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請進。”

楊裕灝坐在書桌前朝門口方向看了一眼。

管家打開門，手做請姿勢。

趙盛走進書房，不等楊裕灝說話，徑直坐到沙發上。

目瞥向桌上的煙缸，從包里拿出香煙點燃。

氣氛有些怪異。

二人對視一眼，誰也沒先開口，只暗暗揣對方的想法。

時間仿佛靜止。

書頁一頁頁翻著，白煙一圈圈向上地升起。

…

半山鐘家。

林亦依學習結束，還沒等梳理每日課程容，外面的電話鈴聲響起。

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

看了下時間，這個點梅姐應該在整理臥房，丁嫂在后廚準備午餐。

林亦依起走到側廳接聽電話。

聽筒剛近耳邊，就馬上拿遠。

電話里噼里啪啦的一通連罵帶吼，聽得林亦依蹙眉。

哪來的神經病打電話罵人？

沒興趣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準備直接掛斷電話。

這時話筒里傳來一句讓作暫緩的話。

“別以為拿那點錢就能輕易打發我，一條人命3萬港元，你們鐘家人簡直喪盡天良。”

“我葛青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林亦依眼里都是驚訝，禮貌開口，“喂，請問你是楊小姐嗎？”

葛青苗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會是，收了些語氣，“怎麼是你接的電話？鐘太呢？”

林亦依沒回答，反而追問剛剛說的那句話。

“楊小姐，你剛剛說的一條人命3萬港元是怎麼回事？”

“呵。”

葛青苗心頭泛起冷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想知道就到耶和華醫院216病房見我。”

電話啪地一聲被掛斷。

林亦依聽著聽筒里面傳來的忙音，心里猶豫不定。

想了又想…

最終決定跑這一趟。

林亦依帶上兩名保鏢開車到了醫院。

剛走進單人病房，床上的傷患就不冷不熱的說，“來看我一個傷員，用得著帶保鏢？”

保鏢擺好凳子，林亦依理了下擺側優雅坐下，對于的怪氣置若罔聞。

跟人比，最不能比的就是磨皮子。

林亦依故意左手勾右側臉頰旁的發到耳后。

恰到好的出手腕上藍寶石拼鉆石腕表以及耳垂上的珍珠鉆石耳釘。

輕瞥一眼，禮貌又溫，“楊小姐，好久不見，你的傷不要吧？”

看著面前無一不致貌的富家小姐，葛青苗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鄙又難看。

“我不是楊小姐，我姓葛，你之前一直不是想打聽我從哪來嗎？”

“我是鐘家找來八字擋災的。”

葛青苗單手解開兩顆病服扣，給展示自己口纏裹紗布的槍傷。

“擋災？”

林亦依子猛然一震，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幫婆婆拿錢麻的時候。

手提包里的那張生辰符紙。

“你的出生年月是多？”

“56年9月26.”

葛青苗沒避諱，又把躺在醫院半個月琢磨出來的想法問了出來。

“你應該就是鐘爺的妻子吧？鐘家的。”

“......”

林亦依眼神里都是驚愕，嗓子里好像有什麼堵住一樣，讓一時發不出毫聲音。

那張符紙上的出生年月和對應的生辰八字是葛小姐的。

林亦依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

趙盛知道的子，所以找人替擋槍不告訴真相，鐘家上上下下也都瞞著。

一切總總行為都有了解釋。

匪首說的那些話不是開玩笑。

林亦依一直以為只要回到家有趙盛的保護，事會慢慢過去。

可現實比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你怎麼會愿意替人做這種事？”不怕死嗎？

葛青苗不想告訴實，只想拿到更多的錢。

“我不知道是擋槍，也不知道會送命，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答應？

鐘家人騙了我，還只給一點錢打發我。”

“鐘家人為了保護你，毫無底線地漠視別人的生命。

你不用做出一副毫不知的樣子，歸到底你跟他們一樣。”

葛青苗看臉不大好，說話卻沒收斂，“你要是良心過不去，就多給我一點營養費。

這比你惺惺作態來得實在。”

林亦依說不出反駁的話，但全然看的意圖，“你想要我補償給你多錢？”

“我的槍傷你也看見了，位置靠近心臟，需要吃補品養。

以后也不能從事太辛苦的工作。”

知道鐘家有錢，葛青苗毫不遲疑地開出價碼。

“我要的不多，只要五十萬港元。”

林亦依不知道葛青苗說的話有幾分真假，但不傻。

“你中槍崩到腦子了？”

買的港市三居室才多錢？50萬就能買三套。

這跟現代問要北京上海三套三居室有什麼區別？

“你才崩了腦子！”葛青苗反駁。

林亦依不喜的漫天要價，把人當傻子。

憑不實際又不實在的這一點，剛剛說的話可信度基本為零。

“你實際點，我可能心會給你點補償，但你張口喊價，我就不奉陪了。”

“還有，你要是在什麼破爛診所，形容枯槁的問我要錢。

可能又會更大一點。”

林亦依直視著，眼神沒有躲閃，抬手指了指周圍。

“你現在住在醫院最好的單人病房，能出院還是沒出院。

面紅潤中氣十足，我丈夫還有婆婆絕不是你說的那種毫無底線的人。

但絕對是會漠視無視你的人。”

葛青苗沒糊弄到的錢，反而被噎個半死。

“你個...”

“別你你你了，罵人，本來想給你拿點錢買補品，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林亦依說完話就起離開，有兩個保鏢隨行，是怎麼敢跟嗆聲的？

看著走出病房的三人，氣得葛青苗砸了水杯。

富家千金看著單純，但一點都不好騙，心眼比誰都多。

...

半山鐘家住宅。

林亦依開車回到家，吃完午餐都沒等到趙盛回來。

葛小姐說的事不好向公婆求證，只能熬著時間等他忙完回家。

壞家伙雖然看起來兇悍，但他絕對是心腸最細膩的男人。

絕對不是葛小姐評價的那樣。

山頂楊家老宅。

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和博弈，生生拉扯了一中午。

最后還是管家敲門安排兩位爺同桌吃午飯才暫時緩解了微妙氣氛。

趙盛吃完飯就準備走人，楊裕灝卻在這時把困擾他許久的事問出口。

“你為什麼在林亦依來港的第二天才買久隆倉的份？

李明是從77年11月開始購，你為什麼是78年2月下旬？”

楊裕灝從跟呂佩容確定結婚之后，岳父才跟他了一件事。

李明在打楊家合記洋行的主意。

他想以久隆倉的份為條件，讓呂爵士牽線幫他拿到英資匯銀行手里的合記洋行份。

可李明最早盯上占有大量地皮的公司是久隆倉，不是楊家的合記洋行。

李明為什麼改了目標？

原因是某報記者曝他的暗中收購，民聞風瘋搶市，抬高久隆倉的價，讓李明不能再以低價買票。

可記者又是怎麼那麼快發現的？

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對不對？