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袁窮當年敢上門同沈萬通決斗,只能說明一點,袁窮找好退路了。”
鄭太太漸漸平靜下來,“當惡人有了退路,他就會變得更加無恥,更加貪婪,慧嫻早就同我講過,袁窮自小貧困,盡人間冷暖,茍且生,遇到吳問時,袁窮還在做苦工,是吳問將他引薦給的沈萬通,才令袁窮活的面。”
看向我,“沈小姐聽過一個故事嗎?農夫與蛇。”
我點點頭,沒言語。
“袁窮就是那條蛇。”
鄭太太輕哼,“沈萬通那時候何等風,袁窮跟在他后,早就紅了眼,沈萬通站的越高,對吳問越看重,袁窮越是嫉妒,不過袁窮這人很能忍的,他在沈萬通邊蟄伏了十幾年,獲得了絕對信任,這才下手,直接要了吳問的命,但這遠遠不夠,袁窮想要的更多,他要將世間的一切踩到腳下,他要做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沒錯。”
鄭太太正道,“你從他袁窮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他單名一個窮字,不是指的貧窮,而是無窮無盡,無窮大,他的野心
,早早就藏在這個名字里了。”
我扯了扯角。
是了。
袁窮四年前就同我說過,真正的,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哪怕他爛到面容全毀,依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事,對不起誰,只會揪著師父說過他“資質平庸”這一點不放,破口大罵我師父,著我去自殺,那就是個自私到極致的冷屠夫。
“沈小姐,你覺得我推測的是否有理有據?”
鄭太太說著,“無量道人說了,沈萬通此生最大的就便是修得了攝雷法,得益于此法,令沈萬通立于不敗之地,并且號稱乾坤通天圣手,一得必有一失,沈萬通為此付出的代價便是妻離子散,孤獨一生,而沈萬通明明清楚他會失去什麼,仍舊執意修煉此法,只能說,法帶來的巨大利益,在他們眼里,要比兒長更重要,沈萬通如此,袁窮更是如此,甚至可以講,袁窮是沒有人味兒版的沈萬通。”
我并不贊同將袁窮和我師父相提并論,轉念一想,師父對年輕時的很多決定也是懊悔,我遇到師父時,他已經洗盡
了鉛華,看淡了許多事,如同一個頑,現今的鄭太太,對師父的了解依然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認知不同,我不需多去辯解什麼。
“袁窮去和沈萬通決斗,如果贏了,沈萬通的骨能送他站到最頂端,攝雷之本并無威力,卻能將對手幾十年的心瞬間奪得,無論對方是多深的法,只要修者本能夠駕馭,攝來便可己用,這是何等的啊。”
鄭太太道,“即便袁窮最終沒有得逞,亦然可以借助沈萬通之力,令自己重生,袁窮變了袁文,尸已然沒用,沈萬通到重創,先走了一步,袁窮看似輸了,其實是贏了,他終于噬了自己的師父,還贏得盆滿缽滿,這招金蟬殼,袁窮玩的是淋漓盡致。”
“鄭太太,您查出袁窮所在何了嗎?”
殺他也得能到老巢不是?
“查不到。”
鄭太太苦笑的看我,“若是能查到,我在拜托無量道長幫我布陣時,就會讓他直接幫我試探下袁窮的道行了,正是因為查不到袁窮,甚至連袁文我都沒查到,我才不敢篤定袁窮一定是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