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默然，也不要贏來的籌碼，讓他們都給分了。

秦戈怎麼這個時候會過來？

紫煙低聲音，“姑娘，您要去見一眼嗎？如果不要，我這就出去讓人回了，這大冷天的。”

說話都一陣陣霧氣，沈鸞想了想，還是往門口的方向去了。

秦戈等的是側門，街上看不見人影，只他一個連小五都沒帶，站在門外。

門輕輕響，沈鸞的影從里面走出來。

秦戈看了一眼就皺眉，“怎麼穿的這麼？別著涼了。”

說著直接解下自己的披風給沈鸞圍上。

寬大和的皮把小的沈鸞整個裹住，將寒風阻擋在外面。

沈鸞了手，“也不冷，秦大哥來找我有事嗎？”

秦戈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沈鸞手里。

“這是什麼？”

沈鸞拉開袋子，從里面倒出好些一點點大，做工無比巧的銀子，做了各種小的模樣，雖然個頭極小，但個個都憨態可掬。

“好可！”

沈鸞也見過造型的銀子，這麼雕細琢的卻很見到。

秦戈笑起來，給將披風拉拉，“知道你會喜歡，所以趕在初一前給你送來，給你祟。”

沈鸞捧著那袋沉甸甸的銀子，廣侯府離沈宅也不近，大半夜的他來這一趟，就為了給自己送這個？

“好了，進去吧，外面冷。”

秦戈見到了沈鸞，目的就達到了，“一會兒你家里的下人要找你了。”

沈鸞要將披風還回去，被秦戈按住，“穿著，你子弱，別凍著。”

“那你呢？”

秦戈朝笑笑，“我見了你，就不冷了。”

沈鸞：“……”

這人怎麼、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沈鸞轉就往里面走，關門的時候，才低低地說了一句，“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門關上，里面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

秦戈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

沈鸞回去院子的時候，赫然發現沈文韶居然又出現了。

“哥。”

蹦跳著過去，蹦了一半發現不對勁，秦戈的斗篷還在自己上。

果不其然，沈文韶瞇起了眼睛，“這條斗篷，不是你的吧。”

沈鸞吞了吞嚨，著頭皮嗯了一聲。

“剛剛去見了人？”

“就……正好順路，來拜個年……”

“這大半夜的？”

沈鸞天，是啊，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呵呵呵。

沈文韶走過來了披風，這麼包的款式，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廣侯府沒有門的嗎？深更半夜放人出來擾自己妹妹？

沈鸞擔心沈文韶還要盤問自己什麼的時候，他卻沒再說別的，往沈鸞手里塞了一個黃的布包，上面賜的字樣。

“說是能帶來好運，我對這些不興趣。”

沈鸞瞪大了眼睛打開布袋，里面有好些銀兩，還有數顆金瓜子。

值不值錢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賜的！

“真給我啊？”

拿著帶著傻傻地問，沈文韶瞥了一眼，“你要是不想要……”

“我要！”

沈鸞一把摟懷里，“都送我怎麼還能拿回去呢。”

沈文韶看了半天，薄薄的吐出兩個字，“財迷。”

財迷就財迷，沈鸞樂在其中。

笑得花兒一樣甜，“謝謝哥哥，恭祝哥哥往后升發財，節節高升！”

“真假。”

沈文韶在腦袋上敲了一下，又打算回去，臨走前掃了一眼斗篷，“記得給人送回去，我們沈家是缺斗篷是怎麼的。”

沈鸞頓時不吭聲，小啄米一樣地點頭，恭送沈文韶離開。

……

順順利利地過完了除夕夜，第二日一早，沈鸞神抖擻地去給章氏和金氏拜年。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在家中祭拜祖先。

貢品早就準備妥當，沈家也沒有子不允許祭拜的習慣。

跟著章氏和金氏給祖先磕頭跪拜之后，沈鸞和沈文韶又單獨上香跪拜。

章氏興許是想起了往事，緒不高，這種場合沈鸞也不好太過活潑，只委婉地安著章氏。

繁瑣的祭拜過后，便是等著明日開始，晏城外面會有舞獅舞龍，唱戲說書，旱船高蹺之類，特別的熱鬧，一直持續到十五上燈，又會有廟會燈展，總之不會有覺得無聊的時候。

沈鸞早跟秦舒約好了，等到了日子，兩人結伴游玩。

金氏讓沈鸞多帶一些人出去，只是見到了秦舒之后，覺得可能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秦戈也在。

“今日街上人多，你們跟一些別走散了。”

有秦戈護著，沈鸞和秦舒玩得很盡興，手上始終拿著吃的東西，一路上說說笑笑，也沒停過。

“阿鸞，你再過幾日要出城？”

沈鸞點頭，“陪哥哥回他外祖家一趟，還要陪我母親回娘家，會有段日子不在晏城。”

“我會想你的。”

秦舒舍不得，抱著沈鸞的胳膊撒。

沈鸞笑起來，“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你不是說你要趁著過年的時候好好鍛煉一下自己騎的本事，要讓九皇子刮目相看的嗎？”

“誰要管他啊，那你早些回來。”

沈鸞應下，兩人足足玩了好幾日，等到了沈鸞要出發的前一日，秦戈親自送回沈宅。

“路上千萬小心，多帶些人。”

沈鸞點頭，金氏就怕再遇上馬匪，準備的可妥當了。

“送你的護手管用嗎？”

沈鸞小臉一紅，點頭的幅度幾乎看不見。

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這件事給造的影響，晚上如果沒將護手放到枕頭旁都睡不著。

這是什麼病。

“那就帶著一并去，這雙護手跟著我去過北平，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沈鸞讓紫煙回去院子，將秦戈的披風取過來，“早該還你的，一直也沒機會。”

總不能當著秦舒的面還披風，給那丫頭瞧見了還得了，不知道要想歪到什麼地方。

秦戈笑著拿過來，抖開，直接披上，那姿勢和表，看在沈鸞眼里就是怪怪的。

“我進去了，秦大人慢走。”

秦戈輕輕拉住沈鸞的手腕，“給舒舒帶禮，我有沒有份呢？”

“有有有，都有。”

沈鸞見他不放手，扭頭瞪了一眼，秦戈笑容更甚，這才松開手，看著急匆匆跑進家門。

“我覺得，我越來越像一個登徒子了。”

小五揣著手站在旁邊，“爺居然能意識到，也不容易的。”

“但是，沒想到滋味這麼令人罷不能。”

小五一臉黑線，這樣是要被人抓起來的啊！

“就對一個人這樣，罷不能啊……”

“爺，咱趕回去吧，給旁人聽見，是要報的。”

世子看沈姑娘的眼神越來越危險了，趕的吧，這親事再不定下，還不知道世子要變什麼子形象呢。

……

沈鸞安排好了馬車，帶了整整一車的禮，跟沈文韶一塊兒去他的外祖家。

沈文韶生母的娘家，是定康伯府謝家，謝氏與他們的爹沈源修非常深，卻因為生沈文韶的時候難產而死，沈源修一度沉郁，郁郁寡歡。

謝氏死后，尤其是在沈源修續娶之后，謝家與沈家的關系就淡薄了許多。

可之前沈文韶被冤枉鋃鐺獄，謝家面對沈家的請求并沒有袖手旁觀，雖然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沈鸞是很激的。

兩輩子也是頭一次，想親自去一樣謝家。

“哥，謝家是什麼樣的？”

沈鸞沒去過，沈文韶也不常去，沈鸞記憶里，對謝家一點印象都沒有。

沈文韶安靜地坐在車廂里，聽見發問，才象征地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之，與你平日在晏城見到的人家相差無幾。”

誰要聽這個！

“謝家都有哪些人？我怕我到時候弄不清楚丟人。”

“我生母是謝家幺，上面有兩個兄長，如今膝下也個有兒，外祖母已經過世，外祖父子倒還康健，謝家如今只有這麼兩房，沒什麼難認的。”

“那你生母有姐妹嗎？這種日子應該也在謝家吧？”

“有三個姐姐，們的孩子……我也認不全。”

沈文韶放棄回想，他看向認真在往腦子里記的沈鸞，奇怪地問，“認不清有什麼丟人的，你又不靠著他們過日子。”

“但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那是哥哥的外祖家啊。”

沈鸞說的理所當然，沈文韶卻是一愣，謝家與沈鸞幾乎沒有任何關系，是因為自己，才如此重視？

他也知道沈鸞雖然在外面應酬得不錯，但更知道其實并不喜歡應酬，更愿意去管理鋪子，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進賬，會特別高興。

“也沒什麼要的，去了你就知道，謝家素來行事低調，人也不算難以相，便是對你冷淡一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沈文韶難得如此心，提前讓心里有準備。

沈鸞跟沈文韶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從前也從不曾去謝家過，謝家自然也不會太過熱。

“不過若是有人到你面前說什麼，你也不需要忍著，我們去，不是去氣的。”

沈文韶神淡然，沈鸞笑著應下，“我知道了，哥哥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