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章氏那里出來，沈鸞沒想到在外面見到了蕭然。

“蕭公子這是……”

“那日，三皇子可有去找你們麻煩。”

沈鸞收起訝異的神，搖搖頭，“沒什麼要的，三皇子不會對沈家姑娘做什麼，頂多說兩句遷怒一下，對了，那位姑娘可好？”

“嗯。”

沈鸞知道蕭然惜字如金，也不介意，“那就好，只要別落三皇子的手里就行。”

兩人走了一路，沈鸞跟他福了福子，朝著自己院子的方向離開。

蕭然在后站了很久，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章氏這里過了關，可沈家別，依然因為這件事鬧得飛狗跳。

金氏著臉，在自己院子里砸了一整套玉瓷茶。

嬤嬤上前勸，“夫人息怒，若是讓三姑娘知道了，會更傷心的。”

“他蕭然將我兒置于何地？你聽聽外頭是怎麼說的？說鸞兒連個歌都比不上，這是人說的話嗎？我沈家三房的嫡，竟要與一個歌相提并論？”

“夫人，三姑娘心善，這事兒怕也沒考慮那麼多。”

“呵呵，從三皇子手里搶一個歌，我還真是小看了這位蕭家爺，如此有膽識，現在外面只當沈家和蕭家的婚事是個笑話，一個個都睜著眼睛，等著看鸞兒要如何安置歌，們怎麼就那麼閑呢？”

金氏氣得口劇烈起伏，小丫頭們將地上的碎瓷清理干凈，又重新拿了一套，倒了茶水放到手邊。

“幸而阿鸞一開始就沒太上心，不然該要多難過？蕭家怎麼了？以為蕭家我們就一定要看得上嗎？”

喝了一口茶水，忽而聽見小丫頭過來通報，說是沈文韶來了。

金氏被嗆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緩過來，趕放下手里的茶杯，“他怎麼來了？這事兒不是不讓他知道的嗎？”

金氏趕調整好臉上的緒，揚起笑容等沈文韶進來。

沈文韶形頎長，氣質穩重，上越發有種可堪重任的氣魄。

金氏見了他笑得慈祥，“文韶啊，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兒？眼看科考也沒幾日了，你好好溫書就是，是不是缺了什麼？讓下人來說一趟不就行了呵呵呵呵。”

沈文韶朝行了禮，“母親，我聽說，家里來了客人，自稱阿鸞的未婚夫？”

金氏：“……”

別讓知道是誰說了！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姑娘家年歲到了有人上門并不稀罕，不過事尚未定下，你不必為此分心。”

“我還聽說，他當著阿鸞的面從三皇子手里搶了個歌離開？”

金氏猛地吸了一口氣，“你、你都是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此事，可是真的？”

“文韶啊，這件事其實吧，是有原因的，我不讓人告訴你，也是不想耽誤你念書……”

“那就是真的了。”

沈文韶垂下眼眸，里面的看得金氏心里一陣陣起涼氣。

“我知道了，我今日來，就是跟母親確認這件事，我先告退了。”

金氏趕揮手讓人攔住他，“文韶，這些不過都是謠傳，當日之事，阿鸞最為清楚，我知道你心底對阿鸞這個妹妹是心疼的，不過事已至此，我希你能夠以學業為重，等他日阿鸞出嫁，你這個兄長會是最為重要的依仗之一。”

沈文韶表異常平靜，“母親不必擔心，我有分寸，我不會做什麼。”

目送沈文韶的影離開，金氏趕又喝了兩口水驚。

“這孩子我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有種天生讓人敬畏的氣勢，幸而他對阿鸞是好的。”

嬤嬤在一旁笑，“夫人怎能生怯，二爺對您不也始終恭敬？”

“沒辦法，我天生就怕這種的。”

金氏嘆了口氣，“剛剛還生氣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覺得蕭然也不容易的……”

……

沈鸞讓人在樹下擺了個臥榻，上面放了矮幾。

天漸漸有些熱了，坐在榻上，一邊看書一邊吃用井水浸涼的甜果。

“姑娘，二爺來了。”

沈鸞一愣，趕放下書，鞋子還沒穿好就瞧見了沈文韶。

“哥，你怎麼來了？”

沈文韶站在榻旁，眼睛從各式果子糕餅上掃過，杯子里是用牛和茶湯兌出來的牛甜茶，旁邊小碟子里堆著不糖塊兒，一看就甜得膩死人。

還逍遙。

“在看什麼書？”

沈鸞眨了眨眼睛，不太愿地將手里的閑談雜書出去，又急急地解釋，“我今日的字已經練完了，真的，哥哥要看嗎？”

沈文韶拿著書翻看了一下又還給，“你倒是閑逸致。”

“那不是天氣好，不能辜負了大好景嗎？”

見沈文韶沒嫌棄浪費時間，沈鸞又笑起來，“哥哥不是在溫書嗎？怎麼來了我這里？”

請沈文韶在矮榻另一邊坐下，給他倒了杯牛茶，“嘗嘗，紫煙的手藝越發進了，哥哥要放糖嗎？甜甜的才好喝。”

沈文韶拒絕放糖，板著臉喝了兩口，算是給了面子。

“書看多了，出來走走，順路過來看看你字練得如何。”

沈鸞心想果然如此，就猜是這個。

“紫煙，你去把我這些日子寫的字都拿來。”

沈鸞不慌，可沒懈怠。

看著沈鸞還自信的模樣，沈文韶在心里嗤笑一聲，看樣子，蕭然的事確實沒給造什麼影響。

這才像是沈家的姑娘，從容不迫，戒驕戒躁。

不過，沈文韶也沒客氣，拿著那些字一氣挑出了不病。

“這一撇太虛，整個字都顯得無力。”

“你寫這個字的時候是著肚子的嗎？”

“這張乍一看，我還以為我看到了另外一個字。”

沈鸞的漸漸扁了下來，覺得，自己已經寫得好了啊……

等沈文韶點評完畢，一抬眼，看到沈鸞沒打采的樣子，仿若一只被雨水淋了的貓，連耳朵都好像垂著。

他不聲地將紙張都放好，語氣隨意，“不過比起從前，已是大有進步，至沒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