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夫人的吩咐,很快有人跳下池子里,把文藍晨救了出來,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夫人邊的陳嬤嬤趕讓人去請了大夫來,雖然不喜歡這個庶長子,可真的出事兒,侯爺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擔起的。
文夫人現在顧不得那個庶子,只心疼兒子哭得悲痛不已,一疊聲問道:“什麼沒了?就是天上的星星阿娘也會給想辦法給你摘下來,只要能說出名字來,阿娘傾家產也給你買回來,青雀不哭啊!”
這話一點兒都不能安到他,反而哭得更傷心了,他們約好了以鐲子相認的,去哪兒找一樣的鐲子回來?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紅鐲子,忍不住看了看荷花池子,眾人一陣撲騰,好像看到一抹紅閃過,青雀眼一亮,爬起來跑到池子邊,抬就要跳下去自己撈鐲子。
文夫人看他往下跳,以為他是不想活了,頓時肝膽俱裂,只來得及嘶吼一聲:“快點兒攔著世子!”
幸好武師小廝一大堆都在跟前,幾個人一起上前,算是把他攔住了。
青雀急的不行:“你們放開我,我要下去!”
“夫人?快來人吶,夫人暈倒了!”那邊又是一陣兵荒馬,文夫人看兒子跟中邪了似的執意跳湖,眼一翻直接暈倒了。
青雀這才冷靜一下,趕跑過去,心里擔憂不已,幫著丫鬟婆子扶回了室。
好在只是氣急攻心,掐了人中也就悠悠醒來了,一睜開眼就喊道:“青雀,我的兒啊,你跳下去可讓為娘怎麼活啊?”
青雀心中愧疚,握著的手,哽咽道:“阿娘放心,我不跳了,您別擔心,我沒想死,就是想下去撈東西,沒了那東西,兒子活著也沒意思!”
“天寒地凍,跳下去焉有命在?什麼東西能有自己的命重要?你出了事兒,阿娘哪兒能活得下去,咱們母子干脆一起走了的好,留在這世上也是盡苦楚!”
文夫人想起自己不得丈夫喜歡,又迫自己教養庶長子,這些年的心酸委屈也涌上心頭,悲從心來,母子倆再次哭得不能自己。
丫鬟婆子們也都跟著抹著眼淚,心疼自家夫人。
文夫人哭了好一陣子,也累了,終于沉沉睡去,青雀這才離開。
他走出文夫人的院子,呆呆的走向演武場,嚇得隨小廝——長江長河滿心后怕,留下一人伺候,另一人找來武師教頭林師傅,萬一世子再跳湖,他們可攔不住。
幾個武師剛消停一會兒,得知世子又返回來了,一個個嚇得不輕,趕跟在他后,生怕他再想不開跳下去。
只是這次世子倒是安安靜靜的看著湖面,一不跟雕塑似的,小小年,本應該朝氣蓬,尊貴無雙,卻滿的悲傷和孤寂,讓他們這些飽經世故的人都看著心酸。
青雀淚流滿面,心里滿是對現狀的無奈和悲憤,上的責任的他不上氣來,無比懷念樂樂燦若的笑容,睿智狡黠的目,哪怕能聽說一句安的話,心里也很好很多。
越想越悲傷,淚水流了滿臉而不自知。
定國公回到府里,得知事的經過,先去看了文藍晨,凍得發紫,臉青白紅腫,被揍的都看不出人模樣了,直接發起了高燒,臉沉的可怕。
他的小廝原本有兩個,萬鴻萬遠,萬鴻被青雀給殺了,剩下萬遠,嚇得夠嗆,站在床邊一直抹眼淚,看到公爺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爺,求求您放我們爺回江南吧,世子容不下爺非要殺了他才甘心呢,萬鴻已經替爺赴死了,爺眼看著也活不了。我家爺知道自己份卑微,不如世子爺尊貴,平時百般忍讓,可就是這樣,世子還不肯放過爺,您沒見世子那狠狠勁兒,直接把爺扔湖里去了,就這麼看著爺被活活淹死,太可怕了!”
文藍晨的小廝,自然會百般為自家爺說好話,決口不提文藍晨弄丟青雀紅鐲子的事,說的他又無辜,又可憐的!
定國公直接氣炸了肺,一甩袖子吩咐道:“好好照顧大爺,文管家,取本候的帖子,去宮里請李院使來幫大爺診治。讓那個逆子來我書房,我倒要問問他這個世子還想不想當了?殺兄長,他眼里還有我這父親的嗎?”
躺在床上的文藍晨,等定國公怒氣沖沖地離開,才睜開眼睛,扯著角想笑一下,卻牽傷口,痛的“嘶”了一聲,萬遠趕上前:“大爺,您怎樣了?”
文藍晨眼里滿是怨毒悲憤:“死不了呢,這次就算他是世子,也要拔了他一層皮,爺的傷,他得百倍還回來!”
萬遠抹著眼淚:“世子真的太可怕了,他居然把萬鴻給殺了,大爺,這次小的瞅著不對,世子跟以前不一樣,殺人那利落勁兒,跟多年的殺手似的,咱可不敢再招惹他了!”
文藍晨目一沉,萬鴻的死他還不知道,此時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懼意,道:“給家里傳信,當母親給派兩個高手來,這次的事兒也跟母親講一下,讓早做準備!”
萬遠嘆口氣:“小的馬上就去,哎,也不知道夫人怎麼想的,如果有在府里,大爺也不至于吃這些苦,沒有母親護著,您真的太難了!”
文藍晨眼神掙扎一下,像是幫母親找借口,又像是寬自己:“母親這麼做肯定有的理由,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苦衷,以后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
萬遠答應一聲,文藍晨陷沉思,有些事不能細想,否則難的只能是自己,他是長子,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底下的弟弟妹妹們還要靠他照顧呢!
那邊大河小心翼翼湊上前,道:“世子,公爺回來了,讓您去書房呢,您可小心點兒,公爺發了好大的脾氣呢,好好認個錯,這事兒先過去咱再說啊!”
青雀斜睨了他一眼,平靜而冰冷,嚇得大河打個激靈,世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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