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讓其他人告訴蕭鐵策,而是自己當面親口告訴他的。
蕭鐵策幾乎都懷疑皇上故意打他,欺騙他,藉機看自己的反應。
可是當他想到明九娘一向的乾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這種懷疑又開始搖起來。
一定是因為聽說自己和宋珊珊要親,所以乾脆一走了之。
他太難,以至於都沒想問問,曄兒有沒有跟著走;也是因為他心裡很確信,明九娘不會捨得把曄兒留下。
如果現在他知道曄兒還留在遼東,就會知道明九娘只是因為有事暫時離開。
可是差錯,他就是誤會了。
「皇上,」他開口道,「罪臣願意放棄所有,日後也絕不會再輔佐太子,再不朝為,只求皇上放過罪臣,讓罪臣去尋找子,和解釋清楚。」
蕭鐵策重重叩首。
「你不怪?」皇上很驚訝。
「這原本就是罪臣無能,讓誤會,又怎麼有臉責怪?罪臣只是擔心,一個孤子,在外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確認安然無恙之前,糾結再多的對錯也沒有意義。」
「你讓太子認罪,或者檢舉他有功,朕就放你走。」皇上道。
蕭鐵策良久沉默。
皇上冷笑一聲:「所謂的深義重,也不過如此。」
蕭鐵策道:「罪臣不想冤枉太子來全自己;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以後子也會看不起罪臣。」
明九娘:關我屁事,我正忙著救金雕王,才不管你和太子相還是相殺呢!
「流放逃跑,抓到斬立決。」皇上道,「你自己不在乎自由,難道也不在乎嗎?」
「皇上,」蕭鐵策面轉冷,「我心悅,但是不會因此變得面目可憎。生我生,死我死,我可以把命給,但是我不能為看不起的那種人。」
皇上見無法搖他,擺擺手讓人把他押下去,言明再給他兩天考慮時間。
蕭鐵策在宮中的房間里,看著過敞開的窗戶和窗欞進來,在屋裡留下明滅加的影,眉頭蹙陷了深思。
他剛被皇上提進宮裡的那幾日,他能察覺到周圍有鳥跟著他。
每當那時候,他知道那是明九娘派鳥兒在打探他的消息,心裡都有一種無比舒暢和滿足的覺——就像明九娘一直在他邊一樣。
所以後來他也安自己,他義正辭嚴拒絕皇上的事,想來那些機靈的鳥兒也會告訴明九娘。
可是聽說明九娘跑了之後,蕭鐵策忽然反應過來,這些天,他邊的鳥兒幾乎絕跡了。
這種發現讓他異常難。
剛才面對皇上時候的那種懷疑,一下就然無存了。
一定是明九娘放棄了他,所以那些鳥兒也都不跟著他了……一定是這樣的。
蕭鐵策慌了。
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去找明九娘!
他本不知道因為金雕王被抓,對鳥兒的束縛力減,導致很多鳥兒消極怠工;可是總有一兩隻鳥,還時不時來看看他。
晚上太監送來飯菜,雖然沒有多說話,但是態度還是很客氣。
畢竟能在皇上咆哮下屢次全而退的,也只有蕭鐵策一個人而已。
蕭鐵策面和從前一樣平靜。
太監客氣地道:「蕭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蕭鐵策已經復原職,所以太監對他的稱呼是大人。
蕭鐵策道:「確實有件事需要麻煩你。我丟了一枚指環,到找都沒找到,你幫我找一下。」
太監只能幫他找。
當他跪在床邊,雙手在床褥間索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整個被影籠罩,可是還來不及回頭,就覺得後腦一疼,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蕭鐵策換上他的裳,雖然不太合,但是也勉強能穿,低著頭,提著食盒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本來想先去和太子說一聲,但是想到行蹤一旦暴,可能給太子帶來更多的猜忌,所以他咬咬牙,直接到舊日下屬家裡的馬廄里順了一匹馬出來,牽著馬避開巡夜之人,一直來到西城門附近找了個草垛瞇了會兒,然後等城門打開之後,第一個騎馬離開了京城。
淮王一行已經來到冀州,再走一日就是京城,所以在冀州的驛館中暫時休整。
或許因為已經臨近京城,明顯覺到侍衛們都開始放鬆和浮躁起來,等著回家。
這樣的差事對他們來說很辛苦,誰都想著趕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所以此刻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明珠因為「水土不服」,臉上起了疹子,所以藏在房間里不出門,只等著回京找更好的太醫診治。
事實上,這是明九娘讓小仙從頭頂飛過的時候灑下的藥造的。
可笑的是,小仙翩然若仙地飛過,明珠還激地帶著丫鬟們出來看。
小仙就在頭頂的位置盤旋著飛,丫鬟們恭維明珠,說這是祥瑞,明珠十分用這樣的恭維。
小仙後來和明九娘說起這段的時候,脖子都快頂到天上了,驕傲溢於言表。
驚雲有幾分遲疑:「嫂子,要不還是我來吧。」
讓嫂子對別的男人用人計,哥知道了,還不得發瘋?
與其那樣,就犧牲一下吧。
明九娘嗤之以鼻:「你知道怎麼勾搭男人?」
驚云:「……說得像你知道一樣。」
「恰好比你知道得多一點,廢話說。」
明九娘帶著驚雲告假出門,和管事說,「奴在冀州有個姐妹,多年未見,趁著這機會去見見,很快就回來。」
說話間,不聲地把一張銀票塞到管事手裡。
管事低頭看了一眼面額,面頓時和藹起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但是早點回來,別耽誤了差事。」
明九娘恭恭敬敬地稱是,帶著驚雲出去。
一個時辰后,驚雲回來,還帶著個年紀差不多的人,對看門的道:「這是我娘姐妹家的兒,和我一起來取點東西。」
面桃腮,明眸善睞的人欠一笑,看門的頓時了半邊子,和驚雲調笑道:「可別是給王爺準備的,到時候明十姑娘怪罪下來,嘿嘿,難辦呢!」
驚雲往他手裡塞了一錠銀子,「心裡知道就好,別說出來,以後不得你好。」
儼然真的是給淮王送人的樣子。
看門的嘿嘿笑了兩聲就放行了,目像黏在人上一樣,暗自想,這段,這一顰一笑,步步生蓮……王爺真是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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