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檸悅垂下頭，道：“……有事耽擱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痛。”

護士道：“不痛肯定是假的，這麼大一片燒傷！你一定要小心護理啊，不可以沾水，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程檸悅道了謝，阮芽給拎著藥，兩人一起坐電梯下去，程檸悅道：“今天真的是太麻煩你了，藥給我拿著就好了……”

“沒事。”阮芽說：“這個又不重。”

程檸悅也就沒有堅持。

阮芽忽然說：“程姐姐，我發現很多時候你真的很不惜自己。”

程檸悅一愣：“什麼？”

阮芽皺著眉說：“不管是經歷了什麼，后面的路都還很長，如果你自己都不自己，怎麼能要求別人你呢。”

程檸悅看著澄澈的雙眼。

在A城打拼這麼多年，程檸悅見過形形千姿百態的人，卻從來沒有看過這樣一雙干凈的仿佛林中鹿的眼睛，不沾染毫的凡塵世俗，所有的污穢都被排除在外，只留下天山上冰雪一般的徹。

幾乎是逃避的移開眼睛，輕聲道：“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沒事的。”

見不想多說的樣子，阮芽也沒有繼續問，和程檸悅一起回了工作間。

下午阮芽正在挑選繡線呢，忽然有線電話打進來，前臺說樓下有人找。

阮芽放下繡線，跟程檸悅說了一聲，匆匆下樓，就見一樓的會客區里，盧玲打扮的雍容華貴，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阮芽有些疑。

盧玲怎麼會來找？

“二夫人。”阮芽禮貌的喊了一聲：“二夫人找我有事嗎？”

盧玲抬起眼睛看了阮芽一眼，道：“要是可以，我也不想來找你。”

站起，說：“阿琰為了你了老夫人足，你就這麼心安理得？”

阮芽：“想活埋了我，我沒有報警都是我尊老了。”

“你！”盧玲氣的咬牙，很快又自我平復了下來：“我懶得跟你一個村姑一般見識！我今天來，是因為老夫人病了，病重糊涂，一直阿琰的名字，但是阿琰還在跟老夫人置氣，你先回去看看老夫人，阿琰也就順臺階下來了。”

“老夫人病了？”

盧玲白了一眼：“還不是被你氣病的！？”

阮芽：“……”

阮芽后退一步：“我不去。”

盧玲道：“老夫人可是一心護阿琰，現在病中想念孫子，這點小忙你都不愿意幫？”

阮芽道：“想念琰爺，你就去找琰爺呀。”

“……我要是說得阿琰，我還來找你做什麼！”盧玲青著臉道：“你就去一趟怎麼了？總不能因為你，讓阿琰一輩子不理會自己吧？你要真是為阿琰著想，就該懂事些！”

阮芽有點猶豫：“那……老夫人知道我去看，不會病的更嚴重嗎？”

“你不進去就行了。”盧玲道：“誰是想你去啊，只是給阿琰一個臺階而已，知道你在老宅，他不就順勢回來看看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