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沈三姑娘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會被姑娘的靈聰慧吸引，這世上的子，極有如同姑娘這般通慧黠，令人欽佩。”

沈鸞無視他漫天的夸贊，直奔主題。

“三皇子殿下要與我說的是什麼？戍邊將士們條件艱苦，雖然朝廷不斷撥款，只因著一些緣故，時常不到位，這些將士們以之軀守護我朝安寧，小子只盼著他們能夠得到善待。”

“這個自然。”

三皇子隨意地答話，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沈三姑娘當初怎麼會想到這些？養閨中的子可不容易關注這些。”

沈鸞奇怪地看他，“有什麼難的嗎？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殿下從不從想過這些？”

“怎麼會，只是驚訝罷了，戍邊將士為的是我朝安定，為皇子，自當同。”

沅申說得大義凜然，可心中卻不這麼想。

人一出生都是有三六九等之分，那些人命不好能怪誰？若是投胎到皇家，自然是錦玉食伺候著，這都是命。

“我準備以沈三姑娘的名義送一批糧草去北平，姑娘以為如何？”

這麼關心戍邊況，沅申不覺得會拒絕。

可沈鸞想都不想地就搖了搖頭，“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之有愧，我往后仍舊會略盡綿薄之意，雖微不足道，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不是我出的力，我不敢居功。”

“非也，此事也是因你而起，你如何當不得？”

“問心有愧，故此當不得。”

沈鸞眸清醒，“三皇子此舉造福無數，小子雖人微言輕，卻也斗膽代益百姓激殿下。”

起微微施禮，覺得沒什麼必要跟三皇子再說下去，說到現在都是廢話。

“沈三姑娘，難道你就不覺得我對你有些不一樣嗎？”

沅申眼里著興味，“你是當真察覺不到，還是故意為之？”

“小子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

“你明白的，擒故縱我也見過，只是用的這麼好的，你是頭一個，我對姑娘心生傾慕，姑娘難道沒有看出來？”

沈鸞都驚了，足足怔忪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三皇子為了籠絡哥哥也是拼了？

“小子柳之姿，殿下就不必開玩笑罷？”

“呵呵呵，沈三姑娘對自己看樣子有很大的誤解呀，怎麼難道你對我說的話那麼不驚訝嗎？”

沈鸞用力點頭，“我很驚訝，不過礙于三皇子的威儀，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沅申越發覺得有意思，聽到自己這番話，居然還能穩如泰山，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喜形于，可見自己的眼相當不錯。

“那麼，沈三姑娘可愿意嫁給我為妃？我必許你與正妃同樣的待遇，等他日我有所，你便是能著冠朝服，站在萬人之上。”

沅申語氣里滿是蠱，目意綿綿，仿佛是個多之人在灑下漫天網。

但沈鸞只覺得憋笑憋的很辛苦。

別逗了，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不讓他大業有好嗎？

沈鸞輕嘆了一口氣，“殿下的意，恕小子無福消，小子福薄，自小便沒了親生爹娘，如今只一心想在長輩膝下多承歡幾年。”

沅申臉微變，拒絕了？

自己誠意滿滿，居然拒絕了？

“你不愿意？”

沈鸞輕輕地笑，“殿下忘了，便是在皇上面前我也曾說過，我此生只愿尋一個真心待我之人，若我沒記錯，殿下早已有了正妃，側妃都有了，人只有一顆心，殿下分給了旁人，又怎會全心待我？”

眼波流轉，像是十分憾，“殿下恐怕不了解我這個人，我很貪心的，最是不喜委曲求全一說，我要嫁的人，只能將我一人放在心上，我也會以整顆心換，如此，才公平。”

沈鸞灼灼雙目里閃著莫名的野心，看得人心中翻騰。

“小子先行告退。”

轉，笑容落下，真是浪費時間，有這時間干什麼不行？興許能讓長公主對自己更加喜歡，結果消耗在這兒。

回去就要跟哥哥告狀！

沅申目送走遠，忽然笑起來，“公平？這世上何來公平？不過勝者為王罷了。”

如今拒絕了，難道自己就拿沒辦法？

父皇是許諾了恩典，不過等到自己登基為王，這份恩典便不復存在，那會兒即便嫁了人，他一樣可以將弄進宮中，就像父皇對待甄貴妃一樣。

希倒是，不要后悔才好。

……

沈鸞憤憤不平地往回走，想著以后一定得離三皇子遠一點。

“誰惹了沈三姑娘不高興了？”

沈鸞停住腳，臉上又出笑容來，“九皇子殿下。”

“我聽說姑姑請了你來的壽辰，不過剛剛去看了一眼，沒見到你，這不就見了嗎。”

沅凌忽閃著眼睛走過來，“沈三姑娘方才見了誰？這一臉怒容的，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呵呵呵，遇到點奇怪的事，殿下找我？”

“哦，是這樣，上回我見著你兄長，與他說了點事兒，后來想找他來著總也找不到人，有幾位大人也想跟他聚一聚……”

他說著，隨口說出幾個名字，沈鸞心中一，這幾個名字是有印象的。

沅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這些人特別煩人，自己是皇子還總是催他云云，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沈鸞斟酌再三，“這幾位大人我也略有耳聞，都是可堪重任之人，殿下不妨耐心些，禮賢下士，也許往后你會激他們也不一定。”

沅凌眸微閃，天真地看著，“沈三姑娘這麼認為嗎？那我聽你的。”

沈鸞：“……”

這是什麼單純的小可啊，不過若他真的肯聽自己的，也算是一件幸事。

如果記得不錯，這些人往后都會轉而支持九皇子，為他與三皇子殿下抗衡的力量。

他千萬不能錯失才好！

“我回去后會轉告哥哥，殿下放心。”

沅凌瀟灑地跟招招手離開，沈鸞也很快從長公主府回去沈宅。

等過幾日一有機會，便去找了沈文韶。

“哥，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沈文韶抬頭，“有事？”

沈鸞趕將九皇子的事說出來，然而沈文韶不為所。

“這些不需要你心，沈家如今飄搖不定，行事必得慎重，朝堂上的選擇至關重要。”

沈鸞抿了抿，“哥，你不會在考慮三皇子吧？我覺得這人不行。”

沈文韶笑起來，“那麼你有什麼高見？”

“高見沒有，就是在長公主府的時候，他跑來說他要娶我為側妃，好像多大的恩賜一樣，可氣死我了。”

沈鸞沒發現沈文韶眸子暗了一瞬，理直氣壯地跟他告狀。

“我是肯作妾的嗎？側妃不就是妾室，那我肯定得婉拒啊，結果他的意思是我不識好歹，皇子怎麼了？皇子我就得地上去嗎？”

這些事兒沈鸞不好跟金氏吐槽，偏偏在沈文韶面前說起來百無忌。

“哥，我覺得他人品不咋地，但我這麼直接地拒絕會不會不太好？他會不會找咱家的麻煩？”

沈鸞抬頭眼地詢問沈文韶，也是從長公主府出來之后才想到了這些，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沈鸞現在有些不安。

沈文韶冷哼一聲，“是不太好。”

“啊……那怎麼辦？”

“婉拒？這種事，直截了當地拒絕就是，不必太委婉。”

沈鸞：“……”

沈文韶垂眸，“往后，他若是再與你說這些，你大可不必藏著掖著，即便有人知曉了，我也能幫你，為皇子調戲閨中子，我能讓他罪加一等。”

哥哥威武！

沈鸞眼睛里閃著星星，頓時安全棚。

“那我就不怕了。”

嘿嘿嘿地笑，話也帶到了，沈鸞一輕松地離開。

沈文韶從窗戶里看蹦蹦跳跳地出院子，眸微沉。

三皇子當真將主意打到了沈鸞上？那麼他那般子偏執之人，一旦功名就，必將秋后清算，到那時，沈家會如何，沈鸞又會如何？

“九皇子嗎……”

沈文韶修剪得干干凈凈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聲輕響。

……

晏城的平靜之下，似有暗洶涌。

曹瑾再一次站到了沅申面前，笑容滿面地額將一本折子擺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

曹瑾微笑著回答，“殿下，您幾次想要拉攏沈文韶，都徒勞無功，如今沈文韶的名氣一日日漸漲，越發到重用，對于此人，殿下不得不防。”

沅申手將折子拿過去，慢慢地翻開，看了一會兒，他的目不對勁起來。

曹瑾沒打斷他，讓他靜靜地看完。

沅申合上折子，臉上有一層疑，“這些，你又是從何得知？你確定，能管用？”

“回殿下，下確定，沈文韶為人小心謹慎，輕易不會留下把柄，但他又很自傲，對于自己的差事，不喜歡假他人之手，因此一旦出了事，只會他一人承擔，不必擔憂牽累旁人，不會為殿下招來不必要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