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默默地退開，哥哥去一趟北平，上的殺意更加可怕了。

不過不奇怪，敢算計自己和沈鸞，那人該死！

……

沈鸞在家中養病，秦舒得到允許之后顛兒顛兒地跑來，還帶了喜歡吃的東西。

“阿鸞，我來看你來了。”

有了秦戈的警告，秦舒沒有提起沈鸞的遭遇，兩人說說笑笑，心也好了許多。

“對了，我哥知道我過來，還特意讓我問問你現在晚上睡得如何？怎麼你之前睡不好嗎？”

沈鸞笑容僵了一瞬，呵呵呵地打著哈哈將話題帶偏。

說到這個，呵呵，就有點著急。

回來之后因為在自己悉的房間，沈鸞就算沒有秦戈陪著，也不再噩夢連連。

可是！

居然連著兩日夢到秦戈，夢見他就坐在自己床邊，自己抱著他的手不說，整個人都幾乎在他懷中。

這合適嗎？

沈鸞從夢里醒來，生生在床上癱了一刻鐘，覺得自己太不對勁。

“我現在已經幾乎大好，你別擔心。”

沈鸞正說著，紫煙過來稟報，說是蕭然想見。

“蕭大人？請他去偏廳，我一會兒就來。”

沈鸞說完，一扭頭，看到秦舒賊兮兮的表，不免覺得好笑，“怎麼這幅表？”

“阿鸞，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這個蕭然……”

沈鸞天，怎麼每個人提到跟蕭然，語氣都那麼奇怪？

“我跟蕭大人怎麼了？”

秦舒湊近低了聲音，“你不會喜歡他吧？”

“沒有。”

“那他喜歡你？那可不行啊，他已經沒機會了，機會要留給別人的。”

沈鸞皺眉：“……”

“反正，我覺得他不行，沒眼，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沈鸞都氣笑了，“誰是草了！”

……

偏廳，蕭然沉著臉等待著沈鸞。

知道在回晏城的路上遇到了馬匪，蕭然的心像是猛地沉到了水底。

如果他當時跟著去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為什麼沒有跟著去？就因為沈鸞沒有邀請他？就因為他可笑的自尊？

“蕭大人。”

沈鸞的影出現，比起之前略顯消瘦，不過神依舊平和溫婉。

“大人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蕭然在心里苦笑，每回見到，都是這樣的問話，像是自己就不會沒有事來找一樣。

“我聽說你病了，一直也沒有機會來看你，如今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多謝蕭大人惦記。”

“那日，如果我陪你一道去寺里……”

蕭然語氣很是歉疚，不過話沒說完就被沈鸞笑著打斷。

“蕭大人不必自責，這哪兒能怪到你上？我可沒那麼不講道理。”

掩著輕笑，偶爾咳一聲，又用熱水下去。

“蕭大人有蕭大人的事，遇到馬匪只是個意外，好在有驚無險，事已經過去了，蕭大人也不必再提。”

蕭然這次來找并沒有別的事，只是單單來探，讓沈鸞倒有些驚訝。

始終以禮相待，客客氣氣地招待了，又親自相送到二門，禮數周全，完完全全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樣子，可蕭然總覺得有哪里與自己想的不一樣。

真的一點怨氣都沒有？是因為這件事真的沒有那麼嚴重，還是因為，在心里，自己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

沈鸞養好了病，秦舒又約一塊兒進宮。

這進宮怎麼就了稀松平常的事兒？

秦舒牽著沈鸞的角哼唧，“上次沅凌也算是幫了我，我還沒跟他道謝，剛好甄貴妃娘娘也想我了，又提到你，說咱們遇到馬匪一定很害怕，就著一塊兒進宮陪說說話，去吧阿鸞。”

苦著臉，“我要是一個人進宮去道謝，總覺得沒底氣。”

沈鸞無奈，“這有什麼底氣不底氣的，道聲謝罷了，九皇子殿下還能拿著恩要挾你呀？”

“那可沒準兒，你別看他好像天真無邪的樣子，那家伙壞著呢。”

說到九皇子，秦舒能說一籮筐證據出來，央求著沈鸞陪一塊兒，沈鸞只能應下。

宮里很快來了傳召，沈家都要習慣了，金氏如常地叮囑了幾句，知道沈鸞的子不會來，心里放心得很。

又是去甄貴妃那里，甄貴妃娘娘一如記憶里那麼平易近人，溫可親。

“可是嚇壞了？聽聞樂清縣主還為此病了一場，瞧著是清減了不。”

沈鸞福了福子，“已是無礙，讓娘娘費心了。”

“無礙就好，人生在世，也不求著大富大貴，順順當當平平安安才是正理。”

沈鸞有些詫異，沒想到這種話能從集萬千寵于一的貴妃娘娘口中說出來，只是看過去，甄貴妃眼里俱是平和，溫婉淡然。

秦舒要去跟九皇子道謝，沈鸞于是留在屋里陪甄貴妃娘娘說話。

說得好好的，甄貴妃忽然住的手掌翻開，出還未全然愈合的傷口。

“這是這次留下的？傷得那麼重？”

沈鸞有些不好意思，“并不很重，只是傷在掌心，不容易好罷了。”

抬頭，又看到甄貴妃的目落到的頸項間，趕忙用手了，“可是嚇到娘娘了？我該用些東西遮一遮的。”

脖子的傷雖然不深，但因為匕首太利，一小塊皮被割破，現在雖然已經無礙，但是留了傷疤，看起來就有點目驚心。

沈鸞想笑著岔過去，卻不想甄貴妃著自己的手發起抖來。

“娘娘別怕，我這就找個……”

想用條帕子系在頸間，心里暗暗懊惱，今兒出門得急給忘了，若是驚到了貴妃娘娘可如何是好。

甄貴妃沒松手，而是從手邊的一個小柜子里拿了條茜的紗巾出來，親手給沈鸞圍上。

“幸好，沒出大事，這樣的傷痕用些藥慢慢都能淡去的。”

沈鸞注意到在給自己系紗巾的時候，手仍舊是微微抖著。

等輕地遮住了，甄貴妃才恢復原樣，讓人去庫房取了上好的傷藥來。

“孩子上不好留疤，你先用著，用完我這里還有。”

甄貴妃的大方慷慨令沈鸞瞠目結舌，“多謝娘娘，只是我家里也備了傷藥……”

“讓你收著就收著，宮里的東西總歸效用要好一些，擱在我這里也用不著。”

沈鸞只得收下，心里都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每回見到甄貴妃娘娘都會收到東西，雖然人家是娘娘并不在乎，可總覺得有種之有愧的覺。

等沈鸞和秦舒出了宮，沅凌來甄貴妃這里請安。

“母妃今日心不好？”

甄貴妃抬起眼看他，“秦舒遇到的那些馬匪，可查出來歷了？”

沅凌有些詫異，“母妃怎麼會問起這些？您向來不都是不問俗事的？”

“是啊。”

甄貴妃看著窗下那盆艷滴的蘭花，清麗秀氣，令人心生憐，可如此，便是風大一些就會夭折。

“我這里有一封信，從前沒想過會拿出來，想著也許會隨著我進墳墓。”

甄貴妃起，去了旁邊的暗格里取出一封泛黃的信件，轉到沅凌的手中。

“以前不求你爭什麼，人生在世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可是如今，只有你站在高，才能庇護更多的人，母妃沒什麼可以幫你，但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盡力而為。”

沅凌拿著信，臉上閃過一復雜，隨后笑起來，“母妃安心便是，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甄貴妃想要權利太簡單了，朝中誰人不知皇上對的榮寵？但從來不爭不搶，人淡如，對什麼好像都沒有興趣一樣。

深知自己的優勢，十幾年的時間，早已營造出云淡風輕的形象，說的話，皇上必然不會懷疑。

從不想爭，但如今，不得不爭。

……

晏城百姓都聽說了沈鸞和秦舒遭遇到馬匪的事，因為也未曾造什麼傷害，因此心里并未當做是一件大事。

可就這麼一件做談資都做不了多久的事，朝廷卻大張旗鼓地下令，要查，要徹查！

皇上將此事給沅凌，可差遣錦衛，對這件事進行徹底的盤查。

沅申當時眼里就慌了一下，但竭力保持著鎮定，回府之后，暴躁如雷，讓人將曹瑾給他抓來。

“你不是說，必然不會出馬腳？如今馬匪早就抓到，都斬殺了就是，為何還要細查？莫非有什麼蛛馬跡了出去！”

曹瑾被抓過來，衫上好幾皺褶，他忍氣吞聲地安，“殿下，下沒騙您，確實沒有疏，您盡管放心，就算細查，也查不到您上。”

“我如何放得下心？父皇為何對此事意外地重視？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在意這些小事兒？他心里必然是有懷疑，他將徹查之事給沅凌，為什麼不給我？難道父皇懷疑我？”

沅申開始疑神疑鬼，目掃到曹瑾上，怒從心頭起，一腳踹在他肩窩，將他踹翻在地。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輕信你的讒言，對秦家手！”

曹瑾肩頭劇痛，只能強忍著，“殿下息怒，下敢保證，絕不會牽連到殿下，九皇子也絕對查不出什麼，皇上如此，怕也只是做做樣子給秦戈看，絕不是有所懷疑。”

“你最好祈禱是這樣，否則……”

沅申眼里縷縷的殺意讓曹瑾心，他早就知道沅申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他只能將寶在他的上。

沅申暫且留曹瑾一條狗命，對他所言卻已經不再相信。

沅凌得了皇上的指示，真就嚴厲地徹查起來。

沅申原本以為他哪里懂得如何審查？還不是頂個名字，往錦衛或大理寺手里扔，等有所收獲了再去皇上面前邀功。

誰知道沅凌并未如此，而是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