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三姑娘總是好的,外頭提起三姑娘,那都是一水兒的夸贊,您就放心吧,總有人能明白您的苦心。”
提到沈鸞,章氏才算是稍稍欣一些。
“什麼都好,就是對做生意的興致太濃,樂此不疲,我就擔心,往后嫁了人會讓人說閑話。”
“老夫人喲,要是那樣的婆家,您也舍不得讓三姑娘嫁是不是?我瞧著就好,三姑娘日開開心心的,又有本事,您呀,就別擔心了。”
被章氏惦記著的沈鸞,依舊一門心思在賺錢上。
賺錢的本事,如今在晏城都被人津津樂道起來。
“沈三姑娘是真有能耐,比好些男子都要強,看看人家,好像又買了田莊,咋那麼厲害呢?”
“切,這有什麼,一個姑娘,相夫教子才是正經,整日與錢財為伍,沾染一銅臭氣,沈家還書香門第呢。”
“你懂什麼?你也銅臭一個試試?酸吧就,晏城有幾個敢瞧不上?”
“就是,這樣的子,換了你,你不想娶?”
沈鸞手里的家底,比起前世早已經翻倍,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后半輩子躺著都能過揮霍的日子。
曹瑾心底抓心撓肺地焦慮,恨不得今兒就把沈鸞這個寶貝給抬進門。
沈玥察覺到他的心,冷笑不止,“我這三姐姐是越發有能耐了,不說別的,即便有皇親貴胄看上都不奇怪,你在這兒焦急個什麼勁?”
曹瑾扭頭看,眼中是無法理解的扭曲和瘋狂。
“只能嫁給我,上輩子就是!”
沈玥當他在發瘋,“那你倒是想法子啊,三姐姐這麼本事,娶進來曹家立刻就能翻,這種苦日子我也過夠了。”
曹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曹瑾出寒門,能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步已是超常發揮。
雖然在翰林院做事,但俸祿并不高,沈玥又是沈家的姑娘,雖說劉氏苛待,卻也在沈鸞的庇護下了多年的安逸與富貴。
現在過的什麼?家里連伺候的人都留不了幾個,還有曹老太太在旁邊虎視眈眈,沈玥捉襟見肘,苦悶不堪。
“不急。”
曹瑾著臉,馬上,三皇子就能夠印證自己的話是不是真的,到那時,他必然會慢慢相信自己。
秦戈還要一年多才會回來,這段時間,足夠自己做很多事。
沈家分了家,三房連個頂梁柱都沒有,等三皇子完全信任自己之后,想要一個沈鸞,又怎麼會是難事?
沈玥翻了個白眼,“還不急?沈鸞已經不好騙了,等見識漸長,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讓肯嫁給你為妾?”
曹瑾淡淡地掃了一眼。
妾?
他從沒想過要讓沈鸞作妾,是自己的正妻,上輩子就是,這輩子,也會是。
不過這些沈玥不需要知道,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
眾人期待的皇家圍獵,浩浩地拉開帷幕。
宮里隨行的人去了大半,臨行前,沈鸞又見著了蕭然,他是特意來跟說,讓要小心。
“小心什麼?”
蕭然想了一下才說,“上次,那個跟你說話的曹瑾的人,我見他好幾次在沈宅附近出現。”
沈鸞微微挑眉,“是嗎?應該也沒什麼吧,外面街上人來人往,路過也是有的。”
“并非如此,總之,你多加小心就是。”
沈鸞見他嚴肅的表,忍不住笑起來,沒想到有一日還能跟蕭然為朋友,這種覺微妙的。
“蕭公子這是擔心我的安危,特意來囑咐我的?”
蕭然表繃得有點,但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就見到沈鸞笑如花,彎彎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那就多謝了,我會注意的。”
歪著頭看他,“蕭大人比我想象中要心思細膩,也要更溫呢,我為我之前的偏見跟你道歉。”
沈鸞學著男子行禮的姿勢,雙手抱拳,彎腰作揖。
直起子之后,自己都笑得不行,咯咯咯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聽了心都會變得極好。
蕭然像是被染了,角也微微地上揚了一點。
“對了,剛好見著你。”
沈鸞拿出一個香囊遞過去,“有驅蟲的功效,你不是要隨行去圍獵嗎,也許能用得上。”
蕭然眼睛里忽然閃出不一樣的來,穩穩地在手里,“這是……給我的嗎?”
“對啊,我做了好多,九皇子和秦舒他們都給過了,還多出不來,你別嫌棄啊。”
沈鸞語氣輕快,蕭然眼里的芒漸漸恢復平靜,原來是大家都有的。
不過他依然彎著角道謝,將香囊妥善收好,“我會珍惜的。”
皇上帶著眾人離開了晏城,沈鸞每日都在心里猜測,究竟會出什麼事,會不會跟前世結果一樣?
還是曹瑾這個不要臉的會提前做什麼防備?
各種猜測的當口,收到了秦戈的第三封信。
“姑娘,還有一些餅。”
“什麼東西?”
沈鸞過去看了,一小筐餅,圓形的,每塊有半個指肚那麼厚,泛著焦黃,湊近了聞能聞到一子麥香。
“先放著,我一會兒看看是什麼。”
進屋拆開信,作流暢地將自畫像先擺到旁邊,展開信。
秦戈信里一如既往地寫了好些瑣事,也確實提到了那些餅。
他說北平時有戰事,士兵們上陣殺敵,口糧補給也得跟得上,但普通的東西不易保存,不好攜帶,所以士兵的家眷們就弄出了這樣的餅來。
這些餅看著得硌牙,但是用水泡開就能吃,還十分飽腹,北平的人幾乎人人都會做,也給餅取了個名字,相思餅。
寓意它帶著家人的思念與祝福,士兵在戰場上吃到這種餅的時候,能夠到餅里的思念與意。
沈鸞:“……”
前面看得十分容,心里對征戰沙場的將士們肅然起敬。
可后面這餅的名字暫且不提,秦戈還在信上特意強調了,這一筐相思餅,是他親手做的。
“他怎麼就那麼閑呢?”
沈鸞將信放下,莫名覺得兩腮有些發熱,拿了手在臉頰旁扇著。
“平呢,還有閑逸致做餅?”
做就做了,就當驗人生,但他把做好的相思餅都給自己送過來是幾個意思?
還有這餅的名字還能不能好了?
沈鸞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會兒,慢慢走到門邊上,掀開筐子上蓋著的布。
一個個圓圓的相思餅堆疊在一塊兒,上去邦邦的,一點度都沒有。
沈鸞忽然心來,拿了一塊在手上,用牙咬上去。
使了很大的勁,咬得牙齒發酸牙齦發疼,也沒能咬下一口來,只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這就是戍守邊疆的戰士們,在面臨生死的時候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
沈鸞呆呆地看著,心里涌出一難以平息的緒。
“紫煙。”
紫煙從外面進來,看見沈鸞蹲在地上,忙不迭地將人扶起來。
“你把這些拿到灶上,我晚上就吃這個。”
“姑娘?這怎麼吃啊?”
“用水泡了就能吃。”
沈鸞拍拍,“順便讓人將賬本拿來,我想算算我積攢了多家底。”
……
晚上,紫煙將泡了的相思餅送到沈鸞面前,另外又拿了另外一個食盒。
“姑娘,我瞧著不行,給您另外備了一份飯菜,這白不拉幾的,看著就沒有食,你怎麼能吃這個呢?”
沈鸞沒說什麼,拿了勺子開始吃。
果然,沒什麼滋味。
泡開的相思餅總算能咬的,可是綿之后,口實在算不上好。
強撐著吃了小半碗才停下,口中沒有任何味道。
“姑娘,您再吃點別的吧。”
沈鸞搖搖頭,讓把另一份飯菜拿下去大家分了,“明日我還吃這個。”
“姑娘!”
沈鸞想試一試,能堅持吃幾頓。
在安逸平靜的環境中,可以忍多久。
接下倆兩天,沈鸞就堅持吃這個,紫煙實在沒忍住,勸說的聲音里都帶了哭腔。
“姑娘,您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你干嘛哭啊。”
沈鸞無語,給紫煙眼睛,“我也沒有肚子,別擔心。”
幾天下來,沈鸞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越發穩重,眼睛的都令人安心。
不過吃了幾天餅的事,還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金氏那邊好解釋,沈鸞只說是想調理腸胃,不想沾染葷腥,金氏半信半疑就過了。
然而到了沈文韶這邊,沈鸞條件反地有點頭大。
“臉都不對勁了,覺得很有意思?”
沈鸞一直覺得沈文韶的眼睛能看一切,于是也不瞎編故事,只說了這筐餅是從北平送來的。
“我只是想驗一下戍邊戰士的覺,他們有時候興許連水都沒有,只靠著這個來跟進犯的強敵殊死搏斗,實在可敬可佩。”
沈文韶沒再毒舌,反而靠在椅子上,贊同的話,“確實如此,不過其實,他們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只是有時候,天不從人愿罷了。”
“哥,是有誰克扣了他們的糧餉嗎?戍邊這麼重要的事,難道也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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