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運宮總壇。
重重陣法封鎖的殿里,圣梅清楓與自家師尊一起,正在設宴款待越時空而來的紫煌、靈曦姐妹。羅羽絕、蒙鑊、元玄空等幾位核心高層在一旁作陪。
“……魔族之劫,居然說發就發了?”
聽宮主述說完這幾年來太虛星空的變故,紫煌放下酒樽,皺眉沉著:“只是我天人族的領地與貴方往來不便,就是想施加援手都難以辦到,這場劫數,只能依靠你們自己了。”
劫運宮宮主笑了笑:“魔族后裔固然勢大,一時間難以清剿干凈,倒還不至于搖太虛星空修行界的本,至道庭依然穩如磐石,下轄的直屬領地亦是風平浪靜,很多見機得快的中小宗門勢力、以及海量散修都去道庭領地上避難了。”
“嗯,我劫運宮也收容了一些勢力,里面合適的‘材料’雖不算多,用心找找還是能搜羅到一批,滿足貴方最近百年的需求應該不難,至于更多的……就得另想辦法了。”
靈曦不由暗自皺眉,當然明白這些所謂的‘材料’是什麼東西,劫運宮每隔上一定年限,都會搜集一批男、通過特殊渠道給天人族方面。
他們都是資質優異的修士苗子,通過劫運宮那龐大的報網絡、以各種見不得的手段搜羅而來。而天人族會為此支付不珍稀資源給劫運宮。
千百萬年來,劫運宮通過這種黑暗生意賺得盆盈缽滿,并培養出了海量的英門人弟子,在太虛星空中的勢力影響水漲船高。
紫煌微微頷首,說著:“縱然重劫臨世,這生意還是要做的,此事本座允了,就按以前的易規矩來吧。”
“不過這并非重點,本座此番特意過來,是為了知會貴方,霧幻境將在半年后再度開啟,屆時太虛星空的所有修士、都可以憑借名額自由出其中,尋找機緣。”
“這個……”
宮主眸閃爍,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天人族高層的意圖,必定是上次的“收割”行未能達到預期的目標,所以才打算在近期重開霧幻境、設法再度收割一回。
“有問題嗎?”
紫煌敏地追問道。
“尊使明鑒,如今魔族之劫愈演愈烈,七左右的中小宗門勢力都已覆亡,剩下的大多數亦是在茍延殘、苦苦支撐,恐怕已經沒有多修士愿意進霧幻境中冒險了。”長老元玄空解釋著。
如今除了道庭和劫運宮,以及數量有限的老牌至尊級道統、太古族群、豪門世家,剩下那些勢力都是損失驚人,自保已屬不易,哪還有余力派人進霧幻境搜羅機緣?哪怕里面的好東西很多,對修士們的吸引力足夠大。
紫煌略微沉:“這個問題麼?就要靠你們來想辦法了,本座相信你們能夠做到的。”
宮主:“……”
看看長老們為難的神,紫煌又展笑道:“本座也能理解你們的不容易,這樣吧,等到此收割行完之后,給予貴方的那些好,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兩,算是補償了,如何?”
梅清楓不悅地道:“兩太了些,至得五才行。”
紫煌笑笑:“以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良好關系,可不興獅子大開口的,兩的利益已經對得起你們的額外付出了,再加半如何?”
宮主語氣沉穩地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在這重劫臨世的關鍵時刻行,我們可是要冒大風險的,一旦走風聲,我們必定會被包括道庭在的所有宗門勢力群起而攻之,后果不堪設想!所以……最低也得加四半!”
“三,不能再多了!”
“四吧?我們可是老朋友了,何須斤斤計較?”
宮主呵呵幾聲,笑得如同一頭萬年的老狐貍,為合格的宗門話事人,對外打道時、當然要爭取做到利益最大化。別說一了,就是十分之一的好,都意味著巨大的利益,哪可能輕易松口?
紫煌眸幽冷地盯了他幾眼,端起酒樽輕啜慢飲片刻,才不慌不忙地道:“你們人族的格言,是親兄弟、明算賬,我們天人族同樣有類似的信條:兄弟歸兄弟、錢財要分清。”
“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為什麼你們就非要多吃多占呢?我們可是一直都沒有讓你們吃虧的。”
宮主的笑容澹了幾分:“若沒有我們的幫助,貴方只怕一個修士都哄騙不到吧?相較于你們得到的好,你們的那點付出、連九牛一都談不上!”
長老們的神都有些微妙,雙方打了這麼多年道,有些事無需說出口,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靈曦遲疑了一下,終究沒開口,生散漫、不喜俗務,對這種討價還價的事真心不擅長,反倒是這位野心的閨玩伴,生來就是適合吃這碗飯的。
“罷了,那就三五吧,”
紫煌聲音幽幽:“這已經是本座能夠做主的最大讓步,你們若是還不滿意,我們也只能考慮另找合作者了。”
“既然如此,就這樣說定了。”
宮主樂呵呵地舉起酒樽:“最多十天功夫,霧幻境即將重開的消息就會傳遍太虛星空,半年后,保證會有足夠多的修士進其中。”
梅清楓心里輕輕嘆了口氣,霧幻境重開,對于太虛星空的億萬修士們而言、其實算不得什麼好消息。
尤其是在這魔族之劫如火如荼的形勢下,又要被天人族借機薅走一大塊氣運,用趁火打劫、雪上加霜來形容是再合適不過了。除了劫運宮能得些好,其他的至尊道統、包括道庭都未必能占到便宜。
當然,自己是劫運宮的圣、宗門未來的掌舵人,凡事自然只能以宗門利益為重,不可能為外人考慮什麼。
這時候,梅清楓忽地想起了云夢天宮的那位年,屆時他肯定也會進霧幻境尋找機緣的吧?
如果能夠利用好這次機會,安排云夢天宮的高級將他的-劫持回劫運宮,等他的神魂自境中回歸以后,就會徹底落自己的掌控中,完完全全只屬于自己一個人了。
……
云夢天宮總壇,宗門后山境中。
面對歆語帝君的質問,云水沒有過多辯解,只是地道:
“晚輩知罪孽深重,無可饒恕,只求祖師憐憫晚輩修行不易,給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等到晚輩恢復之后,必定會為宗門大局征戰四方、沖鋒陷陣,竭力彌補宗門的損失。”
為宗門里有數的大羅級強者,前代掌教至尊,這樣的姿態已是放得極低,換某些態度不那麼堅定的上位者,多半就會考慮松口了。
畢竟一位大羅級強者能夠創造的各種價值、能夠發揮出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不扯別的,哪怕是讓去挖靈礦干苦力,一年能夠煉化提純出來的珍稀靈礦數量,都抵得上尋常真仙數萬年的辛苦所得。
所以云水才沒有多說什麼,只要恢復了修為實力,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無論想做什麼都可以從容經營。
嗯,聽說那個名秦沐凌的年是現任掌教找回來的?到時候使些手段把他拉過來,只要自己能夠掌控他,手里就等于獲得了一件重量級籌碼,以后再想做什麼都容易多了。
歆語帝君默默凝視一陣,搖首道:“看來你依舊沒有死心,上萬載歲月的反省,仍未能讓你意識到自己的罪責,或者說、是心有不甘吧?”
云水神微僵:“祖師,為什麼您會這樣認為?”
“你瞞不過本座,”
歆語帝君面無表:“當年宗門遭劫衰落,其前因后果、本座都已知曉,而且經過天機的推衍驗證,確認們并未有分毫冤枉你的說辭,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肆意妄為、倒行逆施,才將宗門的大好基業折騰了那個樣子。”
云水沉默數息,神清冷:“當年之事,晚輩確實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晚輩的用心是好的,絕非背叛了宗門。”
“圣人之道,論跡不論心,”
歆語帝君語氣冰冷地道:“無論你心里怎麼想的,辦砸了事,就是不可饒恕!這回,宗門高層眾口一詞要嚴懲你,不愿讓你恢復,連本座都不好為你求,所以你只能繼續沉睡了。”
云水臉陡變:“們真敢做的這麼絕?”
“不是們、是你當年做得太過了!”
歆語帝君嘆道:“幾乎每一位高層長老都有門人弟子、或是親近的族人、師門長輩在大劫中隕落,都是因你而導致,你說們怎麼可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周圍一片沉寂,那些仍在沉眠的太上長老們的分神意念,無一人出聲,默默旁觀著。
“可是我……”
云水咬牙道:“祖師能不能將現任掌教召來?還有那些高層長老們?我要當面問問們的態度,當年我的親傳弟子同樣有不隕落,們難道就沒看見嗎?”
“免了吧,現在整個宗門上下、沒有人愿意再見到你的!”
歆語帝君聲音低沉:“本座過來看你一回,算是全了最后一點香火分,你、以及你這一系的太上長老,都必須終老于此,直到壽元枯竭歸于寂滅的那一天。”
“……”
云水眸中掠過一寒芒,后的青水晶蓮花中、的本陡然出大片金輝,近乎毀天滅地的氣息飛速醞釀著。
竟是想要自-神魂,摧毀整個天境,全然不顧還有近半數的太上長老仍在境里沉睡。
遠近各紛紛響起驚呼聲:
“云水,你瘋了?”
“你到底想要怎樣?”
“果然是賊心不死!宗門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災星?”
“喪心病狂……”
“這不能怪我!都是你們我的!”
云水神猙獰,面上浮現出病態的扭曲笑容:“既然我沒機會恢復了,那大家就都跟著我上路吧!要死就一塊死……”
“罷了,你已經魔!”
歆語帝君心底的最后一不忍都消弭于無形:“這地方已經不適合你了,去我的專屬天境里吧,我將把你鎮在地肺深,直到你散功坐化的那一天!”
周圍的空間驀地凝固,一切都于靜止不的狀態,然后,從青水晶連花中溢出的金輝一寸寸地回,直至完全收回了蓮花部。無論云水如何拼命掙扎,都無濟于事。
接著,整座青水晶蓮花拔地而起,掌大小的一團落歆語帝君手中、消失不見。
然后,又有大小近百余座青水晶蓮花相繼被收走,這都是在過去的漫長歲月中、曾經犯下過重大罪責的太上長老們,此刻一并被剝奪了恢復的機會,盡數送歆語帝君的個人天境里鎮。
……
虞靈舟的府中。
“……這酒滋味不錯,還有嗎?”
秦沐凌說著,放下了手中的青玉縭龍酒樽,眸微現熏熏然之,喝到現在,頭腦卻是有了些許昏沉之。
“當然,師姐這里好酒管夠,你想喝多都可以的!”
邊的虞靈舟笑得眉眼彎彎,同樣喝了不的,此刻麗暈紅,眸波瀲艷,得驚心魄,通纖薄的裳下,罪大惡極的段一覽無余,隨著的作,渾圓的雪子上下微微著。
玉手再度斟滿酒樽,然后端起來奉給他,妖嬈的段有意無意地靠了過來,時不時就會蹭上一蹭,就差沒掛在他上了。
嗯,只是蹭一蹭而已,不算多大的事。
虞靈舟這樣對自己說著。
“先前你提及過,前代掌教至尊的殘魂已經轉世回,難道到了現在都沒有找尋回來嗎?”秦沐凌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