引了京城場。
工部。
趙南星打發走了所有人後,一屁坐在了椅子上,獨自坐在屋子裡面久久不語,神之中有着一恍惚,更多的則是頹廢和不敢置信。
鄒元標怎麼就死了呢?
這讓趙南星剛剛堅定起來的信念,出現了一裂痕。
趙南星的目有一些鬆散,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下去,渾濁的眼中有一些溼潤。
鄒元標這一次走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讓人心裡實在是接不了,所有人都是這種覺,趙南星的覺尤其迫切。
鄒家靈堂此時嗚嗚咽咽的,衆人心都很低落。
韓爌做了治喪大臣,第一時間就開始忙碌起來了,也不到他多想。韓爌領着人把鄒元標的送回了家,幫着鄒家的人搭起了靈堂,還請人做法事,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進行着。
朱由校也派人來了鄒家,來的還是陳洪這個大伴。但是鄒家氣還是有些低,只有鄒家人的哭聲傳得很遠,其他人則是沉着臉,誰都不說話。
高攀龍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鄒元標的靈堂,他的表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難過,或許更多的是氣憤。高攀龍看向韓爌的目非常的不善。
還有閣大學士劉一璟,他也被很多人怒目而視。
雖然這些人不敢當着劉一璟的面說什麼,但是臉上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時間氣氛低沉而抑,但卻籠罩在怒火當中。
陳洪在這個抑的地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就找了個藉口提前溜回了乾清宮。
朱由校聽着陳洪一五一十的彙報,臉上的表沒什麼變化。
人生終究有一死,就看怎麼死了。鄒元標死的有些窩囊,連朱由校都沒想到他會這樣落幕。
現在人死了,有些事反而不好做了,朱由校有一些頭疼。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做,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自己佈局這麼久,搞了這麼多事出來,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
不過不可能現在就去做了,要緩一緩。事鬧騰的很厲害,東林黨大有反攻之勢,其他人也都收斂起了手腳。
死者爲大,這個時候不能鬧騰,況且人家死了人,現在再落井下石,就顯得非常的不道義,所以朝中一時間有了緩和的趨勢。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暗地裡東林黨想要藉機翻,甚至想趁機扳倒魏忠賢,將失去的東西奪回來。
但是其他人不可能這麼看着,其他人表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行,但是私底下的手段一點都不。
一時之間整個朝野山雨來,朱由校在繼續準備自己的大婚禮,並沒有將事拿到檯面上來。
與此同時,遼東。
熊廷弼看着自己面前的魏朝,臉上都要笑出了花。
陛下給了自己賞賜,順便給自己做了主,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全部下了東廠大牢,甚至連袁應泰和王化貞都被抓了起來。
熊廷弼心大好,十分的高興。
一邊的魏朝一臉的疲憊,只是在強歡笑。
這種跑遼東的差事實在是很辛苦,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自己現在沒有辦法親近到皇爺,魏忠賢如日中天。自己再這麼跑幾天估計就徹底失去皇爺了,到時候自己前途堪憂,
“魏公公,我請魏公公喝酒。”熊廷弼笑着說道。
魏朝只能強歡笑地跟着去了,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人都已經在這裡了,總不能不給面子。
雖然心裡不是願意,但魏朝也只能強打神跟着熊廷弼出去。
外面得知朝廷來賞賜後,早已經鬧騰的沸沸揚揚了,得到消息的將領們一個個喜笑開。
自己家的將軍有牌面,這是所有人都高興的事;朝廷給了不賞賜,這也是值得高興的事,至大家不會再無緣無故的被朝廷猜忌。
有了這樣強勢的頂頭上司,大家以後的日子必然會好過不。
夜深人靜,王象乾站在瀋的城頭上,面無表地眺着遠方。
他的影有一些削瘦,在黑夜裡顯得有些孤單,似乎與城下熱鬧的景象格格不。但是他自己站在那裡,卻又顯得和諧了不。
自從來到遼東之後,他走了幾個地方,看了看遼東的況。
總來說,遼東的況並不好。之前王象乾就曾經聽過遼東的一些況,自己來之前也做過一些瞭解,心裡面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真的到了地方之後,王象乾發現自己做的準備還是有些不充分。遼東的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本不備反擊的條件。
不要說反擊了,能守住都是最好的了。王象乾的心裡就有一些擔心了,一是擔心遼東守不住,二是擔心朝中的一些人搞出一些事來。
要知道遼東一直都不安穩,影響最大的因素就是在朝廷。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王象乾轉走了下來,開口說道:“準備筆墨紙硯,我要上書朝廷。”
王象乾準備將這裡的況如數告知朝廷,讓他們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況,斷了他們一些七八糟的念想,至也是讓皇帝知道,別輕易的被人給忽悠了。
旁邊有人答應了一聲:“是,大人。”
回到房間之後,王象乾讓人把燈點亮了一些開始寫題本。雖然心裡面很擔憂,但是在這份題本里面,他還是儘量的不摻雜自己的個人緒,否則會容易誤事,
在王象乾寫題本的時候,北京城裡面其實已經開始鬧騰了,本沒人說遼東的事。
大家都在忙着黨爭,誰有心思去管遼東?
有些人在想着自保,有些人在想着打倒別人。所有的事都是如此進行的,沒人在意遼東是什麼況了。
鄒元標的喪事進展很順利,後事閣已經給出了辦法。
朝廷給了鄒元標諡號,關於之前的案子也沒人再提了。該給的榮譽也都給了,鄒家人也扶着棺材回去了,準備將運回到家鄉去安葬,爲此朱由校還讓陳洪送了不冰過去。
幸虧天氣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否則本就是送不回去了。
鄒元標的是走了,但是剩下的事還要繼續辦,朝廷上下都在等待着。彈劾魏忠賢的趨勢愈演愈烈,已經沒有人敢幫了他說話了,似乎所有人都覺得魏忠賢要倒了。
皇宮大。
朱由校召見了朝廷大臣,主要就是六部尚書以及其閣大學士。
這算是朝廷的一次小型會議,也做庭議,是皇帝與大臣們決定事的地方。
當然了,主要是朝中的重臣,也就是中樞之臣參與這次會議。能夠進這個地方的大臣,纔算是朝廷的頂層權力持有者,其他人你只能是聽着。
“今天議事,主要是最近輿紛雜,朕想聽聽諸位卿的意見。”朱由校輕聲說道。
誰都沒說話,大臣們也不願意站出來。這個時候說什麼似乎都不對。當然了,這裡是指一些立場不那麼堅定的大臣,或者說沒有什麼立場的大臣。
有的人則是需要站出來。也必須要站出來。
高攀龍這個時候就走了出來,躬說道:“陛下,魏忠賢喪心病狂,對鄒元標濫用刑罰。鄒元標乃朝廷重臣,年事已高,豈能此屈辱?何況鄒元標因刑罰過重而死,臣請嚴懲魏忠賢。”
對於高攀龍這麼說,在場的人也沒有什麼意外,他的確有這麼說的立場。
在高攀龍之後。另外一個人也站了出來,這個人就是禮部尚書孫慎行。
孫慎行也開口說道:“魏忠賢狡詐猾、欺上瞞下,刑罰朝廷大臣致死,臣以爲該嚴懲。”
這兩個人站出來之後,陸陸續續有其他人站出來,態度很一致,嚴懲魏忠賢。
這一下已經到了閣頭上,幾位閣大學士也要表態,如果在這件事上含糊,怕是不行了。
尤其是韓爌,如果能夠把責任推到魏忠賢的頭上,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至於陛下是不是想保魏忠賢,這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自己只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好。
只是沒等韓爌開口,閣裡面的其他閣大學士已經站了出來。
史繼偕第一個走了出來,躬說道:“陛下,臣以爲當嚴懲魏忠賢,罷免其職,羣臣論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