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臉上的表淡淡的，“你姐姐愿意？”

“……怎麼可能，說被婆婆立規矩是正常的，哪個姑娘不得經歷，等慢慢熬，有了孩子總能好的，還說比起其他人，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也沒別的烏七八糟的事。”

程佳一下子坐起來，眼里快速閃過一抹恐懼，“可是我真的怕了，姐姐那樣都算是好的了，萬一我遇上個不好的，家里又找不到由頭幫襯我，我該怎麼辦？”

要無聲無息蹉跎一個子太容易了，隨便找點無傷大雅的借口就行，旁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都是小事嘛，有什麼好計較的。

程佳年歲已然不小，越是看著周圍的同齡人一個個親后過的日子，就越是生出抵的緒，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大家都說，子哪里有不嫁人的，可真的害怕。

這話還不能跟爹娘說，只是撒說想多陪他們幾年，才拖到如今，若讓他們知曉自己心中所想，怕不是立刻就要給找婆家，免得讓外人知曉的想法，唯恐沒人要。

“笑笑，我有一本特別喜歡的書，云嵐傳，寫的是一個云嵐的子的一生，終未嫁，游歷列國，做了許多善事，最終被許多人記住，將的事跡寫了傳記，我特意去打聽過，并沒有人確定是不是真有其人，可是那傳記里寫的，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程佳眼里生出憧憬來，“我也想像一般，不在乎世俗的眼，只為了自己而活，看見最多的風，途徑最陡的道路，我不需要什麼傳記，我就想沒白來這世上一遭。”

可眼里的，又一點點暗下去，“但我也知道，這不可能。”

唐笑手里的銀勺慢慢地攪著茶碗，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來，“為什麼不可能？”

“這還用說，我……”

“為皇子都可以放下份云游四方，你的份算什麼？”

“可……”

“為子，你從前可有想過沈鸞能有今日的作為？珍熙堂當家的亦是子，永寧郡有多奇子你應當也有所耳聞。”

“你家中雙親有你兄長在，也不要你照料，份別都不是理由，為什麼就不可能？”

唐笑喝了口茶，“當然，我也不是攛掇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沒什麼不可能而已，人只要想去做，哪怕打斷了骨頭爬著都能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笑笑……”

程佳在唐笑眼里看到了不該屬于的霾，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唐笑回神，神又恢復了正常，“我也就這麼一說，你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人若是本就在塵埃中，什麼都沒有，反而也就沒有了顧慮，所以的經歷用在程佳上并不合適。

“其實也不必太過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算你嫁了人，也許也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呢。”

唐笑想將話題帶過去，起松松的時候卻愣住，沈文韶不知何時站在樓梯旁，出去的僵住，默默地一點點往回，盡量坐得端正一些。

程佳也瞧見了沈文韶，嚇了一跳，迅速擺出子該有的規矩來，等人走近了跟他打招呼。

沈文韶點頭招呼完，轉眼看著乖如鵪鶉的唐笑，看得唐笑心中打鼓，他……沒聽見們剛剛的話吧？不是這人怎麼走路都沒個聲音？怎麼一聲不響地就來了？

“呵呵呵呵呵，爺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唐笑殷勤地招呼沈文韶，他從善如流地坐下，斂清潤的眸子里，半點異樣都無。

只是方才，唐笑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分明到了上游離世間，不屬于這里的陌生氣息。

“這是珍珠茶，稍微有些甜，爺如果喝不慣，我去給你重新沏一壺來。”

茶本就是甜滋滋的，唐笑覺得沈文韶一定不喝，不過打算起地時候，沈文韶卻住了，“就這個吧。”

這兩人面前一人一個大大的茶碗，里面放了小銀勺，還能約瞧見一個個小丸子一樣的東西，唐笑最會弄稀奇古怪的玩意，沈文韶也沒多訝異。

怕沈文韶不喝，唐笑給他的不多，“你先嘗嘗，不好喝就別勉強。”

單手拿起茶碗，沈文韶淺淺地喝了一口，眉頭微，果然是有些太甜，他不聲地放下，“尚可。”

唐笑暗暗翻了個白眼，對這樣的評價已經沒了脾氣。

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正是個絕佳的機會？為何要挑沈文韶休沐的日子請程佳來玩，不就是為了創造條件？如今自己都不要找由頭去請，沈文韶自個兒就來了，事順利得都不敢相信。

唐笑抿了抿笑起來，“喝不慣也沒關系，我這就去給爺沏一壺別的，順便去灶房里看看，你們先聊著。”

一邊說一邊站起，然而人還沒走，兩只胳膊同時被攥住。

唐笑愣住，沈文韶已經松開了手，沒事人一樣地又去喝茶，程佳卻是拉著不放，“……笑笑，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去？我還沒怎麼進過灶房呢。”

這是什麼蹩腳的理由？

唐笑瘋狂給使眼，抓機會啊，你不是說對沈文韶很憧憬很好奇很仰慕的嗎！

程佳就是不松手，不行，已經能預想到沒有了唐笑和沈文韶會有多尷尬，憧憬好奇仰慕就默默地憧憬好奇仰慕，不要跟沈文韶獨！

兩人眼睛都要眨筋，沈文韶招手讓銀河過來，看向唐笑，“有什麼要拿的讓銀河去拿，你請了程家姑娘來，怎好隨意失陪。”

“呵呵呵呵呵，爺說得是……”

唐笑只得又坐下，不著痕跡地瞪了程家一眼，就是慫。

程佳認了，挨得唐笑越發近，恨不得黏在上，討好地讓侍將帶的佳釀拿出來獻寶，“這是我大哥從一酒商那里得的，寶貝得不得了，我找了個機會敲過來收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