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顧兆月底回來,一路風塵僕僕的,隊伍也多。正好趕在城門關之前進城,門口守衛的兵卒子,見了顧大人回來,臉上頓時熱,忙不迭的好。
「顧大人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顧兆馬兒勒停,下了馬——因為圍觀人多了,不好再騎馬,免得衝撞了百姓。
他一下馬,後頭的隊伍也紛紛下馬。
顧兆環繞了圈,見昭州的百姓著他臉上熱,這場面的氛圍一下子就煽起來,可顧大人不煽,笑說:「我家在昭州,我不回來還能去哪。」
一說完,好傢夥,大傢伙眼眶眼紅,還要抹眼淚。
顧兆:……
「我是升了,以前管昭州,如今管三個州城,咱們昭州也在,又不是都見不到。了,該回家的回家,該收攤的收攤,別耽誤出城一會天晚了小心遇到危險,結伴走吧。」
百姓們心中激,忙不迭應好。
顧大人還是他們昭州的顧大人。
至於那些商賈們,殷切的想上前拍馬屁奉承,顧兆一臉的灰塵土,也沒那個心,就說:「有什麼話,之後再說,我在昭州能留一月。」
「誒好好,顧大人慢走。」
「顧大人您走好。」
「您沒在這兩個月,小的可是數星星數月亮盼您呢。」
一個個口舌甜的,若是以前顧大人肯定不耐煩聽這些——他聽大老爺們說這些幹嘛。現如今隔了兩個月,聽著心馬屁話也不嫌膩味了,還笑呵呵點點頭,然後上了馬。
顧大人這姿是一路到了黎府。
他現在升了,手下安頓衙門肯定是住不下,還有布政司的下屬,便全都帶回了府里,幸好府擴大了,前頭夠住。
顧兆翻下馬,一邊說:「孟見雲安排。」一邊是急匆匆的往府里跑,問家裡小廝,「黎老闆呢?」
小廝兩條著歡小跑跟在顧大人後回話:「夫人在正院……」
大人人影已經看不見了,幸好就是往正院跑的。
前頭孟見雲差忠六、忠七安頓人,布政司帶來的下屬住前頭臨時院子,還有帶的公務放前頭書房,這個他親自來。也沒別的要乾的,就能洗漱吃飯。
且說顧兆兩個月沒回來,是真的想,一路疾風似得到了正院,大傢伙正說話聊天,顯然是剛吃完了飯,爹也在,正皺眉說:「……這個可不,不像話。」
「什麼不像話?」顧兆接了。
這下大廳里哪還有剛才心思說別的,全都是剛到家的顧兆了。
「顧大人回來了。」
「兆兒回來了,路上累不累?」
黎周周是著相公一臉的疲憊,心疼的不得了,讓管家下去忙活飯菜熱水,顧兆上前握住周周手說:「都是修路,塵土大揚的。」
「也沒吃好,瘦了。」黎周周說。
顧兆過去確實是沒怎麼吃喝休息好,一直出差一直跑,這時候的出差又不像是現代高鐵飛機那麼方便,現在就是騎馬,路還難走,一直跑個不停,了對付一口,有時候都忘了吃。
可這會不能這麼說,周周更擔心了。
「臉上灰顯得瘦。」顧兆玩笑了句。
大廳人多,可都有眼,走的走,退的退,就是黎大也不杵在這了,問了句這次回來留多久,聽到要能住一個月,便鬆了口氣,找了借口回自己院子了。
一下子就剩夫夫倆人了。顧兆是越看周周,握著周周的手也不老實,挲著,夫夫倆是各自有一肚子話,可這會不想開口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不如此刻安安靜靜的相,握一會手。
「是不是我爹回來啦?」
「我爹回來了嗎?」
「阿爹,爹回來了嗎?」
福寶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是得了音信一路從他的院子跑來的,打小跟著汪汪跑,好也沒氣吁吁,此刻是力十足滿臉期待高高興興的。
「相公,福寶來了。」黎周周小聲說。
顧兆:「嗯,我也好久沒見孩子了,想的。」
顧大人是上想孩子,手上一直索握著老婆手沒撒開。
黎周周抿了笑,笑的有些甜,說:「聽聲福寶要到廳門口了。」
「沒事讓他進來,咱倆也沒做什麼。」
於是黎照曦撒歡似得奔跑過來,看到了他爹真的回來了,就和他阿爹是面對面的站著,離得很近,就差上去了。
福寶高興的不得了,飛快跑過去,往倆爹中間一紮,生生進了他的腦袋。顧兆:……
不捨撒了手。
「爹,福福好想你哦~」黎照曦撒。
顧兆略自責了一秒剛嫌棄孩子,這不是當爹的該做的,尤其孩子這麼想爹,便重新當回了好爸爸,一把著黎照曦腦袋,說:「爹也想你,這段時間如何?」
福寶有一堆的話要說。
「等你爹洗了澡換了裳——」黎周周頓了下,同福寶笑,說:「咱們一起。」
「好誒!!!」福寶可高興了。
熱水燒好了,顧兆是在浴室屋裡浴桶洗澡,門外周周和福寶就候著,父子三人就隔著一道門說一些嘰嘰喳喳的小事。
黎照曦種的菜綠油油的得了第一名。
黎照曦大字得了學夫子誇讚。
黎照曦還學畫畫了,給汪汪畫了一副,就在汪汪的狗窩裡,黎照曦可神氣了,說:「……汪汪特別喜歡。」
「畫的什麼樣?汪汪喜歡肯定不錯,你拿來我看看,正好快洗好了。」
黎照曦得了他父親的話,頓時獻寶心湧出,豪萬丈說:「爹等我,我現在就去拿!」說完就飛快跑自己院子去拿畫了。
「周周快進來,趁著福寶拿畫。」顧兆在浴室桶里喊。
黎周周是臉皮燥熱,卻也推開門進去了。沒一會裡頭傳出水聲濺開,含混其中的還有親吻的聲,不過也沒做別的,黎周周理智還在,了聲說:「一會福寶該回來了。」
「……幸好就這麼一個。」顧兆嘀咕。
等福寶拿了畫回來,好奇問:「阿爹,你怎麼裳也了?」
黎周周不知道說什麼,就聽裡頭相公聲:「我穿好裳了,福寶進來我瞧瞧畫。」
「來了,爹!」福寶便不問了,迫不及待想讓爹看看他的大作。
顧兆用福寶的大作把剛才打斷的火給徹底澆沒了,這畫作,他看了看紙上的汪汪,再看看一臉期待的黎照曦,最後沉了下,誇說:「還藝派的,十分象,頗神似。」
「爹,是不是我畫的很威風的意思?」黎照曦墊著腳尖,拿手指頭給他爹比劃創作靈,「你看這汪汪跑的飛快,風都是黑的卷了起來。」
顧兆:「……」原來是這個表現手法,他還以為這黑風是汪汪。
就說怎麼龐然大。
「仔細一看確實是不錯,好的。」
黎照曦對畫畫掀起了空前高漲的,說:「爹,福福也給你畫一個吧?」
「啊,我和你阿爹吃飯,你畫一個我倆吃飯圖,回頭我裱起來掛書房裡,想你和你阿爹了就看看,覺能下三碗飯。」
黎周周含笑就聽相公糊弄哄福寶了。
黎照曦可高興了,又跑回去拿筆墨紙硯,汪汪也跟前跟後的。顧兆牽著周周手,說:「再親一會,他又得跑了。」
「相公不嗎?」
「,親完了去吃飯。」
等坐到飯廳,是兩葷兩素一個湯,配米飯。黎周周和福寶都吃過了,兩人就坐在旁邊陪著,黎周周給自己添了一碗湯,陪相公再用一些,一個人吃飯沒滋味。
福寶不吃,福寶揮著筆,時而皺著臉聚會神思考,時而高興揮著大筆在紙上畫畫,偶爾就眉頭一皺,一臉『糟糕下筆太大了"。
顧兆看黎照曦折騰,跟周周打眼,憋出壞笑來,面上咳咳正經說:「我就說黎照曦畫畫好,我能下三碗飯,看吧,這第二碗了。」
相公可真是『蔫壞"的。黎周周知道,上卻順著相公話,「福福喜歡畫畫,多畫畫指定越來越好。」
福寶專心畫畫,還空點點腦袋,「阿爹說的沒錯。」
等顧兆飯吃完了,福寶畫也畫好了,顧兆一看,這紙上的菜,他要是先看肯定不知道吃的什麼,再看畫里雖是倆火柴人,但竟能從火柴人中品出哪個是他,哪個是周周。
還能看出親昵來。
周周那個火柴人要好看許多,有些韻味在。
「畫的好,畫的像。」顧兆點評。
黎照曦可高興了,可看了眼爹手裡的畫,有些拿不住,滿含期待的問:「爹你沒騙我吧?」
「真誇你,你畫的阿爹,線條有些圓潤,該凸起的凸起——咳咳,我的意思是捕捉的神態很像,你爹我就比較利索幹練,似得一。」
黎照曦一聽,爹果然沒騙他,跟著他爹好好講了一通畫畫心得。
「阿爹看爹就是臉上笑眼睛里也笑,還很溫。」
顧兆得意,又大誇黎照曦觀察力好,心細。等終於天不早了,哄了黎照曦回自己院,顧兆把那副《火柴吃飯圖》仔細收了起來,明個讓人裱上,掛起來。
「我回來那會說什麼呢?」
福寶竟然沒在。
黎周周接了畫作收起來,看的說話還笑,覺得父子倆,一個敢畫一個敢誇,還真是親的,上說:「給渝哥兒找夫家,福寶小孩子不好在場,這兩個月旁的大事沒有,就給渝哥兒挑夫家了。」
「小孩子還小,也不著急這麼早嫁出去。」顧兆裳。
黎周周接了相公外衫,一邊說:「相公,渝哥兒多大了?」
「十」
黎周周就知道相公肯定是記不住,記混了,記憶還留在京里時,便說:「今年十七了。」
顧兆啊了聲,也頓住了,「我腦子還留在他們四個回府里,都是小孩似得一張臉,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也是咱們到昭州都快四年了。」
「是啊,我也年紀大了——」
顧兆停下解裳的手,捧著周周臉頰,「胡說,哪裡年紀大了,我瞧著周周現在看上去比我還年輕,要是不認識咱倆的見了,指定說我佔便宜了。」
「來,黎家弟弟,一聲大哥哥聽聽。」
黎周周臉火燒似得,哪裡能這般。
「嘛嘛。」黏皮糖顧大人開始撒了。
黎周周:「……小顧哥哥。」
「哥哥就哥哥,怎麼還帶小字了?你相公小不小,周周你還不清楚。」
「來,聲大哥哥。」
沒沒躁的開始說話了。
這鬧著鬧著就上了床榻,至於渝哥兒的婚事,顧大人是沒心思聽這些,反正有的是時間,改日再說。這床幔一拉上,裡頭就傳出顧兆的調皮話來,一會是撒哄周周說,一會又氣派上了,裝上了『大哥哥"。
反正鬧了個沒休。
真是小別勝新婚。第二天黎老闆的腰就有些不住,起晚了。顧大人也起晚了,不過是給周周腰來的,夫夫倆就鑽在被窩裡說話聊天。
「其實還是咱們昭州富裕,鄚州人帶著偏見,是十幾年沒來過,印象還留在以前的昭州,自視甚高,不過我當的,肯定沒人敢給我臉瞧,我給他們臉還差不多。」
黎周周知道,相公說這些話是為了安他的心。
「人生地不的地方,剛開始去,肯定是有不順。」黎周周拿他做生意來說,也能猜到,不過他很快換了語氣,「不過我信相公肯定都能解決好的。」
顧兆便笑了起來,略有些臭屁說:「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是大顧哥哥。」黎周周故意玩笑道。
顧兆:「……周周你可別招惹我了,小心你的腰。」
「我腰其實沒事,就是想你。」黎周周垂著眼,耳子泛紅,上繼續說:「不知道大顧哥哥能不能給黎家弟弟多一會。」
「,寶貝我知道一個姿勢不累腰,來,你坐我上頭……」
等夫夫倆真出房門已經是日上三竿,正好吃午飯的時候。
福寶今日沒上學,可也懂了幾分道理,知道爹回來了,阿爹肯定想,便是耐著一腔熱,早上全留給了汪汪,拉著汪汪在後頭林子山坡跑了一上午,如今汪汪吃了午飯先倒在狗窩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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