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封遲琰有記憶起,封家的老宅子似乎就是這麼安靜的。
不管是白日,還是深夜。
好像只有這樣的肅穆,才能維持住上百年時間沉淀出來的榮華。
封遲琰靠在車邊上,垂眸點了煙,青藍的火焰在夜里燃燒起來,點燃切碎的煙草,散出幽微的淡香。
他修長的骨節被冷風吹的泛出一點紅,打火機都發燙了,他才松開手,火焰熄滅,只有封家大門口掛著的宮燈還在夜里閃爍。
“你聽過我母親的事麼。”封遲琰忽然問。
陶湛一怔,而后道:“略有耳聞。”
當年封家的事鬧得太大了,鮮有不知道的。
但要知傳言不可信,誰知道如今流傳的說法和當年的真相是否又隔了十萬八千里。
“我不太記得了。”封遲琰吐出一口煙,焦油和尼古丁未能安他的肺腑和緒,讓他皺起眉,將煙捻滅了,牽笑了一下:“總有無數的人拼了命搶破頭的進這名利場,封家富貴已極,站在最高的地方,但繁華表象下的骯臟污淖,誰都當做看不到。”
陶湛頓了一下,說:“所以爺喜歡夫人。”
提起阮芽,封遲琰挑了下眉,道:“沒有養在阮家,是好事。”
他拉開車門,說:“阮瀝修滿冤孽,養不出這麼干凈的孩子。”
陶湛也上了車,道:“我倒是聽說過阮家主年輕時候的事跡,比之如今如日中天的阮家大爺阮沉桉,還要彩奪目些。”
封遲琰說:“外人都說夏語冰嫁給阮瀝修是前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他冷淡一笑:“焉知這不是夏語冰的孽債。”
陶湛皺了皺眉:“爺,您的意思是……”
“說起故人,忽然有而已。”封遲琰說:“開車吧。”
封家老宅和汀蘭溪隔得遠,封遲琰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了,進臥室的時候黑漆漆一片,阮芽應該已經睡了。
他剛準備拿服去客房洗澡,忽然后一陣風,封遲琰的格斗本能讓他想要順勢躲開并一個擒拿手,但是考慮到這房間里除了他就只有阮芽那個小蠢貨……
算了,要是弄痛了多半要哭。
封遲琰站在原地,讓阮芽撲了個正著。
阮芽抱著封遲琰的脖子,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靠在他耳邊笑著說:“我說話算話,等你回來了哦。”
封遲琰心臟忽然了一塊,他摟住阮芽,將抱進懷里,道:“你說我要是回來的早,才等我,現在都十二點半了。”
阮芽:“我最近在向同齡人學習熬夜,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禿頭小寶貝。”
“……”封遲琰說:“你要是禿頭了,我就不要你了,帶這麼丑的未婚妻出門,我還要不要面子?”
阮芽瞪大眼睛:“原來你也是外貌協會的人!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是看我長得好看,才給我蘋果吃的?”
封遲琰回想了一下,確信自己當時連阮芽的臉都沒有怎麼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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