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在沈文韶執著注視下慢慢站起來,僵地走到書桌前。
喲吼,桌上連筆墨都準備好了,這是一早就決定要刁難一下?
沈鸞著頭皮拿筆,破罐子破摔一樣地在紙上落筆。
的字,前世也練過,只因為當時的境況,很難平心靜氣地練習,后來又忙著為了曹瑾打點營生,因此實在不怎麼樣。
這會兒寫完之后,沈文韶走到邊,果不其然皺起了眉。
沈鸞剛剛還想著破罐子破摔,一見他的表,立刻變乖巧,“我會好好練的,只先前也沒個人指點,因此怠慢了許多。”
不自覺地換上討好的笑容,笑呵呵地打算糊弄過去。
沈文韶最見不得別人寫出來的字不眼,本打算好生說說,見笑得眼睛都微微瞇起來,只抿了抿,自己走到了書桌后。
手指輕輕起紙張一角,仿佛多一就會被沈鸞的字給影響到一樣,沈文韶將紙拿開,重新鋪上一張新的。
他拿起筆,很快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拿回去,照著臨摹,三日后拿來我檢查。”
沈鸞:“……”
他開玩笑的吧?
“哥、哥哥平日念書辛苦,做妹妹的怎好打擾勞煩哥哥?還是……”
“知道我辛苦,就寫好看一些。”
沈鸞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字寫什麼樣,跟他有個球的關系?
“字如其人,為我沈家子,一手漂亮的字乃是應當的,此前你整日和沈玥在一塊兒胡鬧,如今也該看清楚的為人,先前耽擱的事,得一樣一樣撿起來。”
沈鸞心里有一瞬間,一點都不想要這個哥哥了……
沈文韶垂下眼睛去看,“記住了沒有?”
沈鸞特別沒有骨氣地應聲,“記住了。”
“嗯,回去吧。”
……
沈鸞去的時候帶了禮,回來的時候也沒空著手。
“呵呵呵呵……”
紫煙慌忙扶著沈鸞,“姑娘,不氣不氣,二爺也是為了您著想,多練練字,能夠平心靜氣。”
“我本來吧,平心靜氣的。”
沈鸞低頭瞄了一眼拿回來的字,立刻就不淡定了。
哥哥這還沒金榜題名呢,派頭都已經有了,往后可怎麼得了?
不過沈鸞有一點好,但凡自己應下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哪怕應得不不愿。
等回去之后,唉聲嘆氣了一會兒,還是比照著練了起來。
空閑的時候,沈鸞開始給琢磨著給金氏繡個香囊。
“母親的香囊沒事兒就會換一個時新的,花式各不相同,我就憑著喜好給繡一個,對了紫煙,月芝呢?”
紫煙在一旁幫沈鸞挑著線,聞言輕聲了一些,“月芝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給姑娘領這個月的用度,一直也沒回來。”
沈鸞輕笑了一下,“隨去吧,等回來了讓來我這兒,我有事要找。”
沈鸞選好了樣式開始慢慢地繡,過不了多久,月芝便回來了。
“姑娘,您找我?”
“嗯,這兩日我心里總是不安,也不知四妹妹如何了。”
沈鸞一邊繡著一邊輕聲說,“雖然我并不知道四妹妹為何要那樣說我,但四妹妹往日待我是好的,我心里有些。”
這樣掏心窩的話,沈鸞在月芝面前說過許多次,每次都能讓月芝跟大表忠心。
月芝眸微閃,“姑娘,方才我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四姑娘的丫鬟金巧,哭著跟我說四姑娘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心里卻還惦記著姑娘您。”
沈鸞也不問為何沈玥足金巧還能在外面跑,只滿臉憂心地問,“四妹妹怎麼了?”
“姑娘也知道,二夫人一向對四姑娘不喜,這次二夫人又被罰了月錢,心里存了火,二姑娘也因為被罰抄書,針對四姑娘,四姑娘每一日都過得很艱難。”
沈鸞語氣有些擔心,“這樣嗎?可這是祖母的懲戒,我便是有心想要幫四妹妹也無力。”
“姑娘,如今能幫四姑娘的也只有您了,老夫人對您一向疼,若是您能夠去求一求老夫人,或許就能免了四姑娘的懲罰。”
月芝的話讓沈鸞眼里一亮,忽而又滅了下去,“當時,我就已經向祖母求,只祖母并未理會,若我再去,怕是會惹了祖母不高興。”
“姑娘,那會兒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自然不予理會,可如今已經過了幾日,老夫人也該消氣了,您不過是去說項,卻能夠救四姑娘于水火,四姑娘到時候一定會很激您。”
“那……我去試試?”
沈鸞等月芝離開,又重新慢條斯理地繡的香囊。
等到了第二日,真的帶著紫煙特意去了祖母那里,回來院子的時候,臉上一籌莫展。
月芝尋了機會到跟前兒,“姑娘,老夫人可赦免了四姑娘?”
“別提了,祖母連聽都沒聽完,不過你若是再見到金巧,替我跟說一聲,就說我一定會再去給四妹妹說項,讓放心。”
之后,沈鸞去祖母那兒更勤了,只是在祖母那里的時候,從沒有提起過沈玥來。
在祖母前盡孝,怎麼能提會讓祖母不高興的事兒?
至于沈玥,那就抱著希等著,越是期待事有轉機,希落空的時候就越是難耐,這兩個月下來,能讓沈玥好好嘗一嘗煎熬的滋味。
……
給金氏的香囊,花費了沈鸞不功夫,從材料到線,從花樣到配,都是心挑選的。
等香囊繡,沈鸞心里忐忑地親自送過去。
“給我做的?”
金氏睜大了眼睛,迅速放下手里的扇子,小心地從沈鸞手中接過去。
淡淡的荷綠,上面只繡了幾片荷葉,一株未全綻開的荷花傲然立,素雅致。
“天快熱了,里面放了一些醒神的香料,會讓人神清氣爽一些,母親時常換香囊,我也不知您喜歡什麼樣的,就瞧著做了,還母親不嫌棄。”
金氏指腹在香囊上輕輕挲,潤的質地,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上面的繡紋針腳細,栩栩如生,足以證明做的人有多麼用心。
忽然間,金氏就真正到了為母親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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