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二再次滿懷幽怨地去了學堂，不能時刻跟著貴姐兒，人生了很多樂趣，最起碼這好吃的就吃很多，怎麼想怎麼虧。

　不過貴姐兒說了，不要沒用的跟班兒，讀書的機會也難道，他自然要珍惜，等他學歸來，一定時時刻刻跟著貴姐兒！

　唐樂樂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擼著他的頭，長嘆一口氣，這傻孩子，十年苦讀，都長大人了，說不定都要娶媳婦兒家呢，哪兒還能現在這樣，沒有男大防，時刻跟著自己，別人也不會說閑話。

　豬下水有了解決的辦法，可是這豬頭和豬蹄要怎麼理呢？孫氏忍不住問唐樂樂，趁著屠山還沒回來，母子倆閑著，把豬這些東西也給收拾出來。

　唐樂樂不是很喜歡吃豬頭，覺太油膩了，不過也知道豬頭是很歡迎的，很多人都很喜歡，還有很多百年老字號，做出來的鹵味很是暢銷。

　覺得可以試試鹵一些來賣，不僅是豬頭，鴨排骨都可以鹵來賣，也是很賺錢的。

　只是這豬頭上的發不好理，黑乎乎的看著有些可怕，唐樂樂記得好像可以用火燒干凈發，讓屠大拿到一邊去理。接下來就是熬制老湯，鹵味好不好吃，全靠一鍋老湯，哪怕家里失火，最先搶救的也是那一鍋老湯。

　讓孫氏去買來整，整鴨，豬和排骨自家就有，不用去買，大鍋也準備好，開始熬制老湯。

　豬用的是帶皮五花，切一斤重的帶皮，大火煮開，然后換小火，之后是按照比例添加填料，這才是最重要的。

　花椒大料，桂胡椒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調料，除此之外，為了提鮮，還需要加丁香，草果，桂皮，白芷等中藥材，跟老道學的中醫也有了用武之地，知道加多對人有益，還能提高香味。

　然后文火慢攻，一點一點按照自己的覺來熬制，反正是原創，就算差一點兒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就是老湯始祖了，正不正宗的反正也沒個什麼標準，以后慢慢改進唄！

　慢慢的，鼻端那香味，由淺到深，有近及遠，再次飄散在整條街道。

　等屠山買了豬下水回來，使勁兒鼻子，問道：“貴姐兒又做什麼呢？這香味兒比中午的鹵煮還要厲害呢，鹵煮的是鮮香，這次是純香，好像各種都有，聞著都饞得慌！”

　唐樂樂時刻盯著灶臺，不敢分心，小火慢熬，得需要把主材料的香全部熬出來，還有配料的香氣，也得熬出來，這需要漫長的過程，起碼也得兩三天才能好。

　孫氏瞪了他一眼，“沒看貴姐兒忙著的嗎？趕收拾下水，你也別閑著了，說不定晚上還能開張呢！”

　想起一碗下水十文錢，一副下水能做多碗出來，仔細一算，樂的都找不著北了，要是每天都能賣一副下水，可比賣賺錢多了。

　其實屠家賣也很辛苦，隔幾天就要去鄉下收豬，回來還得殺，孫氏守在家里賣，一家人也沒個閑的時候。

　鹵煮攤子就擺在門口，也就兩三張桌子，目前都是附近的居民來吃，大不了帶回家去吃，一切以省錢為目的。

　冬日里黑的早，他們收拾完下水，天就黑了下來，不可能燉出鹵煮來了，只能明天早點兒起來賣了。

　屠家人直接關了門，早早吃飯休息，明天還有的忙呢。

　只是苦了隔壁的鄰居，上午那子香味厲害，好歹嘗了免費的鹵煮，可這晚上又來，這次沒好事兒了，直接就是聞著卻吃不到。

　大人還好說，能克制一下，孩子才不管呢，只哭喊著要吃，怎麼哄都哄不住，只能一頓揍，算是暫時鎮下去了。

　整整一晚上，那子香味兒就沒消散過，反而越發濃郁，做夢想吃。

　這還是冬天，換做夏天，禍害的人更多。

　因為鹵，屠家的灶臺有些不夠用，這個好辦，屠山和屠大直接用泥活上稻草，重新盤了兩個灶臺，正好白天買的大鐵鍋還有兩個，直接用上了。

　孫氏一大早就起來把鹵煮熬上，這樣不耽誤賣一頓早點。

　唐樂樂的老湯也熬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基本都熬化了，瘦都變一一的，撈出雜，過濾幾遍，放在耳房晾曬。

　屠二從昨天就一直被香味兒煎熬著，卻一口都不能吃，整個人都不好了，睡覺沒睡好，打著哈欠起床。

　原本以為早起能吃上一口，卻被告知還不行，頓時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唐樂樂對這個小吃貨很是無奈，笑著道：“中午放學差不多能吃了，趕洗漱上課去吧，一點兒耐心都沒有，還能了你的？”

　屠二眼睛一亮，有了準確的時間，也就沒覺得那麼難熬，吃了早飯趕上課去了。

　院子里的鹵煮也差不多可以出鍋了，屠山直接從街頭的饅頭房買了饅頭回來，雖然多花了一點兒錢，但是節省力氣和時間，他們收拾下水熬鹵煮都已經很忙了。

　直接把鍋端到街上，底下放著鐵爐子，這樣可以一直保持溫度。

　屠大穿著雪白的圍，頭上也戴著廚師帽子，手洗的干干凈凈的，一點兒污漬都沒有，這是唐樂樂要求的，做的吃食買賣，必須干凈。

　鍋蓋一掀開，味道飄滿整條街，很快圍滿了人，有了昨天的經驗，很多人還帶著碗過來，倒也省事兒了，孫氏和屠山忙著收錢招呼客人，都顧不上賣的攤子了。

　也有聞著味道來的食客，可以坐在桌子上吃，大冬天的都吃的一腦袋的汗，卻舍不得停下來，紛紛贊不絕口。

　對于十文錢的價格，有些人覺得貴，大部分人卻還能接，隨便進一家飯店，都不只十文錢，一碗面都得五六文錢，何況這是純的，人家還送來饅頭，等于八文錢一碗，已經很便宜了呢！

　尋常人家偶爾打一下牙祭也是能接的，對于家境比較好的，買上一壺酒，配上一碗鹵煮，滋滋吃一頓，什麼疲勞煩惱都能消散。

　不到中午，一鍋鹵煮全部賣了，人群在意猶未盡的散去了，屠家鹵煮很快就傳出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