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棒棒噠，還能有自己那個厲害的爹搞不定的人？

“不過也奇怪，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好，在你爹娘出事之前，好像還與東平郡王府的人有過聯系，對此我很不能理解。”

“也許，是找我爹吵架呢？”

沈鸞覺得這次蕭然查到的東西，也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紫煙給他們添了熱水，蕭然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兩人抱著手里的熱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看向窗外的雪。

“今年冬天應該會很冷。”

沈鸞呵出一口淡淡的白煙，盯著窗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蕭然則看著沈鸞的側，看著微微凍紅的耳朵，有種想用手捂上去，給暖一暖的沖。

“再過幾日你要跟秦姑娘去寺里？”

“蕭大人連這個都知道？厲害厲害。”

沈鸞佩服得不行，笑起來，“去住個幾日，年年都如此，祈求佛祖庇佑。”

“我本來也可以一同前往，只是忽然多了件差事，不過若是你希的話，那件差事也不一定非要我來做。”

蕭然放在桌下的手握拳頭，只要沈鸞說希，他可以推掉任何事，陪在邊。

然而沈鸞睜得大大的眼睛里只有奇怪，“有差事不是很好嗎？說明蕭大人責任重大，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是嗎？”

“當然啊。”

沈鸞忽閃著眼睛，“蕭大人在晏城可謂風云人，我去外面兒赴宴，總能聽見好些小姑娘悄悄談論你，蕭大人可歡迎了。”

蕭然看著彎彎的眼睛，拿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覺得茶水涼了，滋味異常苦。

在心里，自己被姑娘家談論，只是覺得有意思，甚至為他到高興，卻沒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不舒服嗎？

蕭然以為，沈鸞對待自己的態度輕松愉悅，毫不忌諱在他面前說笑，他以為自己至對來說是有一些特別的，但又好像，是他想錯了。

“那……國祭禮，我就沒法兒去了，你要多加小心，多帶些下人跟著，以防萬一。”

沈鸞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多謝蕭大人。”

跟蕭然分開，紫煙言又止，沈鸞瞧了半天，“有什麼話你要想那麼久？”

“姑娘，我覺著，二爺說得對。”

“什麼就我哥說的對了？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什麼呢？”

紫煙嘟了嘟，“蕭公子啊，您沒覺得他看您的目，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嗎？”

沈鸞回憶了一下，特坦然地說，“沒有啊，他看人不都那樣。”

無奈地搖頭，“小丫頭想什麼呢，我跟蕭大人都是因為正事兒才見面的，你也不看看蕭大人現在多歡迎，他跟我哥有點像，本質上都是驕傲的人，能對我這個被退了婚的還有什麼心思？別瞎想了。”

紫煙又覺得姑娘說得很有道理，也是哦，蕭大人要真又喜歡上了姑娘，也不怕人笑話？

可是……真覺得蕭大人與姑娘在一塊兒的時候，目里閃著不尋常的，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

國祭禮沈鸞也不是去一回兩回了，東西大致準備好，金氏過來囑咐。

“別委屈著自己，我讓人給你帶了些點心，齋菜不合口味也不必勉強，服一定不能穿薄了，外面不比家里，條件沒那麼舒適，我在家中等你回來。”

沈鸞微笑著點頭應承，“母親放心，我與舒舒在一塊兒呢，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早已經悉了。”

“那就好，也不知怎麼的，這幾日總是有些心慌。”

金氏拉著沈鸞的半天才舍得放開，看上了馬車離開。

“希一切順利才好，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沈鸞跟秦舒很快見面，兩個小姑娘在一塊兒，從來有說不完的話，熱熱鬧鬧的將冷意驅散在馬車外。

“我可從沒有這麼盼著國祭禮，家里越發冷清了，爹和哥哥又沒了消息，娘日胡思想，三哥哥都快沒了辦法，唉，只盼著日子趕過去才好。”

秦舒靠在沈鸞肩上小聲抱怨，沈鸞愣了一下，“北平那里沒有信送來了嗎？”

“沒有，按道理早該到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收到，娘急得不行，催著三哥哥送信去問一問，但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消息。”

秦舒忽然坐正了子，“阿鸞，你說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

沈鸞想都不想地搖頭，“應該是有事耽擱了，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差不多了嗎？也許等我們回去，信就已經送到了，你別多想。”

秦舒有被安到，摟著沈鸞哼唧，“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我現在好多了。”

們要祈福的寺院有些遠，離得近的寺院都是皇親國戚的眷們去的，們就只能去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雖然路上有點無聊，但對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來說，能出一趟遠門，也是很有趣的事。

路上還在驛站住了一晚上，兩個小姑娘偏要住一個屋子，晚上躺一塊兒說話，兩家的下人們也早已經習慣，特別稔地安排好了流守夜，輕松自在。

第二日接近傍晚，才抵達了要祈福的寺院。

天氣很冷，前些日子下了雨，地上有些地方竟然出現了冰凌。

“姑娘們慢一些，留意著腳下，山路難走，不過越是如此，越能現姑娘們的誠意。”

小沙彌聲音脆脆的，引著們上山寺。

沈鸞和秦舒彼此攙扶著，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著，有驚無險地到了寺院中。

后面已經安排好了廂房，兩人都換了素凈的衫，做好禮佛的準備。

其實祈福并沒有多難，不過也沒有多有意思。

早上早早地起，跟著僧人們上早課，然后用膳，然后禪修，然后用午膳，下午可以休息一會兒，晚膳前還要聽高僧講禪。

有些心誠的，會從晚膳過后一直誦經到睡前，或者用這些時間抄寫經書佛法。

秦舒的子跳，若是沒有沈鸞陪著，怕是只要一日就會不了。

但有沈鸞在旁邊，秦舒也能夠靜得下心來領悟禪意，也能跟沈鸞一塊兒抄寫經書，好像沈鸞邊自帶令人靜心的圈一樣。

不過們兩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一塊兒。

第三日的午后，沈鸞睡不著，見秦舒還在休息，就自個兒一個人慢慢溜達。

寺里傳來厚重的鐘聲，悠遠仿佛來自高空深，鼻尖的檀香氣味，讓不自覺地走到了大殿里。

此刻的大殿中空無一人，香爐里燃了一半的香向上飄散著淺藍的煙氣，又慢慢消失。

沈鸞站在那兒，面前是佛祖巨大的雕像，他半垂著眼睛，像是不忍看世間凄涼，又著無盡的仁慈。

沈鸞腦子里什麼念頭都消失了，走過去，在佛祖面前的團上跪下，雙手合十，輕輕閉上眼睛。

從前也恩過，念上天給了一個報仇的機會，發誓不會浪費，必要讓的仇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可是沈玥的死，讓沈鸞沒有覺得多痛快，反而有一茫然。

是不同沈玥的，會有如今的下場，是沈玥自己造，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與他人無關。

即便沒有曹瑾的出現，沈玥一樣會在別的地方算計自己，沈鸞不覺得需要被同。

但沈鸞忽然察覺，除了報仇，好像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等讓曹瑾也付出了代價，然后呢？漫漫歲月，沒有別的可以支撐著度過，會變什麼樣？

要怎麼，才能不辜負這多得的一世？

佛祖在上，若小子能夠得償所愿，愿畢生行善，以報答上天厚。

沈鸞在團上叩首，愿將自己的福分用來為黎民百姓祈福，愿盡自己微薄之力，幫助可以幫助的人。

愿天下無戰事，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愿廣侯和秦戈，能夠安然歸來。

慢慢睜開眼睛，面前佛祖仍舊是普度眾生的模樣，悲憫又無。

沈鸞上了幾炷香，才慢慢離開大殿，遠的鐘聲一聲聲悠揚深遠……

……

國祭禮通常要持續七日，七天循規蹈矩，不能大聲說笑的日子，險些將秦舒給憋壞了。

一到了時間，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去。

“我可太想念家里，娘一定做好了我最吃的東西，阿鸞你看，我口水是不是都要流出來了？”

沈鸞笑得不行，裝模作樣地托著的下，“哪兒呢？我瞧瞧？”

下人們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只是準備走的時候，沈家的小廝跑過來稟報，說是馬車壞了。

“昨個兒還好好的，方才去看了一下，右邊子出了點問題，可能要再耽擱半日。”

秦舒興的表立刻收了起來，“要半日？那下午也不能走，不然晚上到不了驛站的。”

沈鸞倒是沒什麼，這里的日子對來說并不算太難熬，反而能讓人從心里靜下來。

“舒舒，你先回去吧，我再寺院里再留一日就是。”

“那怎麼行？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你本來就是陪我的，我哪兒能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