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睜大了眼睛，也不傻，立刻低了聲音，“所以這事兒……”

“我不確定，但哥哥雖然子冷然，卻絕不會做有違天理的事，我不相信這些事會是他做的。”

“那你找沅凌是想讓他做什麼？他那人也沒什麼本事，我覺得，你不如去找蕭然？他應該能幫得上忙。”

沈鸞搖頭，爹娘的案子已經很麻煩蕭然了，在的意識里，蕭然與三皇子還是不能對立的。

就連九皇子，沈鸞心里都沒有底，雖然見過幾次，九皇子在心里的形象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大男孩，不知道找九皇子有沒有用，但，總得試一試。

在廣侯府等消息，沈鸞覺得要見九皇子應該也沒那麼容易。

萬萬沒想到，九皇子居然喬裝打扮自個兒跑來了。

“看我自覺不？找我什麼事兒？”

沈鸞目瞪口呆地看著沅凌一臉憨笑地在秦舒邊打轉，為皇子穿著侍衛的服，居然一點兒不違和。

秦舒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有點作為皇子的自覺？穿的這什麼？”

“不好看嗎？我覺得不錯的，襯得我威武拔。”

“得了吧。”

秦舒推了他一下，“是阿鸞有事找你，你態度好一點。”

扭頭換了個口氣，“阿鸞，我去外面等著，你別慌，慢慢說。”

秦舒出門，將房間留給沈鸞與沅凌說話。

沈鸞心里驚訝于他們兩人相的模式，沒想到秦舒與九皇子的這樣好。

“沈三姑娘。”

沅凌笑瞇瞇地坐下，“你找我？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沈鸞在他臉上依舊只看到單純無害，甚至想象不到他到底是怎麼為三皇子的勁敵。

“九皇子殿下聽說我哥哥的事了嗎？”

“嗯，聽說了，不可思議，在晏城算一件大事。”

“那麼，九皇子殿下有辦法幫我哥哥洗清冤嗎？”

沅凌漂亮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沈鸞，沈鸞不閃不避，任由他打量。

屋子里一度安靜到落針可聞，沈鸞在賭，賭這個看似不諳世事的大男孩比他表現出來的更有城府，賭沈家在他心里的地位。

過了好一會兒，沅凌大大的眼睛彎了起來，“沈三姑娘為什麼覺得我能做得到？”

“我不知道，病急投醫吧，能從三皇子手中為我哥哥討回公道，我也想不到其他人。”

沈鸞苦笑，“沈家在晏城看似穩立多年，卻早已經搖搖墜，哥哥基不穩，如今出了事，多的是人在觀，很有人出力相助，九皇子若是愿意幫忙，沈家激不盡。”

九皇子臉上的表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樣，但也說不出哪兒不一樣。

他沒接著這件事說，而是托著頭，好奇地看，“你與沈大人的關系很好嗎？”

“他是我哥哥。”

沈鸞被他問的莫名其妙，那關系能不好嗎？

“也是，手足之間關系自然是好的。”

也不知道沅凌在嘆什麼，淺淺地嘆了口氣，“我盡力吧。”

“嗯？”

沅凌看，“不是要讓我幫你哥哥嗎？只是此事父皇給了三皇兄，我也不能跟你保證結果怎麼樣，但至，讓你哥哥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他這麼爽快地答應，沈鸞反倒不敢相信了，“殿下真的愿意？你與沈家非親非故，為什麼……”

“可能，我覺得與你投緣？難得你遇到事來找我求助，我盡力而為就是。”

沅凌朝著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恢復無害可的模樣，沒有毫攻擊。

沈鸞從廣侯府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沒能回神。

以為，九皇子至會得到一些保證才會愿意嘗試，比如沈家的忠心之類，可他居然什麼都沒提，直接就應下了。

沈鸞想不通，九皇子如此心善嗎？還是說，他是在等著沈家主地投靠？

一連幾日，沈宅的氣氛都很不妙。

章氏派人去長信侯送了消息，得到的回復是，此事他也無法手。

“三皇子將此事看得極重，有殺儆猴，整肅朝綱的意思，因此等閑人本無法涉足。”

章氏心急火燎，可是家中如今的支柱，因此強撐著，好在金氏和沈鸞并不需要多擔心。

金氏大把地銀子花出去打點，雖然效果甚微，但總是有些盼頭。

沈鸞則在家中等待九皇子的消息。

晏城多雙眼睛都在關注著沈家，沈府，尤氏都要無語了，“我說你們跟著著急做什麼？又不會牽連咱家，要我說文韶就是太過年輕氣盛，想要拔尖冒頭才會做下錯事，是該些教訓才是。”

沈志安皺著眉，“二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其中必然有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你不在翰林院好好溫習，浪費時間去找什麼人，找到了嗎？”

沈志安低頭，他原想試著能不能尋到這樁差事里相關的人，看有沒有辦法證明沈文韶的清白，卻沒想到居然這麼難，一點頭緒都沒有。

“所以說，你就別跟著瞎摻和，好好念書才是正經，沈文韶要是從此一蹶不振，沈家還不得靠你。”

“母親，二弟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觀？雖然我做不了什麼，但總也是可以幫著出出主意的。”

沈志安不理會，把尤氏氣了個仰倒，就連沈源德也跟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合著全家就自己一個人里外不是人。

沈宅如今門可羅雀，卻意料之外的仍舊有人上門。

“蕭然，瞧著是來找你的。”

金氏拉著沈鸞的手，“他如今在晏城也能說上些話，若這次能幫咱們，往后我親自去甘州登門道謝去。”

沈鸞安地拍拍，去見了蕭然。

沈文韶的事蕭然已經知道了，看到沈鸞沒打采的樣子，蕭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家找了晏城里所有能找到人，他卻沒等到沈鸞來找他。

“不管如何，你總得保重子，看看現在都憔悴什麼樣，你若是倒下，沈家豈不是會上添？”

沈鸞虛弱地笑笑，“我沒什麼，蕭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沈家？”

“你兄長的事我讓人去問過，有些棘手，人證證都握在三皇子手里，瞧著都可以直接定罪，若非沈兄往日積累的名聲，怕是已經有了定奪。”

沈鸞心里一，“那現在呢？哥哥關押在牢里，我們又無法探視，他如今是什麼況我們一概不知……”

“你別急，沈兄到底是新科狀元，三皇子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治罪，皇上那邊也說不過去，怕就怕沈兄的子骨，在獄中熬不過來。”

蕭然見識過這種事兒，沒法兒直接定罪，那就拖著，獄中的境況沒見過的人恐怕都想象不到，多待一日就多煎熬一日，待著待著人就沒了的事時有發生，三皇子也許就打著這樣的主意。

“那怎麼辦！”

沈鸞慌了神，哥哥并非習武之人，若真的撐不住。

蕭然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能夠幫得上他……”

沈鸞抬眼，眼里的無助令蕭然有些說不出接下來的話，會不會太乘人之危？可他真的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若是跟三皇子對上，蕭家也會被牽其中，沈蕭兩家聯姻是最好的結果。

蕭然暗暗地吸了口氣，正想將話說完，金氏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阿鸞，我們可以去探視了，趕準備準備，馬上就去。”

沈鸞“蹭”的一下站起來，“真的嗎？”

“真的，來人說了！”

沈鸞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匆匆跟蕭然打了個招呼，趕幫著金氏準備去探沈文韶。

蕭然看著走遠，低頭握了握拳。

……

沈鸞沒想到這麼快有了消息，來送消息的人說，是因為九皇子在皇上面前提到沈文韶之前做的事，又順口提及他的境況，九皇子對有才學之人十分欽佩，皇上于是讓他幫著三皇子協理此案。

“九皇子殿下是咱們沈家的福星啊，若沒有他，我們怕也不能這麼順利見到文韶。”

金氏心中恩戴德，親手收拾出一個大大的包袱，“也不知道能不能都送進去，帶上都試一試。”

沈鸞垂著眼，沒想到九皇子真的幫了他們，但這會兒，其實他還沒到時候跟三皇子對上才是，強行手，定會讓三皇子對他生出忌憚來。

這份恩，他們沈家確實得謹記在心。

一刻不耽誤地去了關押沈文韶的地方，金氏也舍得，給看守的人塞了巨大的荷包。

原本態度不大好的人，收了荷包也不好再板著臉，“你們快一些，這是三皇子殿下代過的人，不能出任何差錯。”

“明白，爺辛苦了。”

沈鸞和金氏抓時間進去，一看到沈文韶的樣子，金氏就不行了，眼淚嘩嘩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沈鸞腦袋發蒙，這才過去多久？哥哥已經快瘦了形？

沈文韶的神倒是還行，見著們臉上依舊是平日里的表，“家里可是套了？你們不必擔心，我這里還撐得住。”

沈鸞咬著牙往里塞東西，“哥，家里有我們在呢，你這兒我們也沒法兒常來，你一定得照顧好自己，你撐住，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

沈文韶勾了勾角，“你能想什麼辦法？”

沈鸞將一件服用力塞到他手里，“總之，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你等著！”

眼里滴下一顆圓圓的眼淚，砸在灰撲撲的地上消失不見，連個痕跡都沒有。

沈文韶抓住的手腕，“有些蠢事，你若是去做，我會很失，我沈文韶還不至于要用妹妹換取清白，記住了沒有？”

沈鸞抬眼，眼眶紅了一圈，但里面的水跡已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