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寒川看著向宇,涼涼地說道:“你該慶幸你是向晚哥哥。”
“我一直慶幸有這麼好的妹妹”向宇瞪著他說道:“可惜栽在了你這個王八蛋頭上”
這時,剛好有幾個人過來找賀寒川,聽到向宇這話,一個個噤若寒蟬,也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要是走吧,好不容易才見到賀寒川一面,實在是不甘心。但要是留吧,這場面又實在不合適。
“向宇,你瘋夠了沒”林娜璐這次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擰著向宇耳朵說道:“跟賀總道歉”
當著這麼多人面讓賀總難堪,要是他回頭把這筆賬記在晚晚頭上怎麼辦。
向宇疼得齜牙咧,也不掙扎,但也不道歉。
“幾位找我什麼事”賀寒川瞥了向宇一眼,沒再理會他,而是問在一旁還在糾結的幾人。
幾人早已人到中年,那個年紀最大的,看起來比向建國年齡還大一些,但在面對賀寒川的時候,卻恭恭敬敬,還帶著些許諂和畏。
“許久不見,來跟賀總問個好。”其中一人說道。
向晚垂了下眸子,然后站起來說道:“嫂子,哥哥,我們換個地方坐吧。”
賀寒川談生意不方便在旁邊聽,剛好也有事想單獨跟哥哥嫂子說。
“走走走,去那邊,那邊沒人”向宇指著離這里最遠的一張桌子,也不用向晚跟林娜璐推,直接單手轉著椅往那邊走,不得離賀寒川遠遠的。
向晚擔心他這樣控制不好方向,會撞到別人上,快走幾步到了椅后面,推著他往那邊走。
林娜璐則跟在兩人旁,眼里盡是無奈。
“我怎麼不記得見過幾位。”賀寒川看著向晚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手指搭在桌上,輕輕敲著。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站出來打哈哈,“賀總每天接見那麼多人,不記得我們也正常。”
一般況下,沒人會這般刨究底地問,直接順著好久不見那句話就接下去了。
要是高興,就多說幾句,不高興就說幾句,也沒有像賀寒川這般明擺著拆臺的。
“哦。”賀寒川站起來,從侍應生托盤中拿起一杯香檳,搖晃著問道:“那幾位有事嗎”
那個年紀最大的人訕訕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
“沒事我就先告辭了,我有些急事,抱歉。”賀寒川拿香檳沖幾人晃了一下,喝了一口,算是給幾人賠禮道歉。
他本是要起往向晚
向晚推著向宇到達最遠的那桌后,拉開椅子坐下,然后示意林娜璐也坐下。
“有事說”林娜璐問道。
向晚點了下頭,“等婚禮完后,我就要走了,去”
“婚禮完了就要走去哪兒”向宇沒想到會說這些,一下子變了臉,“你自己走還是跟別人一起走是不是賀寒川那個混蛋要把你帶到哪兒關起來,不讓我們見你”
不等向晚回答,他轉著椅就朝賀寒川那邊走,“賀寒川這個混蛋,我去找他”
“找他干什麼”向晚輕嘆口氣,抓住椅。
向宇眼底一點點爬上,“你松手這個混蛋,我上次就該捅死他”
“你能不能安靜點聽晚晚說完”林娜璐皺著眉說道:“晚晚,到底怎麼回事”
向晚把向宇拉回原位置,“賀爺爺覺得我跟賀寒川在一起,會損害賀家的利益,所以今晚他會讓人帶我離開。”
聽此,林娜璐皺的眉頭并未松開,言又止。
向晚抿了抿,說道:“嫂子放心,我都跟賀爺爺說好了,他的人帶我離開,而且他也會保證賀寒川不會對你跟哥哥做什麼。”
的解釋讓林娜璐有些難堪,妝容都擋不住發紅的臉。
“嫂子不用為此覺得疚或者難堪,你已經對我夠好了。而且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哥又這般不識大,你多考慮些也是人之常。”向晚說道。
林娜璐眼眶有些發紅,輕聲道:“我跟你哥欠你太多了,要不是賀總拿我們做要挾,你也不用過得這麼痛苦。”
“怪不得你們,這件事歸結底,還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只是連累了哥哥跟嫂子。”向晚說道。
從聽到向晚要走的事到現在,向宇一聲不吭,只是眼底的又多了很多。
“晚晚能離開賀總邊是好事,你這是什麼表”林娜璐瞅了他一眼,想故作常態,但淚水卻吧嗒一下掉了出來。
只因為兩年前的一場車禍,晚晚就承了那麼多不該承的東西,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離開要是順利離開了,也不知道以后會過得好不好
“他們要把你送到哪兒”向宇攥著拳,抬頭看向晚的時候眼底盡是。
“還不知道,沒跟我說,但不會是b市。”向晚笑著彎腰抱住他,“哥哥別擔心,等我到了地方就跟你還有嫂子說,而且我的手機號碼不變,你們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啊。”
向宇皺著眉頭,“可是”
“哪兒有那麼多可是,”向晚低垂著眸子,斂去了眼底的苦和恨意,“對我來說,能離開賀寒川去別的地方,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歸宿。”
要是再一直留在賀寒川邊,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忍多久。
也許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會把賀寒川殺了,然后再自殺,結束這短暫卻霾籠罩的一生。
向宇抱著,脖子上青筋蹦出,每個字幾乎都是從嗓子眼里出來的,“那你什麼時候離開準確什麼時候我想送送你。”
最后幾個字說得異常艱難。
向晚正要回答,耳邊驟然響起賀寒川的聲音
“離開去哪兒”
向晚心里猛地咯噔了一聲,瞳孔皺,眼底盡是惶恐。怕被賀寒川發現端倪,趴在向宇的肩頭上調整好了緒,才抬頭看向賀寒川。
他站在他們旁,單手著兜,眸一片幽深。
向晚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或者有沒有懷疑什麼,的心里七上八下,四肢一片酸,卻不得不努力維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