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一正氣，“我是實話實說。”

完了又睜大眼睛，“那上面寫的跟你幾乎差不多？”

沈文韶對此也有些想不明白，要說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可能，剛好想到一塊兒去了吧。”

屁的，沈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曹瑾那個敗類！

不要臉的狗東西，還想搶哥哥的功勞當做獻三皇子的工？

我呸！

“我可不覺得三皇子殿下能有這個頭腦，哥，你說會不會有人幫三皇子獻策？”

沈文韶瞥了一眼，“這些不是你該管的。”

“哦，我就問問，反正我覺得哥你得當心，有些人看著人模狗樣，其實都不算是人。”

沈文韶皺了皺眉，“孩子家家，說話文雅一些才招人喜歡。”

沈鸞扁了扁，“我在哥哥這兒也要注意這些嗎？”

“……不必。”

沈鸞又高興起來，回去之后一個人呆在屋子里陷沉思。

曹瑾必然跟三皇子接上了，上輩子的種種他一定會徹底地利用起來。

如果他依然決定效忠三皇子，說不定會提前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等九皇子和秦戈的勢力盛起可就來不及了。

沈鸞抱著腦袋在床上來回滾，“……我這腦子怎麼想不起來什麼重要的事呢？”

就記得青州的事之后，曹瑾經常回來念叨三皇子，說他可惜了，一手的好牌被生生打壞，他如果是三皇子，一定拉拉拉……

要真讓他小人得志，九皇子和秦戈就危險了。

忽然，沈鸞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自己怎麼膨脹得那麼厲害了？居然都擔心起秦戈來，他……不需要人但心的吧？

……

沈家分了家，實則對三房來說，并沒有任何影響。

們在沈家的時候就過得很逍遙，分出來之后，只有更逍遙。

三房人，事也，金氏干脆都給沈鸞來管家。

“等日后你哥哥了親，你就直接給你嫂子就行，左右等你嫁人之后也是要學的，現在學著管家沒壞。”

金氏給自己的懶散找了個完的理由，沈鸞哭笑不得，好在還有祖母在背后指點，做得像模像樣。

三房吃穿用度原本就很細，們缺什麼都不缺銀子，因此依舊過著富足的日子。

秦舒來的時候嘆，“總覺得，你們這兒下人都養得水靈靈的，阿鸞，我就私底下跟你說啊，我覺得分了家也好。”

“哪兒有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親戚？我娘都說，你大伯二伯一家也太過分了，這種時候著急忙慌地要分家，就生怕被你們連累了，明明就算出了問題大家也能在一塊兒想辦法解決的。”

秦舒為沈鸞委屈死了，“以后如果有什麼事兒，你就來我家，我爹娘一定愿意幫你們。”

“謝啦。”

沈鸞笑得不行，一邊理著家里的事，聽管事嬤嬤們說話，一邊跟秦舒聊天。

日頭照在上，暖意橫生。

沈府，尤氏越發焦躁起來，劉氏跟沈源鐘就是找各種借口不搬出去。

不管是怎麼說，他們兩夫婦都不。

“大嫂，你也別太摳門了，你也是因為沾了大房的才得了宅子，這麼大地方，我們礙著你什麼了？”

劉氏翻了個白眼，“把三弟妹和老夫人趕出去還不夠，還要做得這麼絕嗎？”

尤氏怒急攻心，“本就分了家，你們也得了應有的那部分，現在這是要不作數了嗎？”

“你著什麼急啊，我們也不吃你的喝你的，外面哪兒有家里住的舒心？”

劉氏早想好了，分給他們的宅子找人賃出去，好歹也是一筆租金。

沈源鐘無所事事，他們要真搬出去，那就真得坐吃山空。

“這里已經不是你們家了，二弟，你也不管管？”

沈源鐘抬頭看了一眼，“就算分了家，這兒也不到你做主，你讓大哥來說，他要親口說讓我們搬走，我立刻就搬！一個婦道人家整日斤斤計較，也不怕遭人笑話。”

尤氏氣得仰倒，他們還敢說是笑話？

回頭就去沈源德，“你說不說？他們憑什麼留著？”

沈源德對這些事煩心了，“又不是沒地方住，老三一家都出去了，母親的院子也空了出來，也不是不夠，你是不是要將我們沈家鬧散了你才高興？”

尤氏眼前一陣陣發黑，“現在你說都是我鬧得？當初要分家的時候，難道你反對了嗎？若只是我一個人提議，這家分得了嗎？老爺這是打算將所有的錯兒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

的話準準地中了沈源德的痛。

“若不是你！我也不會犯這樣的錯！”

沈源德這些日子在翰林院，沒被人用異樣的眼看待。

沈文韶與他同在一，卻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他，仿佛他是陌生人，誰都看得出來，沈家突如其來的分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他背后議論紛紛的同僚，上峰若有若無的嘲弄，幾乎要垮沈源德的傲氣。

他沒有一天不在后悔，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怎麼就膽小如鼠地做出這種令人恥笑的事！

如果不是尤氏和劉氏這兩個婦道人家，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

尤氏扯著嚨，“分明是你先斥責沈文韶的魯莽，是你先生怕他牽累沈家全家，你自己愚鈍不堪，膽小怕事，現在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沈源德，你活該一輩子只能碌碌無為！”

屋子里劍拔弩張，沈源德和尤氏雙雙漲紅著臉，眼里皆是埋怨與痛恨。

分家似乎只帶來了短暫的安心，到如今，已經只剩下無法挽回的后悔和焦慮。

沈源德摔門出去，去了妾室的院子，尤氏在屋子里大發雷霆，卻不敢摔砸東西，這些都是要花銀子的。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嫁給這麼個懦弱不堪的人！我撐著這個家，為了他們著想，他現在還要來怪罪我？”

尤氏撲倒在床上，一拳拳地捶在被子上，眼淚在被面上暈染出一個個深的痕跡。

……

沈家三房的牌匾做好了送過來。

是沈文韶親筆寫的“沈宅”兩個字，與“沈府”區別開。

牌匾掛上去的時候，沈鸞和金氏并肩站在府外，看著下人們一點點將牌匾挪到正中間，兩個遒勁有力的字顯得異常干練清瘦。

“我就說哥哥的字好看吧。”

沈鸞得意的仿佛是寫出來的一樣。

金氏臉上笑開了花，“是好看，怎麼說也是新科狀元，看著就很值錢。”

沈鸞：“……”

這是什麼清奇的形容？不過，也這麼覺得。

“阿鸞，以后啊，這里就是咱們的家了。”

金氏握住的手，“幸而你也不急著出嫁，不然家里可就冷清了。”

“想家里熱鬧起來很簡單呀。”

沈鸞忽閃著眼睛，湊近悄悄說，“如今有不人都來找我旁敲側擊，打聽哥哥的親事，哥哥現在在晏城可是極為搶手，只要您個口風，明兒上門的人就能把咱家的門檻給踏平。”

金氏咯咯咯地笑起來，不過笑容沒持續多一會兒，“不行，文韶的親事，我有種不太敢擅作主張的覺，總得他自己點頭才。”

沈鸞天，“那可就……母親可有見到哥哥對哪家姑娘不說親近吧，能多看一眼的有沒有？”

金氏茫然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母兩相顧無言，要等沈文韶自個兒喜歡上哪個姑娘，總覺得太不現實。

金氏對沈文韶有些發怵，于是將這個艱巨的任務到沈鸞的手里。

“你與文韶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沈鸞一驚，“好像也沒有……”

“我看得出來，是有的，他對我只是尊重，對你就不一樣了，你問問滿晏城誰不知道不能得罪你，否則就是得罪新科狀元。”

金氏對此深欣，“所以啊，你去幫我打聽打聽文韶的意思，你看他年歲也不算小了，金榜題名之后，可不就得房花燭？他如果不反對，我就先幫他持起來，等有了人選再讓他自個兒瞧一瞧，如何？”

沈鸞瞪大了眼睛往后退，“這不好吧……萬一我哥生氣呢？我怕。”

金氏可憐兮兮地看，“我也怕。”

沈鸞：“……”

紫煙從旁邊走過來，“姑娘，那是蕭公子吧？他是不是來找您的？”

沈鸞和金氏齊齊轉頭，果然在不遠看到了蕭然。

金氏頭歪過去，低了聲音，“你與這個蕭然還有來往？”

“……有些事。”

說話間，蕭然已經走了過來，給金氏行禮請安。

金氏已經恢復了端莊的模樣，“不必多禮，家里近來有些忙，蕭大人可要進去坐坐？”

蕭然看了沈鸞一眼，“晚輩有些事想與沈三姑娘相談，不知可方便？”

金氏勾起角，“有些事啊……”

也沒說什麼，將人請進了府，在偏廳招待著。

過了一會兒沈鸞過來，“抱歉，招待不周，蕭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揮手讓下人們都去外面兒伺候，“可是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