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半路在一個茶攤歇腳,茶攤的生意還不錯。
“小姑娘,天不早了,你們早些找個落腳的地方,這一帶不安寧,到了晚上千萬不要趕路,會出事的。”
茶攤老伯伯好心地告誡秦,秦追問,“會出什麼事?”
“說不得,說不得。”
老伯伯擺擺手去了別,秦眉頭微,“我來晏城的時候走的不是這條路,但也沒聽說這附近有什麼問題。”
沅蘇看了一眼不遠樹蔭下歇腳的人,其中有一些衫襤褸,渾上下都著被蹉跎的痕跡,眼里一片死灰。
“此前我和如霽一直在忙的便是北面的流民,今年北面遭了旱災,莊稼都枯死了,朝廷開倉放糧免去賦稅,卻依然有超十萬流民被迫背井離鄉,一路南下,流民造的禍不斷,一面要鎮一面要安置,勉勉強強才控制住局面,人一活不下去,什麼樣極端的舉都會出現。”
沅蘇看了下面呈上來的折子,里面一樁樁一件件都令人痛心,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為了口吃的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殍遍野的慘狀,寫了字都目驚心。
“流民人數太多,朝廷也沒有辦法全然解決,加之衍生出來的問題,父皇頭疼不已,后來還是如霽想了幾個法子,讓逃難沿途的州郡不要全數將流民攔截,窄進寬出,留有希,但此法也不能一勞永逸,只盼著災害早些過去。”
沅蘇覺得這里若是忽然出現了不安寧的況,十有八九與流民有關系。
秦忽然聽見旁邊的桌子也在說附近的況,眼睛一轉,起走過去,“幾位可是在說這里不能趕夜路的事?那若是有急事的人可怎麼是好呢?”
忽然有個滴滴的小姑娘過來說話,幾人俱是一愣,秦蒙著面紗,一雙在外面的眼睛明眸璀璨,讓人瞧了忍不住心猿意馬。
但是看到坐在后的年,擱在桌上的手骨結長,掌心能看到明顯的繭子,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幾人于是收了心神,只語氣還是忍不住輕起來,“小姑娘是路過這里吧?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這兒的況呀我們可是比誰都清楚。”
這幾人就住在附近的鎮上,以來回送貨為生,因此這條路他們十分悉。
他們說這條路他們閉著眼睛都能走,所以之前趕夜路也是常有的事,早些將貨送到,就能早些拿到銀錢,心里也踏實。
“可后來也不知怎麼的,這路上就來了魑魅魍魎,白天遇不見,一到了晚上,就會趁著夜襲擊過往的車輛人馬,我之前不信,結果真的著了道,好在那次帶的貨并不多,只損失了一筆,人倒是沒事。”
“那是你運氣好,就這條路上,被劫走不知道多人了,以子為主,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子,也報了,卻到現在為止都沒抓到人,弄得人心惶惶,也沒人敢在晚上趕路,就連白日里都提心吊膽,我都想著要不換一條路試試。”
“換一條就得繞一個大圈子,平白多花好幾日的功夫,不劃算。”
“總比命丟了劃算。”
秦見他們有要吵起來的架勢,又問,“被抓走的人也找不到嗎?”
“去哪兒找呀,是生是死都不知,倒是在附近找到過一些尸首,不過都是男子,順帶被擄走的,聽說死狀凄慘,可怕得很。”
“小姑娘你聽我們一句勸,這晚上千萬不要趕路,也不差這一日半日的。”
秦跟他們道了謝,回去沅蘇邊,那些人說的話沅蘇也都聽見了。
他見秦若有所思的表,心知是不會視而不見,尤其遭難的都是姑娘家,就更不可能當做沒聽見。
“先不要輕舉妄,對方有多人,會什麼手段暫且不知,我們可以多打聽幾日再行事也不遲。”
秦有些歉疚,是想管閑事的,俠嘛,行俠仗義義不容辭,但沅蘇實在沒必要陪自己冒險。
“這樣吧……”
“不要。”
秦:“……我還什麼都沒說。”
沅蘇了然地看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管如何我都是要與你一起的,我也是輝山派的弟子,懲惡揚善乃是輝山派的門規,這種事我若是知道了卻置之不理,師父定會將我逐出門派。”
……有兩個份好了不起哦。
他這麼一說,秦也找不到理由反駁,干脆就算了,有沅蘇相助當然更好。
不過也沒有立刻做什麼,而是找了個理由在附近逗留了幾日,打探到了更多的消息。
說是那些人像是憑空出現似的,僥幸逃過一劫的人都說不出來他們是怎麼接近,只說聞見了一奇怪的香氣,然后上就忽然沒了力氣,任人宰割。
還有人說,那些人人數似乎不多,拿不了太多東西,若是隨行沒有人,他們只會將最好的東西拿走,也因此還是有人時不時鋌而走險。
秦和沅蘇回去一琢磨,“說到香氣,施姑姑這次給我帶了不好東西,都沒有派上用場,能以香氣讓人失去力氣,除了施姑姑制的香之外,我還真沒見過別的。”
施云楚學歸來,一手制香本事無出其右,本就天賦絕倫,那幾年跟不要命似的苦學,做出來的香,有些只要微乎其微的分量,就能不著痕跡地奪去人的行力乃至命。
“莫不是除了施姑姑又出了個奇人?”
沅蘇思索半晌,“宮里也有專門調制香料的,我也聽說過一些方,雖遠比不上施姑姑,但若是分量足夠,讓人暫時失去力氣也不是做不到,但所需要求卻很苛刻,在外面只聞見了就會失去力氣,便有些難了。”
秦越發好奇,想著若是把這種香弄到了手,就帶回去讓施姑姑看看。
“另外便是子,按傳言所說,那些人優先擄走子,然后才是財貨,因此要讓他們出手,子必不可。”
秦了膛,“這我有自信,我看起來特別好擄。”
沅蘇又想笑又擔憂,秦見了笑嘻嘻地安他,“我會小心的,總不能讓繼續禍害無辜之人,再說,我可是有好東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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