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的推測，讓墨傾陷沉思。

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甚至猜測，前行者們專門打探的報，是因為百年前的影響足夠大，也足夠的特殊。

百年後現，至今沒被認出來，不是低調謹慎，而是江延等人消滅了所有和他們的存在證明，加之井時這些年來的查補缺。

江延和井時他們肯定察覺到前行者的存在。

他們盡可能給自己提供一個安全、自由的環境。

“我跟你提過，江延在信裡說，101部門的前——靈·異部門的建立，目的是為了預防一場災難。信裡提到，世間藏著一群特殊的人。”墨傾沉了下，“我本以為，他說的災難是指這群特殊的人，現在，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指想獲取這群人能力的人呢?”

江刻眸一凜:“長生，不老，復活。這種，對各種份、階層的人，都是致命的。倘若它真的存在……何止是災難。”

一旦事鬧大，被公眾知曉，全世界都會陷混中。

墨傾說:“看來得找霍斯談一談了。”

說什麼，來什麼。

墨傾跟江刻聊完，剛打算跟霍斯打通電話，就先接到霍斯電話。

“什麼事?”墨傾問。

“我們抓的前行者，包括沈娘，都在同一時間死了，死因是炸。”從霍斯的聲音裡都能知到他繃的狀態，“我們解剖後發現，他們心臟都安裝了跟你一樣的微型炸彈。”

“同型號的?”

“不，應該是類似功能的。這種微型炸彈，基地生產很，每個都有單獨的編號，我們第一時間去查過了，沒有丟失記錄。”

墨傾想了想:“炸彈啟之前，有什麼事發生嗎?”

霍斯道:“有部分人開始前行者的，沈娘也有了松口的跡象。”

這些人都是骨頭。

可是落到第八基地手裡，他們所知信息肯定會被吐出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他們這邊剛撬出點信息，沈娘也跟他們吐出了“不死一族”的報。

但就在這個要關頭，他們全都死了，無一存活。

“剛松口，就集死亡。基地還有?”

“不排除這個可能，已經開始進一步排查了。”霍斯說，“不過，對你來說，這不是重點。”

“嗯?”

“電話說不安全，我現在趕過來。你在家?”

“在。”墨傾看了眼客廳，又補了句，“江刻家。”

“行。”

霍斯把電話掐了。

*

墨傾本打算回隔壁的，但聽到霍斯要來，便待在了江刻家裡。

雪還在下，院裡積雪有三尺厚。

墨傾等了約二十分鍾。

外面有車停了，不消片刻，霍斯就敲了敲大門，徑自走了進來。

墨傾坐在臺給江刻雕皮影小人，覷見霍斯的影，便放下手中工，起進了客廳。

“什麼事，這麼急?”

江刻去給霍斯開了門。

霍斯問:“墨傾呢?”

江刻道:“客廳。”

“關於墨傾的份。”霍斯猶豫了下，最後做出決定，“你也一起聽吧。”

他估著，就這兩人的關系，一個知道了，另一個也瞞不住。

三人在客廳裡坐了下來。

“你們還記得，沈娘見到墨傾時，提到的不死一族嗎?”霍斯開了個頭，注視著兩人。

他穿過庭院時，上落了雪，如今已經融化了，頭髮微。

他很疲憊。

墨傾注意到他，他頭上已經出現白頭髮了。

“記得。”

墨傾頷首。

“沈娘死前說了不死一族的事，但還沒有公開。”霍斯說，“我跟部長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得讓你心裡有數。”

“說。”

墨傾已經猜出七八分了。

江刻在一旁安靜聽著，沒說話。

“首先申明，這些信息來自於沈娘，尚未證實。”霍斯先給他們打了個預防針，“沈娘說，不死一族，是史前人類的後裔。”

霍斯一開口，就是個勁炸彈。

墨傾和江刻對視了眼。

霍斯手肘抵著膝蓋，雙手做叉姿勢，形微微前行，語氣很沉:“我們的史書記載有限，史前的僅限於猜測。”

“據沈娘說，史前存在過一個人類文明。他們以為尊，是個母系社會。他們部分技先進，尤其醫療高度發達，壽命普遍很長，擁有自己的文字、歷史、制度……”

“但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滅亡了。”

“有一個說法是，他們幸存了一小部分人，後來去了西北方，在樓蘭那一代扎。但後來樓蘭沒了，他們就再無蹤跡。”

“但他們沒有徹底滅亡。”

“他們長得跟普通人無異，可以完融我們的生活。不過，因為他們壽命普遍長，所以需要經常換住所。”

“他們在素質這方面，也遠超於普通人，這都是基因決定的。”

介紹完這些，霍斯停頓了好一會兒。

墨傾了句:“所以說，基本可以確定，當年劉玨對我的改造沒功。我的特殊，是因為我跟你們不是一個種族?”

霍斯補了句:“如果沈娘說的是真的話。”

“那也不合理，”墨傾皺了皺眉，“像我這樣的存在，如果不止一個，而是一群，政府怎麼會完全沒察覺?”

霍斯深深地看了一眼:“因為像你這樣的，應該只有你這麼一個。”

“哈?”

墨傾莫名其妙。

霍斯說:“有你們基因的人，會跟正常人結婚生子，基因會稀釋，一代又一代下來，他們各方面雖然突出，但也不會明顯到跟普通人完全區分，自然不會被特別關注。”

“我呢?”

“你應該是特例。”霍斯皺眉，“許是你基因變異了，許是你祖上統純正，所以你……符合史前不死一族的特征。”

“……”

還行。

墨傾心態很穩。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聽到霍斯的分析，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對而言，也就換個來路罷了。

對本沒什麼影響。

墨傾手指挲著下頜，思忖半天:“讓我猜猜……那個‘新世界’的組織，一直在抓我的同族研究，再對他們的人進行改造。但失敗率高。所以，他們想在找我。他們不知道我還活著，但是如果找到我以前留下的品，或許可以得到我的基因信息?”

墨傾聳了下肩:“另外，我留下的東西都有不菲價值，他們找到了怎麼都不虧。”

“……是。”

霍斯肯定地點頭。

墨傾“嗯”了聲，然後問:“如果僅僅是這樣，也不會讓你急著這時候找我吧?”

很稀奇。

一向有話直說的霍斯， 聽到這話，竟是了下手，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一直很安靜的江刻，忽然意識到什麼:“跟墨傾的微型炸彈有關?”

霍斯看了看他們倆，良久，才說:“只是懷疑，還沒確定。據技人員調查，沈娘他們的炸彈，跟基地的雖不是同一批，但采用的是同一種技。”

“技泄了?”墨傾問。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霍斯頓了頓，“研發微型炸彈的負責人，在研究功半年後，就死於心臟病。當時誰都沒懷疑，就沒有深調查。”

霍斯說:“但因這件事，我們再聯系到負責人之死，發現不疑點。不排除負責人把技泄給新世界時，對基地這批微型炸彈手腳的可能。畢竟，負責人的權限很高，他想點手腳完全沒問題。而新世界有這麼好的機會，很難不利用一下。”

墨傾瞇了瞇眼:“你的意思是……”

“可能還存在第三個控制你炸彈的開關。”

霍斯吸了口氣。

他嗓音更沉了:“一切以這個假設為前提，那麼你的況就危險了。以前，新世界沒發現你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微型炸彈在你，可若他們得到了報，極有可能會利用炸彈威脅你。據我們所知，新世界已經開始關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