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申拿著杯子喝了一口茶，“便是在外人眼里，沈家也算是虧欠了你們，我雖然做不了什麼，幫你出口氣還是可以的。”

沈鸞心里大驚，三皇子是吃錯藥了嗎？他要幫自己出氣？出的是哪門子的氣？

“殿下，分家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尋常百姓家都要經歷，沈家并不特殊，我們也沒有什麼怨氣。”

“沈三姑娘好氣量，沈家的事父皇已經知道了，雖沒有說什麼，卻也看得出他對沈家的做法并不喜，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不必顧忌。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

沈鸞淺笑起來，笑得樣子有意識地剽竊了沈文韶的模樣，云淡風輕中又帶著一高傲。

“什麼樣的路都能讓人走下去，有那個時間心懷怨氣，不如將目放到前方，不是更好。”

沅申手里的杯子，他好像才發現一樣，這個沈家三姑娘，竟如此不俗？

不將當做籠絡沈文韶的籌碼，單單看這個人，也是極為出挑的。

明麗奪目的容貌，不輸給沅申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說話輕溫婉，態度不卑不，他還見過跟親近的人笑起來的模樣，那一個燦爛耀眼，讓人挪不開目。

這樣一個注定會是絕的子，若做了他的妃子，也是夠格的，更別說還有沈文韶這麼個兄長，和沈源修這樣的父親。

沅申臉上的表忽然就了下來，“沈三姑娘的襟令人佩服，我見過不子，極有能與你媲的，沈三爺有你這個兒，泉下有知也會心安。”

沈鸞謙虛地笑笑，心里百轉千回。

他在夸自己？還夸得這麼真實？果然是吃錯藥了嗎？

沅申相貌俊的臉上，出一抹溫的笑容來，笑得沈鸞骨悚然。

“沈三姑娘才貌雙全，令人不傾心，也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蹦了過來，“三哥！你怎麼在這兒啊，可是讓我好找！”

沈鸞的手在袖子里掐得的，見著是九皇子，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松下來。

老天保佑，九皇子出現得太恰到好了，差點被三皇子給嚇死！

“九皇子。”

沅凌隨意看了一眼，“沈姑娘也在啊。”

說完他的目又落回到沅申上，“三哥，大家都等著你寫后半句你呢，誰知道一轉眼你就不見了，他們讓我趕把你找回去，快點快點，別讓人等急了。”

沅申只得吞回后面的話，慢慢站起來，“那麼沈三姑娘，我們下回再說。”

沈鸞只想他趕離開，囫圇地行了禮，一聲不吭，誰要跟他下回再說？

沅申被沅凌給拽走，沈鸞坐回到凳子上，松開手，掌心一手的潤。

三皇子又犯得什麼病？他對自己傾心？傾的哪門子心？這輩子又想作什麼幺蛾子？換花樣了嗎？

沈鸞心中有些倉皇，是絕不信三皇子能看得上自己，如今在他心里恐怕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籠絡哥哥。

曹瑾的子，決計是不敢將事和盤托出，如今秦戈在外平，九皇子又看著一團天真，曹瑾空口無憑三皇子不會相信，也沒到拿自己算計秦戈的時候。

沈鸞臉忽然扭曲起來，也太不要臉了！想籠絡哥哥就憑真本事啊！

走這種旁門左道，把孩子一個個當做什麼？籌碼嗎？

活該他以后不如九皇子，報應！

“沈姑娘怎麼這樣的表，你是不是在心里罵人呢？”

沈鸞一驚，回過神來，見剛剛走掉的九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折回來了。

“九皇子。”

“哎哎不用行禮，煩都煩死了。”

沅凌急忙按著起的作，在一旁坐下，“沈姑娘跟我三哥不錯？”

“九皇子說笑了，偶遇而已。”

“我三哥可是等閑不會跟什麼子坐下來喝茶的，沈姑娘，我剛剛，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沈鸞瞧著沅凌八卦兮兮的樣子覺得異常眼，仔細一想，就好像看到了秦舒一樣。

“九皇子方才，出現得剛剛好，小子激不盡。”

沅凌哈哈哈哈地笑起來，滿臉的天真爛漫，不諳世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下回沈三姑娘若是再見著我三哥，記著避遠一點，不然，他府里側妃會生氣的。”

沅凌好像在說一個小，聲音得很低，看得沈鸞忍俊不。

“好，我記住了。”

淺淺地笑起來，眼睛彎著，覺得九皇子比想象中更加可，也更加招人喜歡。

沅凌卻好像看傻了一樣，眼珠子半天都不彈，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打算離開。

“九皇子殿下。”

沅凌站住，轉頭看。

沈鸞斟酌了一下，“聽說皇家圍獵你也會去？”

“是呀，會去不人。”

“那就預祝殿下有個好的表現，圍獵的地方多蟻蟲，我這兒有個驅蟲的香囊，九皇子殿下愿意收下嗎？”

沅凌眼睛一亮，二話不說過來拿過去，揚了揚手跟道謝，然后出了園子，不見了。

那個香囊是沈鸞找人特意配的香料，驅蟲效果一流。

雖記得不是太清楚皇家圍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用力回想的時候，能想起一些零碎的辭藻，秦舒好像提到“毒蟲”什麼之類。

也就……聊勝于無吧。

沈鸞趕也離開了這里，生怕三皇子心來又回來。

……

在另一個角落目送沈鸞離開的背影，沅凌一張娃娃臉上，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深沉。

“太像了，我以為我只是瞎猜的，可如果真的是……”

沅凌角慢慢浮出一個笑容，“那可就，有趣了。”

……

金氏在宴請上收獲頗，回來一路上都跟沈鸞說個不停。

“我上了心之后才發現，合適的人家是真不好找。”

一條條舉例給沈鸞聽，什麼家世背景啊，什麼修養舉止啊，什麼氣質啊……

一通分析，結果是一個都沒瞧上。

沈鸞笑得不行，“按您這條件，哥哥不著急也正好，您慢慢挑。”

“我挑什麼啊，如果文韶真有喜歡的，這些都不算什麼，他高興就好，但難就難在他沒有，所以我心里哪兒有底？”

金氏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忽而又收起笑容，“今日你瞧見沈玲了嗎？”

“不曾，不過聽說是來了的，只沒見著面。”

“沒見著才好！”

金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劉氏怎麼想的，讓沈玲跑去了男子宴請那邊，后來聽說還是三皇子送回來的，杜家娘子臉都綠了。”

沈鸞倒沒怎麼吃驚，對于沈玲來說是正常作。

跟沈玥嚴格來說是同一類人，只不過沈玥的一些下作手段沈玲不屑去用，但目的都是一個，就是要做沈家嫁得最好的姑娘。

“杜家娘子說了，下一回不會再請們，還說幸好我們分了家，沈玲做的事不會牽累到你上。”

金氏心有余悸，“一沒了老夫人的約束就弄這樣，興許們還在沾沾自喜。”

想的不錯，劉氏和沈玲對于今日的收獲，到很滿意。

“母親可瞧見了，三皇子親自送我回來，他是不是我說的那樣，儒雅風度，宇軒昂？”

沈玲越想越是，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自己的上，站在三皇子邊，與他雙雙出現，那種覺簡直令人上癮。

劉氏也笑起來，“瞧見了，確實與你如同璧人一樣，不過玲兒，三皇子對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看法？”

“娘……”

沈玲害地晃了晃子，“你這讓我怎麼說？不過三皇子待我格外，與我說了不話。”

“那就了！”

劉氏用力拍了拍手，“咱們家沒有男丁又如何？等你嫁了三皇子，你就瞧著吧，大房三房還不上趕著來結咱們？真不枉我將你教得這樣好。”

沈玲無聲地笑著，分了家才好，不然祖母才不會讓們出去拋頭面。

祖母是真老了，都這個年歲了，再等下去好兒郎早就被挑得一個不剩，能嫁誰？

沈鸞要聽祖母的才不管，等到時候后悔了，那會兒祖母還不知道在不在，想哭都找不到人！

……

章氏雖說足不出戶，外面的事也不是都不知曉。

沈玲的事第二日就傳到了耳朵里。

“是瘋了嗎？我們沈家的姑娘都如此不懂規矩不？平白讓人嘲笑！”

“老夫人您別氣，氣壞了子三姑娘會著急的。”

老嬤嬤好言好語地勸著，“二夫人二姑娘的子您也不是頭一日知曉，即便還沒分家，們怕也是會這麼做。”

章氏沉著臉，“是以為我要故意阻擋沈玲嫁人嗎？玥丫頭的事還沒過去多久，如今外面提起沈家的兒，難免會帶著議論，等文韶和志安在晏城小有作為，那會兒還怕沒人來求娶嗎？”

頹然地閉了閉眼睛，“我以為們能明白，姑娘家要自尊自才會讓人高看一眼，卻沒想到，們依舊只能看見眼前一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