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說了句什麼,站在影中的折戟便拋出一個份量頗重的錢袋,並一個藥瓶。
人忙不迭接住,千恩萬謝地走了。
……
寧殷這幾日安靜得過分,好幾日不曾來眼前晃。
虞靈犀記得他曾因薛岑提親而鷙發狠的模樣,又見他如今不聲不響,沒由來泛起淡淡的心虛歉疚。
剛想好拒絕親事的法子,便聽前去打探靜的胡桃說,忠武將軍府的大公子和安伯世子都取消議親了。
“周將軍的大公子說親第二日便摔斷了,不知聽哪個神說和小姐八字不合,命裡犯衝,若結親必定橫死異鄉,嚇得那周公子回去便嚷嚷著不議親了!”
胡桃氣得臉頰通紅,連比帶劃道:“還有那個安伯世子,一說起這個奴婢就來氣!他養了一個狐子一般的外室,被迷得七葷八素的,鐵了心要將子娶進府裡常伴,把安伯氣得不行,也沒臉向小姐提親了!虧他們在外面人模狗樣的,私德竟然如此不堪!”
有結親的幾人裡,唯有薛二郎尚且潔自好,守心如初了。
胡桃憤憤不平地想著,虞靈犀卻是訝異片刻,忽的笑出聲來。
“小姐!”
胡桃癟,“您怎麼還在笑啊?”
天遂人願,虞靈犀當然要笑。
周大公子是武將,最忌憚戰死沙場,神便以命裡犯衝相勸;安伯世子恃才多,便突然被一個子迷得天翻地覆……
就好似有人抓住他們的弱點似的,巧合得過分。
不過這樣正好,此幾人自己打了退堂鼓,省得還要費口舌。
心大好,連天都明亮起來,神清氣爽。
胡桃很是為主子坎坷的婚事打抱不平了一番,而後道:“對了小姐,方才唐公府的清平鄉君托人口信,邀您乞巧節一起夜遊看燈呢。”
這麼一提醒,虞靈犀才想起來,再過半月便是七夕。
虞靈犀記得前世這年七夕,姨父將帶去宴席結皇親國戚。
那是第一次見識到姨父虛偽面下的真實臉,驚氣加,大病了一場。
後來病好,庭中枯葉落盡,虞靈犀才知道姨父想要結的那些皇親國戚都死了,朝中大換,寧殷的名號一夜崛起,震懾天下。
虞靈犀並不知曉那短短數月,朝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得乾乾淨淨,人人噤若寒蟬。
隻知曉,若寧殷的謀劃順利,大概過不了多久,他便要離開虞府了。
奇怪,這是一開始便知曉的結局,今日猝然想起,竟有種沒做好準備的覺。
風拂過水榭池面,波瀾經久不息。
夏季多瓜果,時常有果農挑著自家吃不完的葡萄、甜瓜等,走街串巷賣。
底下接應的人順勢而為,不賣飴糖,賣葡萄了。
寧殷回來時手裡拿了一串葡萄,洗淨了,慢條斯理剝著吃。
見虞靈犀獨自坐在水榭中出神,他頓了頓,朝緩步走去。
他這幾日心不太好,狂蜂浪蝶太多了,弄不完。何況還有一個油鹽不進的傻子薛岑,張著等他的小姐掉懷中……
想想便膈應。
也就他現在變乖了,不喜殺人。
否則那幾人,早該剁碎變花了。
臉上一涼,虞靈犀猛然回,撞見寧殷烏沉沉俊的眼眸。
擱在臉上的,是一串尚且帶著水珠的紫皮葡萄。
“寧……衛七,你這幾日在做什麼?”
虞靈犀眼睛亮了亮,隨即開和瀲灩的波,“葡萄哪兒來的?”
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然恍惚到差點出他的本名。
寧殷摘了一顆葡萄,細細剝去皮,就著被水潤的手將果塞到裡。
指腹若有若無地於上一,又淡然撤離,留下涼的痕跡。
虞靈犀一愣,隨即被滿腔的水刺激得皺起了眉頭。
這麼酸的葡萄,他從何找來的!
“酸嗎?”寧殷問。
虞靈犀忙不迭點頭,酸到打了個。
寧殷笑了起來,頷首道:“酸就對了。”
他用方才過瓣的那手,摘了一顆葡萄放自己間,面不改地吃著。
虞靈犀看了他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托腮問:“衛七,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兩人相了這麼久,好像還未正經問過寧殷的需求。
將來他要走了,總得留個念想。
寧殷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咽下葡萄。
像是在回味什麼味般,沉笑著問:“要什麼都可以?”
第47章 禮
虞靈犀一見寧殷的神,便知他想要的多半不是什麼正常的件。
眼眸輕轉,像是藏著小鉤子似的,及時補上一句:“須得是禮法允許范圍之的,以不傷害他人和你自己為首要。”
“先存著吧。”
寧殷像是嫌規矩多,輕輕嗤了聲,可眼裡卻分明漾開極深的愉悅。
他看著眼前冰玉骨的,笑意蘊開,緩聲道:“以後時機到了,小姐允我從虞府帶走一樣東西。”
池面波影明,浮躍金。
虞靈犀被他的笑蠱般,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等回過神來時,寧殷已笑著離去,隻余半串微涼的葡萄擱在的手邊,滴落晶瑩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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