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風瀟瀟,山林魆魆,天地闃然。
前座的陶湛聽見封遲琰的話,無聲的嘆口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琰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阮芽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為了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回汀蘭溪的路很長,阮芽窩在封遲琰的懷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封遲琰垂眸,用紙巾把臉上的淚痕干,而后才道:“那幾個道士,查出來歷了?”
陶湛道:“查出一些了。”
“大概一個月前,老太太夜里總睡不著,夢見大夫人回來索命。”說到這里,陶湛頓了頓,見封遲琰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二夫人就為老夫人引薦了這幾個道士,老太太請他們回來做了一場法事,果然就沒再做怪夢,是以老太太十分信任他們。”
“但是好景不長,安穩持續了也就半個來月的時間,老太太夜里更加難眠,那幾個道士說,是大夫人死的慘,是厲鬼,所以難以驅逐。”
聽到這里,封遲琰譏誚了笑了一聲:“是人間有鬼,還是心里有鬼,自己能不知道?”
陶湛也笑了笑,道:“后來恰巧您在N城出差的時候遭遇車禍,那幾個道士給老太太出了個主意,說您是大夫人的骨,英年早逝,未能娶妻,只要給您配一門魂,再用活人陪葬,安了大夫人的怨氣,老太太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這幾個滿口無稽之談的道士蠢,還是連這種鬼話都能信的老太太蠢。”封遲琰著阮芽的手,手指纖長,但是骨架小,骨頭上面附著的都是的,起來很舒服,“封霖安排車禍想要奪權,那盧玲給阮芽下套的原因又是什麼?”
陶湛遲疑了一下,道:“二夫人大概不是在給夫人下套,好像對那幾個道士的話深信不疑。”
封遲琰:“……”
他在對盧玲的智商抱有什麼期待。
“封霖背后的那個人,想要我死。”封遲琰淡聲說:“同時還想要阮芽的命。”
陶湛道:“對,這一點讓我覺得很奇怪,夫人之前一直在鄉下,和A城的名利圈沒有毫來往,不該被牽扯進來才對,對方卻給也設了一個巧的局……”
還是活埋這種死法。
陶湛甚至覺得,幕后之人更恨阮芽一些,車禍的慘死是一瞬間,活埋卻是長久的煎熬。
封遲琰側眸,這時候車子已經駛了繁華的城市,是霓虹織,這些閃爍的燈勾勒出A城這座積淀了數千年歷史城市的紙醉金迷,紅男綠,歌舞升平。
“你不覺得,更古怪的地方在于,他大費力氣的讓封霖手麼。”封遲琰笑了笑:“封霖和盧玲這天生一對的蠢貨,拉他們伙,比自己直接手冒的風險更大。”
陶湛也有這個疑,道:“確實,這一點我不太明白,畢竟二夫人和封先生……確實是不太聰明。”
封遲琰低聲說:“幕后之人想要封家的人自相殘殺。”
他微微瞇起眼睛,聲音里滿是冰冷:“他恨的不只是我。”
“他恨整個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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