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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第155頁

虞煥臣知道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他悄悄看了一旁的父親一眼。

虞淵忍著上的傷痛,一下裳跪拜:“盡忠職守乃臣之本分,何況陛下仁厚英明,自有天佑,臣不敢居功求賞。只是臣年邁衰,拙荊又弱多病,若陛下能允許臣之小承歡膝下共天倫,臣激涕零。”

皇帝何嘗不知,虞淵是想讓他撤回賜婚旨意。

但君無戲言,此時收回命無異於承認自己錯了。

皇帝沉片刻,道:“虞卿過謙了!古有上將軍七十披甲而戰,虞卿忠肝義膽正值壯年,現在談論天倫為時過早。夜深雪寒,虞卿也早些回去歇息,朕明日與禮部商議後,再論功重賞!”

竟是裝作聽不懂,將此事推諉過去。

出了長宮,虞淵心思沉重。

他沿著天梯般的白玉階往下,問兒子:“今日七皇子紫英殿救駕,到底怎麼回事?”

虞煥臣明白,父親是在問那些被“捐軀”的近侍和大臣。

他們有的是帝後親信,有的……是參與或是接手過六年前“麗妃潛逃遇刺”一案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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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虞煥臣控制著叛黨余孽,與紫英殿只有數丈之遙,本來是有機會製止的。

可他沒有。

經此宮變,朝堂恐怕,不再是今上的朝堂了。

虞煥臣選擇相信妹妹,便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父親不妨回去問歲歲。”

父子倆萬萬沒想到,歲歲失蹤了。

胡桃跪在廳中,脖子後紫了一大塊,已然哭了淚人。

“歹徒是趁我們傾巢而出、虞府防衛松減潛的,先是打暈了侍婢,再擄走了歲歲。”

虞辛夷眼裡熬得滿是,憤然道,“讓我查到是哪個混蛋,非要將他千刀萬剮!”

虞煥臣冷靜些,上前查看了胡桃頸後的瘀傷,而後問:“可有留下字據?”

胡桃噎道:“奴婢到找過了,沒有留下綁票。”

“觀胡桃傷,歹人應是擊打了好幾下才將人擊暈,可見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急躁生手,又不為錢財。”

虞煥臣了然,“敢潛將軍府劫人,絕非普通盜寇。且趁著虞府上下困在宮中下手,說明對方知曉宮中發現的事……”

虞辛夷瞪大眼:“是宮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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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太子走狗見事,綁走妹妹以換取保命籌碼?

虞淵顧不得喝一口熱茶,握拳沉聲道:“即刻去查,今日黨中有誰趁潛逃出宮!”

虞辛夷帶著傷,要跟著出門,被虞煥臣製止道:“你照顧好家裡人,封鎖消息。尤其是這幾日薛家往來頻繁,切莫讓他們聽到風聲,以免拿此大做文章。”

虞辛夷這才勉強作罷。

……

風雪肆掠,吹落滿樹冰霜瓊花。

七皇子府邸,飄飄灑灑的大雪頃刻間覆蓋了一地紅。

虞靈犀被罩在厚實的黑大氅下,撐起一片乾淨的小天地,鼻端全是寧殷上熏染的淺淡木香。

風雪混著熏香,掩蓋住庭中濃重的腥氣。

“把王令青的腦子和肝挖出來,喂狗。”寧殷說話時,也跟著微微震

不知為何,虞靈犀卻覺出他的語氣不似前世那次般散漫玩味,反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冷冽戾氣。

他在生王令青的氣,為何?

還未想明白寧殷這點微妙的緒變化從何而來,便見遮擋漬的大氅松開垂下,線重新傾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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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靈犀抵著他的膛抬首,沿著乾淨蒼冷的下頜往上,撞見了那雙無比悉的墨黑眼眸。

於是眨了下眼睫,朝他出一個久別重逢的淺笑來。

這樣的境,竟然還有心思笑。

寧殷眉梢微,下意識攥住了的手腕。

抓到了被繩捆綁破的傷,虞靈犀抿,輕輕地蹙了蹙眉。

寧殷忽的松了手,看了紅腫的手腕一會兒,而後改為拎著婚服的領,過庭院,轉過回廊,拎崽似的拎去了一間寢殿。

然後,毫不留地踹開門。

刺目的暖撲面而來。

這間寢殿的方位布局十分眼,似乎和前世的王府寢殿頗為類似,竟然人生出一莫名的歸宿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寧殷看上去心略微不佳。

“慢、慢點!”虞靈犀踉蹌道。

寧殷的步伐看上去不快,可因長,跟得頗為艱難。

寧殷置若罔聞,反手將門關上,拎著虞靈犀來到間的雕花寬榻前。

落地的花枝燈盞如星辰明亮,炭盆生暖,爐焚香,寧殷上卻隻蒙著霜雪千年不化的孤寒。

他解下大氅隨意丟在地上,旋坐在榻上看虞靈犀,似是思索如何置這個讓他曾“盡屈辱”的禮

不得不承認,虞靈犀很適合穿豔的紅,雪墨發,紅得仿佛能將視線灼燒,可他卻隻覺礙事又刺眼。

非常刺眼。

虞靈犀眼見著他緩緩瞇起了眸子,便知算總帳的時候來了。

也沒見他怎麼作,便見一片薄如秋水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指間,漫不經心地轉著。

“過來。”他道。

虞靈犀想了想,朝他走了兩步。

寧殷眼也不抬,於是又慢吞吞挪了兩步,擺幾乎上了他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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